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在那场大火中几乎化为废墟,到处是残墙断壁。一座被熏黑的青砖四角塔孤零零的耸立,塔脚上挂的铃铛在风中轻轻敲响,似乎诉说着这里的沧凉
青草从破砖烂瓦中倔强生长,给这片废墟带来一片绿意,使这里少了些岁月的沧桑、多了些盎然的生机。
我沿着还能分辨出来的砖石路向过去师傅住的房屋走去。那根将像似师傅的老人砸倒的柱子还在,没有腐化的衣服残片在风中颤动。
当日的情形似乎又出现在眼前
我大清早就偷偷离寺进山,为师傅打些野味。山中日子清贫,住寺的和尚只会为师傅做些清淡的素食。但师傅身有旧疾,没有些荤腥是补充不了必须的营养,更不要说养身。
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出次山很难,离最近小镇的往返都七八天。村里也会有时杀猪杀牛,但一年难遇上两回。
进山打猎成为师傅锻炼我的必修之课,也是为了师傅身体恢复的必须。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师傅经常教导我。我每次进山都会拼死多打些飞禽走兽,也是自我的锻炼。
山中的孩子多少都会打猎,但不过只是做些锁扣套些兔子、鹌鹑什么的。师傅说越是凶猛的飞禽猛兽内含的营养才越丰富,我也就开始撵野猪、追恶狼、上绝壁掏鹰
不单是为了师傅,也是为了更加刻苦的磨练自己。后来竟徒手杀死了一头过冬的笨熊,得到师傅喜悦的赞赏。我问起是否可以帮师傅做些什么别的事,师傅顿时沉下脸,三天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直到有次在山中被狼群袭击,侥幸逃脱生命后,师傅就不再叫我进山。我帮师傅做不了别的事,但是我不能看着师傅渐渐红润的脸再次变回苍白。
在山上经过一天的时间,我捉到了一只猕猴,又逮到了两只山鸡,还意外的抓到了一只成年穿山甲!这个可是大补,也是因为这只穿山甲耽误了大量的时间。
我欣喜的带着猎物向回赶去。但山中黑的快,很快夜幕降下,到处漆黑一片。不过我的眼睛在山中多年锻炼,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也可以视物。
当夜里一点左右,我翻了两座山到了灵隐寺后山的半山腰。没有看到寺里几盏如豆的不灭烛火,而是看到十几束强光手电四处寻找着什么,然后几束火把点起,接着寺中就燃起了火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师傅还在寺里!虽然知道有四位带着隐晦杀气、绝不会是寻常人的光头没有戒疤的和尚寸步不离的跟着师傅,但我还是丢下沉重的猎物一路冲下山坡。
大火已经蔓延开来,火光冲天、热浪滚滚,站在燃烧的寺门前就能感到将要窒息的炙热。
放火的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但寺中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没有任何的想法,我义无反顾的冲进火中。我屏住呼吸、猫着腰,沿着火浪袭击舔舐中的道路向师傅住的客房冲去,沿途倒着已经死去的和尚尸体。大略扫视过伤处,都是在要害处一击致命。
到了师傅居住的客房,房屋已经倒塌,大火像一头猛兽向四周宣泄着高温热浪师傅的身手我多少知道一些,他绝不会留在这里。
我快速的移动着身体,不断用寺中放置的灭火水缸把身体打湿。果然,在四周搜寻了一遍,发现了很多的尸体,有寺院和尚的、有穿着黑衣人、但没有发现师傅的踪迹。
就在我心中安稳了很多、长出一口气准备离开火势越来越迅猛的灵隐寺时,我看到在此不远的后山门倒塌的柱子下到了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那是师傅最喜欢穿的一件衣服,在此处没别人穿。
我想抱起起燃烧着的粗柱,但长五米、直径半米的圆木撼动不了分毫,大火燃着了我湿了又干的衣服,师傅的身体也开始燃烧起来
周围的房屋相续在大火中倒塌,刚才还有的断续呼救上已经消失。温度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稀薄,我的肺如着火般火燎,每吸进一口气就如吸入了岩浆般熬烧。
既然救不了师傅,那也得把他尸体带出去!
我找来一根燃烧着的木棒,插进木柱下大喊一声使出浑身的力气!血拥头冠、脑海中一片憋涨的刺痛,什么也想不了、想不到,只知道用力!用力!拼命用力!
粗大的圆柱一点点的移动,终于离开了师傅的身体。
我一把将师傅抗在肩头向寺外冲出去身后烟火弥漫,大殿、后殿、厢房同时倒塌,漫天的星火横飞、火焰连成一片照亮了黑夜的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