晋王是个吃喝玩乐无处不能去的地方,前几日听闻安次县这里刚起了一家青楼,里面有个长的不错的小倌,嗓子也好,没多久就有了“小凤离”的名号,于是晋王就集合他那一帮狐朋狗友一起来了安次县,夜里喝多了花酒,就提议到这个闹鬼的禁地走一趟。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妖魔鬼怪都不是什么事,就不信这一帮子人去,还能都叫鬼吃了不成,于是一伙子人往禁地一去,还真就误打误撞的碰上了传闻中的鬼火。
只是这鬼火看上去有些骇人,不是那想象中的一小撮半死不活颤颤巍巍的阴火,而是能亮半边天的熊熊大火,晋王那一帮子狐朋狗友顿时吓的尿意上涌,心说这是地府的鬼集体上来人间一游吗,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鬼火,吓的就要跑。
晋王却狐疑有它,便派了人去前面观望,却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人事不省的顾昀,晋王一看是侯府大少爷,七手八脚的将浑身是血的人抬出来急救,顾昀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前面发现*库,再然后人就彻底的晕了过去,晋王一瞧事干重大,忙写了折子上奏圣上,而他取了自己的印信去当地县衙请人派兵支援。
当地的知县大人一看是晋王的印信,不敢怠慢,连夜从小妾床上爬下来,带了人手连滚带爬的跑来支援,居然真的发现了一个藏匿*的地下仓库。
知县大人当场就吓尿了,自己管辖的地界有这么个私密*库,他必须要倒霉啊,于是又连滚带爬的爬到晋王跟前,一番磕头明志,表示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个地方,为表清白,一定配合晋王全力搜查,只要找出藏*的那孙子,他第一个砍了他。
晋王的折子很快送到圣上跟前,圣上当即就亲自起驾去了安次县,派了禁卫军一番查探后发现,那*库内外都是冯府的家奴,所制*底部皆有冯大人的私隐,圣上当即大怒,立即派了人将冯府抄家,在冯府的府库里,居然也发现了少量的*火铳。
这可谓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冯尚书一个字也赖不掉,与此同时,圣上甚至还私下派暗卫将太子府也看管起来,虽然没有明面上父子相戈,但暗地里已是一番互相猜忌剑拔弩张。
冯尚书是谁的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人是太子指使,但也八九不离十的跑不了,这样多的*,若非没有太子的默许,冯尚书哪来的那么大胆子私造。
只是眼下不是追究太子的时候,圣上一边派亲信连夜提审冯尚书,一边跟晋王询问今日之事,晋王大概是被吓的不轻,瘫在椅子上腿脚还有些发软,添油加醋的把今儿晚上骇人听闻的事迹跟圣上说了一遍。
晋*称若不是顾昀的冒死提醒,他大概就要被炸成碎片了,也不可能找到这个*库,圣上对晋王冒死吃喝玩乐的精神感动,好生安抚了几句,并侧面鼓励他今后依旧以吃喝玩乐为主业,顺便为大陈江山做出点贡献。
关于兵部爆炸事情的前后,是昏迷了三天的顾昀醒来后亲自对圣上的说的,圣上这几日也听了一些关于这位顾家大少爷的事迹,心眼里觉的他是位身残志坚的少爷,虽然太子不断进谗言污蔑,但现在证明一切都可能是太子故意设计,所以顾家大少爷着实是有些冤枉,而且人家为了追查爆炸一事不惜以身犯险,他却派人围了人家一家老小。
圣上现在只庆幸还没来得及审问老侯爷,虽然请进宫有做人质之嫌,但好歹一直礼遇有加,并没有撕破脸面,回去体虚安抚一番,这事还是能遮过去的。倒是多亏了顾家的这位大少爷误打误撞,才能一举端了这么大的*库,说起来也是大功一件,又听闻顾家大少爷一向体弱,伤成这样也不知有没有生命危险,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可就真没法跟老侯爷交代了,于是不紧派了太医亲自去瞧,并专门派人将腿肚子都吓软了的晋王与顾昀一起送回京城。
侯爷跟顾恒是第三天被送回家的,圣上为了表示歉意体虚之情,特派了跟前的心腹内官亲自将人送回侯府,听闻顾恒的长女夭折,还追封了一个郡主之名,下旨厚葬。
侯府上下这三天如同过了三年,先是谢景琪病倒,高烧昏迷了两天,后来又是曾氏伤心过度,又犯了心疾,全家上下就只有谢景翕撑着,好在侯府里有自己的药房,里面的太夫勉强能医治,等到侯府解禁,马上又请了小裴太医进府,从侯爷到曾氏再到各房主子,挨个屋走了一遍,最后进了大房院子看谢景翕。
裴子汐一看她的脸色就吓了一跳,短短三天不见,整个消瘦了一圈,原本十分红润饱满的脸,现在变的苍白消瘦,精神也不大好,眉头捏的就差长出第三只眼了。
“又麻烦小裴太医进府,这几日府上事多,实在对不住您了。”
谢景翕说起话来倒还是以往的笑语晏晏,看不出心里有什么事,裴子汐知道府上这几日不太平,也不多说什么,只安心给她瞧脉。
“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好些。”半晌他才说了这么一句,不同于上次的一触即放,这次明显看的仔细,“只是有些气虚,想来是这几日饮食睡眠不当,精神焦虑所致,我给你开一副补气血的方子,你最近可是停了安神的药?”
谢景翕点点头,“小裴太医所说不错,的确是停了,我上次小日子腹痛的厉害,觉的体内寒气过重,所以停了所有的安神药。”
她只略提一句,裴子汐就什么都懂了,“停了也好,我上次原就想说,只是对您身体不甚了解,觉的你身体条件还可以,吃一些也无妨,若是有腹痛的毛病,还是就不要吃了,另外我上次开的太平方子也不要喝了,我再重新开一个。”
谢景翕还想着自己不好开口叫他重新开方子,没想到裴子汐一点就透,倒是省了她尴尬,裴子汐一边写方子一边道:“若是安神方子吃的久了忽然停药,是会有一些焦虑的毛病,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就好比吃*,想要彻底戒掉,是要有些日子很难过的,我给你一些辅助的药丸吃,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吃一颗,但是不能过分依赖,还是要注意调节心情,不能过分用心劳累。”
“实在有劳小裴太医,还有一事我想问一句,不知上次关于无痕的毒性,您可有什么发现?”
裴子汐笔下未停,抬眼看她一眼,“恕我直言,府上既然出现这种东西,少夫人平日就要多加注意了,裴某才疏学浅,仍旧不知道无痕的具体成分配方,更不用说解毒之法,能不能解都是未知,所以言尽于此,若有朝一日裴某能有所发现,定会与夫人说的。”
谢景翕心里一沉,若是裴子汐都没有法子,她就更不知从何查起了,裴子汐走后,谢景翕又着手处理了一批不安分的家下人,然后亲自来到侯爷书房与之回禀。
“父亲安好,儿媳先斩后奏,打发了家里一些生事的下人,跟父亲来说一声。”
侯爷看了看名单,好多还是府里的老人,可是眉眼间没有一丝意外留恋,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家里的事,赵官家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做的很好,这三日如没有你撑着,侯府就要乱了,我得谢你。”
侯爷也没说如何谢,谢景翕就赶紧行礼,“是媳妇应该的。”
“就不问我顾昀的消息?”侯爷不等她问就亲自答道:“我只知道他现在应该是无事的,至于他的下落,并没有人知晓。”
谢景翕一顿,“媳妇知晓了。”
侯爷说顾昀的下落没有人知晓,那就是证明顾昀现在一定不太好,若是他没有事,不会现在还不回家的,谢景翕心事重重的回了屋子,思度着顾昀有可能去的地方。
从这一点来看,谢景翕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院子内外,除了明玉是跟自己一样闷在鼓里,其他的人包括方玳在内,恐怕都是帮着顾昀在瞒她,尤其是赵章,他那日真真假假的还是没有说实话,顾昀的伤一定不轻。
谢景翕越想越难安,于是索性瞒着方玳他们,一个人去了京郊别院,进去一问陈妈妈,果然嵇老头不在家,陈妈妈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只道嵇老头是又出去远游,谢景翕也没有难为她,又径自去了晋王府。
谢景翕头回来晋王府,门房并不认得她,但一说是侯府的大少奶奶,那门房明显楞了一下,麻溜进去跟晋王妃报信去了。
谢景翕在外面只等了片刻,王妃跟前的大丫头就亲自出来接她,一路将她领进王府的会客厅,王妃已经等她了。
“景翕见过晋王妃。”
“哎呦你可是稀客,我这巴巴盼了你许久都不见你来,正想去下个帖子请你呢,你到是自己来了,快喝口茶歇歇,我这不好找吧?”
谢景翕没有喝茶,直接跪倒在晋王妃面前,“还请王妃原谅景翕的无礼,景翕今日来的用意想来您已经猜到了,请王妃告知玄尘的下落,您的大恩,景翕定当铭记在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