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室内,苏鸿全神贯注,体察着体内的变化。
开源的进程已经被激发,《太虚诀》的修炼仍然是在自动的进行之中,由于担心影响到开源的进程,虽然苏鸿很想要通过返观内照,弄懂开源的每一个细节,也不敢再动用超识了,所以只能是靠他自己的五感来体察。
七对儿阴阳果已经被吸纳化为乌有,象这种纯阳纯阴两种属性的果实一对一对并行而生的天材地宝,可以说是开劈真阴真阳二源的最适宜初始物,因为不用考虑复杂的均衡问题,每对阴阳果的阴果和阳果本来就是互相均衡的。
阴源位于阳之极地,也就是后脑部位,阳源则位于阴之极地,在后腰部位命门以里。
都不用仔细去体察,后脑部位如入万载寒冰之中,后腰部位则如入沸腾岩浆之内……
那种寒冷到极点的感觉就象是连同意识都要冻结于此,而滚烫到极点的感觉则象是马上就要气化蒸发一样……这种极端的痛苦仅仅是忍受了十数秒钟,苏鸿感觉自己就要痛晕过去了,这种时候苏鸿并不想晕过去,他想要清醒地经历开源的整个过程。
苏鸿心里很清楚,这种痛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和忍受能力,如果不想办法转移一下注意力的话,肯定是坚持不下去的!
忽然间,苏鸿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太虚诀》第二篇的内容,且似有声音发于虚空之中,隐约隐约,难以寻其所在,‘……究其实质却非寻常之道,亦非寻常练气之术,其本则练神返朴以归于混沌之境,尽体先天之德,以凝本源之气尔。……玉宇裂源创生混沌,其一也,道孕其中,一而生阴阳,造化本之。……此道非常道,本源之道也。……玉宇裂源创生,道之用也,非可逆也,非可易也。……玉宇天演,万物化生……物竞天择,众生进化……’
‘……呼吸天地,无我无外,独立守神,则身与天地合,本源之气自生而濡于内,通百骸而融于经末……重参造化,而共天地寿……’
‘五脏六腑映于体部,神意凝于此而五行经络成……联络于体部与五脏六腑之间,五行之气自体部化生而反哺五脏……五行之气满溢之时,五气之源自生……’
转眼之间,苏鸿的注意力就被些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的经文而吸引住了,把之前的痛苦忘得一干二净,脑海之中,只剩下这些经文和那来自虚空之中飘渺不定的经文声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之间,脑海之中似有一丝蓝光刷过,所有的经文,以及些虚无飘渺的声息,全部消失无踪,只剩下茫然一片虚无……
脑海之中空空旷旷,无边无际,一片虚无空寂,时间似乎也已经停滞于此,一切固化,没有变化发生……
忽然之间,似有隐隐约约、几乎微不可闻的雷声,来自这无边虚无的深处,一片寒意自后脑弥漫而出,瞬间遍及他的全身各处;另有一片热意起自后腰,同样是瞬息之间就扩散开来慢慢化去了弥漫全身的寒意,温暖的感觉取而代之……又是一片寒意自后脑弥漫而出,温暖的感觉再次被寒意取代,随后又是温暖的感觉取代了寒意……两种感觉不断的交替重复,似乎在拼斗一般你进我退你退我进,速度越来越快……
这种寒温的交替频率逐渐提升到了不易察觉的程度,苏鸿的感觉都已经迟顿,有些跟不上这种极速的变化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寒热交替速度已经快到无法察知,似乎是生出了非常非常细微难以细察的波涛之声,这波涛之声好象是从全身上下每一处发出……所有的感觉都已经化为虚无,只剩下这唯一的声息……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好象又有隐约的雷声从虚无之中生出,混入涛声之中,一刻也不停息……
忽然间,混融在一起的涛声和隐约的雷声慢慢低落下去直至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虚无空寂,时间再次凝固……
这一片虚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无远弗届,再也寻不到边际,在这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苏鸿的意识似乎已经找寻不到归路,好象先前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一种深沉到极点的无能为力的绝望感觉,把苏鸿的意识层层地笼罩住了,无法脱逃,也无处可去……
好象是经历了无比漫长的等待,他又感受到了那隐约到几乎难以察知的涛声,此时的涛声与先前并不完全相同,似乎是有了某种奇异的韵律……
某一刻,遍布虚无之中各处的涛声,那种此起彼伏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同步起来,似乎是产生了某种共振,涛声越来越清晰,全身上下再次有了温暖的感觉,而这种温暧感觉还来及细察就已经极快地会聚到后腰处消失无踪,浑身上下已经沐浴在寒意之中,随即这弥漫全身的寒意也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脑后集聚而去……这种感觉,就象是起初一段过程的完完全全地倒放一样,只是速度没有倒放,还是越来越快……寒意和温暖从全身向脑后和腰部逃离的过程,就象是在把执水和冷水,从一盆常温的水之中分开分别倒进两个容器之中一样。
最终,这个过程终于结束!
似乎是在一个非常短暂的停顿之后,寒意和暖意和方向再次发生逆转,又开始重复第一次的过程,只是这一次,无论是寒意和暖意,都已经变得明显了几分,寒暖交替的速度也要快了许多……
一遍又一遍交替,周而复始。
冷和热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冷如寒冰,热如沸汤,两种感觉的交替再次让苏鸿感到到了极端的痛苦……
正当他感到再也忍受不下去的时候,这种痛苦再度消失无踪,于是他渐渐放松了下来,似乎是可以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毫无痛苦地观察他自己身体之内的这种变化过程……
终于,苏鸿的身体吸收天材地宝的过程戛然而止!不象是正常的结束。
之前准备好的所有纯阴属性的天材地宝都已经完全消耗一空,而天火晶仍然剩下大半儿,属性灵石,也才消耗了小半儿!
很清楚,纯阴属性的天材地宝还是准备得太少了些,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再去准备了,开源的进程已经自动转入了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