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很快便在湖南道州一带集合成军了!
蓑衣渡遇袭,打了那场惨烈的战役以后,太平军从巨大的恐龙缩水成了的蜥蜴,为了灭掉大清妖魔,当务之急便是赶快扩充兵力!
此时非彼时,再指望着跟当初在紫荆山时给湖南百姓讲洪教主的那个奇梦的办法拉人入伙已经不合时宜了,湖南人对这些话蛮声蛮气的外乡人本来就心怀戒心,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穿戴的跟要饭的差不多,鬼才相信那么些乱七糟八的鬼把戏!
既然父兄还有洪教主那么牛叉,你们如此信奉他们,为什么还背井离乡,跟要饭的一样流落到我们这里?
时间紧迫,没有时间进行服教育!赶紧把人忽悠起来才是王道!
太平军里那些会书懂唱戏的人派上了用场,上头的人给他们下了命令,无论想什么办法,只要能拉更多的当地人入伙就行!
上头的人新封了会书的钱八两当了卒长,香山和朱八爷正好是他的手下。
钱八两身材矮,属于典型的三寸丁谷树皮,香山看到他时总会错觉着自己不是到了晚清,而是到了北宋末年的山东阳谷,他觉着给钱八两的腰间围块围裙,肩膀上加副扁担,身边再跟上一个年轻貌美的潘姐,他就是传中的武大郎了。
钱八两从前是朱八爷的手下,这个家伙好吃懒做,跟清兵打仗的时候永远都是冲锋在后,逃跑在前,所以朱八爷很恶心他。
每次打完仗,朱八爷都将他骂的狗血喷头,但是此君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两片薄嘴巴上下翻飞,最后把朱八爷给驳得哑口无言,朱八爷从那以后也懒得搭理他。
当上头的人将钱八两提拔成自己的顶头上司时,朱八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钱八两倒背着双手,人五人六地指派着他做这干那的时候,朱八爷才不得不相信:胆如鼠的钱八两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人得志的钱八两总算怨妇熬成婆,想想从前朱八爷总是虎着脸骂自己,于是便秋后算账,总想有事没事折腾朱八爷,因为香山和朱八爷是死党,所以香山也跟着朱八爷倒霉!
朱八爷心胸坦荡,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实在让他给逼急了,朱八爷便虎着脸,瞪眼睛,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钱八两便不敢招惹他了。钱八两有时候想拿香山开刀,但是当香山拿出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以后便马上认怂了。
在道州的日子里,香山和朱八爷所要做的就是跟着钱八爷去招募新兵!
钱八两带着自己的手下在道州城门口支开摊子评书!
条形桌子往跟前一放,铺上红绸子布,中间摆上一块惊堂木,香山和朱八爷等人象哼哈二将一样站在钱八两左右两侧。
钱八两往桌子后面的椅子上一坐,等周围出入的百姓聚拢得多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惊堂木“啪”的一摔,然后开始学各种鸟语,模仿各种兽叫。
他学得贼像,周围的看热闹的百姓顿时掌声雷动!
钱八两鼓着腮帮子开始评书,一段精彩的评书完,吆喝着朱八爷给他端茶来。
他不敢指使香山,他让香山给他倒了两次茶,但是喝完茶以后便开始拉肚子,所以再也不敢指使他了。
听评书的多是些闲客,无所事事的乞丐,失了业的矿工,找不到活干的艄公,然后就是些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
钱八两喝了口茶,然后站起身来,他除了会书,倒也有些识人之术,他指着前面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诸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没有老婆的光棍?”
那些人纷纷点头!
钱八两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故作高深地问:“诸位,你们想不想娶老婆?”
众人吆喝道:“做梦都他娘的想娶媳妇,可是俺们穷得叮当烂响,谁家的黄花闺女愿意嫁给俺们?”
钱八两见状,“啪”的一拍惊堂木,然后扯着嗓子唱道:“诸位呀,听我唱,知道你们的老婆都去了哪里么?”
围观的闲人顿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不知道!”
“你们的老婆都被满洲妖魔给收去了,长得又俊又嫰的黄花大闺女给他们为奴为妾,三千粉黛,皆为羯狗所污,百万红颜,竟与骚胡同寝。言之痛心,谈之污舌哇!”
一群光棍听到这里,顿时暴怒了,他们扯着脖子骂道:“法克他娘的满洲人,还老子的漂亮老婆!”
有人冲着钱八两吆喝道:“书的,满洲人有那么坏吗?”
钱八两顿时满脸的悲愤之情,扯着嗓子骂道:“满洲妖孽伤害理,这些妖魔制造灾**,凡有水旱,略不怜恤,坐视其饿殍流离,暴露如莽,是欲我中国之人稀少也。满洲又纵贪官污吏,布满下,使剥民脂膏,士女皆哭泣道路,是欲我中国之人贫穷也。官以贿得,刑以钱免,富儿当权,豪杰绝望。”
周围的百姓怒了,有人振臂高呼:“宰了皇帝,推翻满清!”
有人吆喝道:“书的,有人满人后面有神仙相助,咱们能干败他们吗?”
钱八两听到这里,使劲拍了拍桌子,然后道:“诸位不用怕狗鞑子,我他娘的细查过满鞑子之始末,其祖宗乃一白狐一赤狗**成精,遂产妖人,种类日滋,自相配合,并无人伦风化,乘我大汉之无人,盗据中夏,妖座之设,野狐升据,蛇窝之内,沐猴而冠。”
“奶奶的,原来满清人都是些妖人畜生!但是书的,我们应该怎么反他们?”
钱八两指着他们脑袋:“诸位,先把身上这套丑陋的衣服撕了,然后再将你们脑袋后面那条丑陋的猪尾巴割了!”
“撕袍子?割辫子?”
“不错,割了辫子!诸位,你们还记得扬州三日嘉定三屠吗?”钱八两到这里,接着慷慨激昂地唱道:“汉人有汉人之形象,今满洲悉令削发,拖一长尾于后,是使我汉人变为禽兽也。汉人有汉人之衣冠,今满洲另置顶戴,胡衣猴冠,坏先代之服冕,是使我汉人之人忘其根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