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没想到,蒋华生竟然还为自己准备了这些东西。
手中的蒋氏股权转让书就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她的胸口上,其实她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她不想和蒋氏有任何的纠葛,当年蒋秋陷害自己的事情,到了今天也终于可以真相大白,而蒋善凯到底是真的清楚明白,还是这么多年来,只是为了一个小三,而揣着明白装糊涂
也已经丝毫不重要了!
夏然很清楚,如果她接了这一份股权转让书,将来的蒋氏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和她有关系……
可是,这是爷爷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她知道,爷爷只是想要弥补,而她不接受,他似乎是不会瞑目……
夏然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脸颊的泪痕,哽咽着嗓子道:“……爷爷,其实我很好,你……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
“不多,一点都不多……”蒋华生吃力摇头,钢笔就放在了他的枕头下面,他伸手摸了出来,哆哆嗦嗦地交给夏然,“快点……快点签了字。豆豆啊……爷爷能给你的就是这么多了,爷爷不在了……可是爷爷很怕她们母女会对你不利,爷爷知道……现在事情闹的……闹的不小,你手中有蒋氏的股权会……会安全很多,她们……她们就不敢随便动你了,乖孩子……快点签字……咳咳……咳咳……”
夏然还是有些纠结。
她其实是真不想要这东西,可是再看看顾将华生,是真的已经快不行了,她最后一咬牙,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华生看着那上面写上了夏然的名字,却是伸出形同枯槁一般的手指,在“夏”字前面指了指,“加上……加上蒋。”
夏然看了爷爷一眼,她当然知道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其实也是以防万一,毕竟她在外面叫嚷的再响亮,自己是醒夏的,但是户口本上,她还是蒋夏然。
她抿着唇,线条锋利,那个“蒋”字,终于还是落了下去。
蒋华生看着她最后一笔彻底落定,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紧绷着的心弦仿佛到了这一刻也用光了所有的能源,整个人一哽咽,床头的机器顿时发出了滴滴滴的声响,门口大概是有人候着的,一听到着声音,几乎是冲了进来
有医生和护士马上开始为蒋华生抢救,蒋家的人也都走了进来。
夏然下意识地往边上靠了靠,默默地擦眼泪。
其实她虽是一个法医,自然也明白,爷爷到了这个时候基本都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她不是那种喜欢大喊大叫的人,爷爷走了,她会伤心掉眼泪,但是也不想和蒋家的人站在一起哭着喊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看着蒋善凯跪在床边,一个一个地磕头,又看着那些医生无奈地摇头,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捏紧了手中的文件,准备离开。
“夏然,你给我站住!”蒋秋却突然扑了上来,劈手就将夏然手中的文件给抢了过去,“这是什么?爷爷为什么见了你之后就这么突然死了,夏然,你对爷爷说了什么?”
年的股和。这种蠢货,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自己闹?
夏然真是懒得理会她,不过那份股权转让书又让她给抢走了,夏然伸手就欲去夺回,“还给我!”
“这是什么?”蒋秋见她有些紧张,简直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越发对手中的文件感兴趣,二话不说就直接拆开,却是在见到上面几个大字的时候,陡然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这是……夏然,你……你好卑鄙,你竟然……你竟然!爸,妈,你们看!这个践货,她竟然偷了蒋氏的股权!”
蒋善凯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
杨可依是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扑了上来,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文件,仔细一看,再看到最后一页,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蒋夏然”三个字,看着这笔墨,应该是刚刚才签上去的,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瞬间就扭曲了起来,狠狠地瞪着蒋善凯
“这是什么东西?蒋氏股权转让书?蒋善凯,你……你这个混蛋,你竟然偷偷摸摸地把蒋氏的股权让给她?”
蒋善凯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他甚至是不知道蒋华生竟然还会有蒋氏的股权,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接过杨可依手中的股权书一看,诧异地看了看床上早就已经安息离世的父亲,又看了看夏然。
“……这是……这是你爷爷给你的?”
夏然早就预料到了,自己拿了蒋氏2%的股权,就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会发生的这么快,她原本还想着,也许要过段时间……
忍下了叹息的**,她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点头,“是。”
“你爷爷他……他怎么会有蒋氏的股份?夏然,这是你爷爷让你签字的?”
夏然看着蒋善凯那一脸吃惊的样子,只觉得格外讽刺。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还怀疑是自己偷来的么?
也是,刚刚蒋秋不就是这么说的么?偷……呵,蒋善凯,大概从来都不会站在自己的身边想一想,她根本就不稀罕这些!
她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上前一步就直接将文件拿了过来,冷冷地说:“随便你们怎么想,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去起诉我,我相信这文件是有法律效力的。至于你蒋善凯,你说为什么爷爷不告诉你这个儿子?那是你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被信任,你真是可悲!”
她说完,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等到关上了医院病房的门的时候,她依稀是可以听到里面杨可依几近扭曲的尖叫声,还有蒋秋的叫骂声……
她却是没有兴趣听,只是对着门把鞠了三躬,然后才无声地动了动唇
爷爷,一路走好!
一转身,就撞入了一堵肉墙里,夏然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枫叶就已经一把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一手按住了她的后脑,让她就这样的姿势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声音一贯比较低沉,也是偏冷一些,此刻倒是带着几分难得的柔软,“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借给你,夏然,节哀顺变。”
夏然伸手推着他的腰,有些懊恼,“陆枫叶,放开我。”
“还是这么倔强。”陆枫叶没有松开,修长的手指却是温柔地抚过她的长发,细软的发丝从他的十指内穿梭而过,带来的触感,仿佛是顺着手指到了他的心扉,他的语气不禁又柔软了几分,“这个时候不用再逞强,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