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有了一点响动,林雨鸣听着柳眉‘吱呀’一声开了房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又把门关上了,起初林雨鸣想不通柳眉是要离开还是想出去散步,但很快的,林雨鸣心中明白,柳眉一定是想上厕所,又怕外面漆黑一团,不敢出去。
林雨鸣犹豫着,自己是继续装醉,还是该起来陪陪柳眉,这个简单的事情,林雨鸣想了好一会,才装着伸个懒腰,睁开了双眼:“咦,柳眉,你咋在这!”
“你醒了,王支书家里只有一间空房了!我们只能凑合凑合!”柳眉掩饰着说。
“奥,那你也休息啊!”想要陪她上厕所的话题真不好引出啊。
“嗯,就休息了,不过,我想,我想上个厕所!”
林雨鸣轻嘘了一口气,总算是绕到正题上了:“那要不要我陪陪你?”
“这……那好吧!”柳眉脸有些红了,转过身走出屋子,林雨鸣跟她走到外面,整个院子都没有灯光,林雨鸣打开了手机,用这点微弱的光找到了院落墙下的厕所,柳眉往里看了看,犹豫着,才小心翼翼的走进黑影中。
嘘嘘声再一次的响起了,似乎和白天在山道上的有些不同,好像冲击力加大,水流加速了不少,但不管怎么变,听在林雨鸣的耳朵里,依旧像是美妙的音乐。
回去之后,柳眉生怕林雨鸣像刚才一样的野性大发,她在炕的那一头,远远的躺下,两人再也没有说话,林雨鸣好几次都想提起一个话题和柳眉说说,但总是提不起勇气,最后,迷迷糊糊中,两人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王支书请林雨鸣他们吃过了早餐,大家又把孩子们上学吃饭的事情谈了谈,林雨鸣和柳眉就告辞离开了。
走的时候,差不多全村的大人小孩都来相送,有人送鸡蛋,有人送腊肉,还有的送一些当地的土特产,这份真诚,这份诚朴,让林雨鸣感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在回去的路上,林雨鸣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路强打精神的聊着天,只是柳眉像是心事重重,很少说话,只不过‘嗯,啊,奥,好!’的被动应答,弄得林雨鸣心里也是虚虚的,在这个柳眉面前啊,林雨鸣也不知道是咋啦,老是犯错误,上次在人家家里的对小裤发飙的事情还没完,这次又差点来了一个霸王硬上弓,哎,真是丢人丢大了。
后来林雨鸣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话题了,两人在山路的摇晃中,沉默着回到了省城。
把柳眉送到公寓楼下,柳眉犹豫着说:“要不上去弄点饭吃!”
“额,算了算了,你也辛苦了一天,好好的休息一下!”
“对了,你把这些土特产带些上去!”
“我平常也不开火,你带回家吧!”
林雨鸣忙堆起了满脸的笑容:“那好,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拜拜!”他准备开溜!
“你,等等,你准备解释一下你昨天的行为吗!”柳眉喝住了他。
“昨天?昨天咋啦!”林雨鸣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你不要装,你懂得!”柳眉盯着林雨鸣的眼睛说。
林雨鸣强装镇定,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色:“懂什么?什么意思!”
“你……”柳眉想说什么,但到底什么也没说,点下头,面无表情的上楼了。
林雨鸣这才擦了一把汗,乖乖哩个咚!这玩意可太吓人!难道柳眉知道自己昨天晚上醒过来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像是逃避瘟疫一样的一脚油门,离开了这里,同时,林雨鸣心里也很有点不得劲,自己这事情办的一点都不爷们,做过的事情咋就不敢承认?不过想想柳眉那寒霜般的神情,林雨鸣觉得不承认是对的。
在远离胡同口的一个停车场林雨鸣把车停下,车里的特产,腊肉什么的真不少,林雨鸣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个鸭,肩上还扛着一片肉的回到了家里,这样子,把老妈都吓了一大跳。
“雨鸣,你这是到什么地方扫荡去了!”
“我扫荡了一个小山村,东西大大的!你的密西密西的有!”
“臭小子,不学好人!”
母子两人是‘哈哈’大笑。
这会已经是下午两点,林雨鸣吃过了饭,就回到自己房间睡觉了,昨晚上担惊受怕着,根本都没有休息好,他这一觉啊,一直睡到了下午六点多,是被老妈喊起来吃饭才醒的。
一面吃饭,他一面打开了手机一看,未接电话都有一大串,有马潇潇的,还有赵小刚和小顺子的,还有几个分公司其他同事,以及几个客户的。
林雨鸣不但耽误,赶快先给客户回了电话,倒也没什么大事。
但马潇潇的事情让林雨鸣心中有些担忧了,马潇潇电话说,她今天上午就到公路管路局的局长家里去了,也见到了局长和夫人,在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拐弯抹角的提出了能不能请局长出面,帮着说说项目的规模和签订的时间,以免其他竞争者出来捣乱。
局长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他说他会考虑这个事情,他还说,竞争不可怕,这样才能让他们签订下最好的产品,他还说,他一定会在同等的基础上考虑华鼎的产品。
林雨鸣邹起了眉头:“马潇潇,你觉得局长到底想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想法!”
马潇潇说:“我真有点摸不透他了,他的话很飘,也很矛盾,一点都不像我过去认识的那个人!”
“是啊,看样子他开始考虑这个件事情了,这大概才是他平常的真实状况!”
“那林总啊,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嗯,让我再想想,明天到单位再说吧!”
挂上了电话,林雨鸣都忘记还要给赵小刚和小顺子回电话,他一面‘呼噜噜’吃着油乎乎的面,一面思考着马潇潇的问题,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的确有点让他担心,他其实大概懂得一点那个局长在想什么,但局长的胃口有多大,他到底想要什么? 对这些,林雨鸣是无从得知的,他觉得,自己是该抽时间去见见这个局长了。
这里所说的见局长,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见,是彼此的一次刺探,一次认可。这和他们过去打个照面,在办公室客客气气的介绍一下产品是截然不同的,那种见面只是停留在表面的一种肤浅,是官样的文章,是例行常规的一种拜访,对整个销售没有太大的意思。
只有完成了林雨鸣所想的这次见面,才能看懂对方的心态,重新评估出项目的未来。
所以说,接下来的一次见面对这个项目来说,意义非凡。
林雨鸣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慢慢的站了起来,他做出了他的决定,下周去会会这个局长!
“雨鸣啊,再来一碗!”
“妈,我够了,不吃了!”
“哎,雨鸣啊,你过去的饭量可比现在大许多,那时候干巴巴的油泼面你能吃两碗,现在看你吃饭的样子,我都替你着急!”
林雨鸣笑了笑,不过想想当年自己的饭量真的不小,大概是人成熟了之后,不需要骨骼发育,增长营养,所以现在的饭量小了不少。
他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准备看电视,电话又响了,是赵小刚的,林雨鸣这才想起给他回电话的事情。
“喂喂,小刚啊,我刚睡觉呢,你可不知道,跑了一趟山区,嗯,现在,算啦,我不去了!”
“你少说废话,赶快过来!不然我和顺子今天把你电话打爆,信不!”
“信,信,那你们先喝着,我这就过来!”
赵小刚和小顺子在一个餐厅吃了饭,这会刚到舞厅,说晚上要找几个妹子玩玩,对这样的事情,林雨鸣并不很热心,但既然是周末,出去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他关上了电视,换上了一件衬衣,出门打车赶了过去。
省城的夜还是很美的,车流,人流汇聚成了一片夜色中的繁荣,悠闲的路人,再也没有白天上班时候的来去匆匆,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都像是夜的精灵,从省城的各个角落里飞了出来,她们招蜂引蝶的吸引着男人们的眼光。
有时候林雨鸣都在想,这些女孩难道就是为了夜晚而生活吗?她们大多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白天睡觉,晚上行动,平衡着省城白天晚上的人均流量,她们大多也不是本地人,更像是一群辗转迁徙的候鸟,寻找着人傻钱多的生财之地。
林雨鸣对她们并没有鄙视和反感,相反,他觉得这就是一种社会现象,他更明白,各行各业的每个人,都生活的很不容易,笑容的背后,一定是哭啼。
车跑了不到20分钟,就到了赵小刚他们说的那个舞厅了,这地方林雨鸣还是以第一次来,不过看装修,看规模,应该还是不错的,门口的两个旗袍妹子也都长相漂亮,白白的大长腿,更显得身材妖娆。
在问明了包间房号,一个旗袍妹子客气的弯弯腰,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挺着胸,扭着臀,带着林雨鸣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