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阿九正生火熬粥,药王孙正陪着林则徐聊天扯淡。
赵神枪还没有喝够,他坐在两人中间,提起酒坛子摇了摇,里面还有酒,他继续自顾自地喝酒。
香山走到阿九跟前,准备将她支开自己来做饭。
“傻蛋,粥马上便要熬好了,待会你只管盛碗便是了。”
香山凑到阿九跟前,低声问:“哪个碗是赵神枪的?”
阿九指了指旁边一个面盆一般大小的粗瓷大碗,然后狐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香山朝着她扮了个鬼脸,悄悄地从兜里掏出那些巴豆,得意洋洋地说:“今天晚上我要给这个混蛋加点料!”
阿九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赶紧拉着香山,低声说:“傻蛋,这玩意有没有毒?赵神枪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他终归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你千万别乱来。”
香山安慰阿九说:“你放心,这不过是些巴豆而已。”
阿九从香山手里抢过了看了看,然后将信将疑地问:“这东西不会要他的命?”
“这东西没毒,但可以疏通肠道,我只是让他一次拉个够!奶奶的,我非得给这个混蛋点苦头尝尝。”
阿九正要劝说香山丢了这些巴豆,这时候喝得醉醺醺的赵神枪冲着他们嚷嚷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躲在一旁鬼鬼祟祟地说些什么?阿九,你还愣着干什么?粥熬好了没有?赶快将粥给赵爷端过来,快点……”
阿九听到这里,顿时来了气,低声问香山说:“你兜里还有多少?统统给这个混蛋加进去。”
香山没想到这个女人发起怒了比自己还凶悍,索性将兜里的巴豆全部掏给了阿九。
阿九接过那些豆荚,将藏在里面的那些丰满的巴豆全部抠了出来,尽数放到正冒着热气的铁锅里,然后重新加了把柴火将巴豆煮烂。
等巴豆煮烂了,阿九小心地将煮烂的巴豆全捞到赵神枪的碗里,然后再往碗里盛满了粥。
阿九低头对香山笑了笑说:“傻蛋,快点给那个混蛋端过去吧。”
香山冲着阿九狡黠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将碗端到赵神枪跟前,毕恭毕敬地说了句:“赵爷,您老的粥来了!”
赵神枪心满意足地接过碗来,吸溜吸溜地喝了起来。
香山一边给其他人盛粥,一边眼瞅着赵神枪将一大碗粥喝了个底朝天。他扭头看看阿九,正巧阿九也掩着嘴偷笑,两个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与阿九目光相撞那一刻,香山的心不由地一阵心慌意乱,他心里清楚:这位群芳楼的鸨娘已经成了他的女神,他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此时阿九的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了,面带娇羞,目光如水一样流淌到香山的身上,香山顿时觉着血压升高,心跳加速,脚底下一晃眼,幸福地差点晕过去……
众人吃完粥以后,天色已晚。几个人忙活了一天,都累得昏昏欲睡。
药王孙给赵神枪使了个眼色,赵神枪点了点头,他寻了根绳子,径直走到林则徐跟前,朝着他拱拱手说:“林大人,对不住了。”
林则徐惊恐地看了看他,然后问:“好汉,你想干什么?”
“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你半夜三更趁着我们睡着逃走就麻烦了,我得将你捆起来,所以得暂时委屈您老。”
林则徐心里很是不快,但是又无计可施,只得很不情愿地任由赵神枪将绳子套在自己身上,捆得紧绷绷得如同粽子一样。
赵神枪正忙活着捆林则徐,阿九捅了捅香山的身体,然后指了指山洞里面自己的铺盖,香山看到阿九热切的目光,顿时心领神会。
阿九转身对赵神枪和药王孙说:“两位,今天傻蛋出力最多,所以他应该早点歇息,你们俩个轮流盯紧钦差大臣点,千万别让他跑了。”
说完之后,她站起身来,准备拉着香山往山洞深处那块属于她的干草走去。
香山听到这里,顿时心花怒放。不等阿九牵到自己的手,他已经手舞足蹈地跑到阿九的铺盖跟前,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他眯上眼,满脑子都是阿九的肥臀细腰,鼻腔里满是阿九的体香。
香山正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脑袋上挨了一棍子,他赶紧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脑袋,看见赵神枪手里拎着火枪,眼睛正如同冒火一样怒视着他。
赵神枪冲着他怒骂道:“奶奶的,滚起来!今晚你盯紧钦差大臣,如果他逃跑了,老子非扒你的皮不可……”
香山恨不得想杀了他,但是看了一眼赵神枪,他马上便软蛋了。
此时赵神枪眼珠子冒火,香山知道这个粗人发起怒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于是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只好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
赵神枪鄙夷地看了香山一眼,余怒未消,转头奚落阿九说:“阿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从广东来到北方,我和药王孙一路之上都没碰你一根手指头。你不跟我们俩正人君子睡倒也罢了,万万不该找这个来路不明的傻蛋投怀送抱,真是岂有此理。”
阿九瞪圆了一双杏眼,撇着嘴说:“你也配叫正人君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路之上,你这个王八蛋偷看老娘换衣,猫在草丛里偷看老娘撒尿,你以为我不知道?”
赵神枪听到这里,辩解说:“我倒是看过你换衣服,但是跟踪着看你撒尿的是药王孙。”
药王孙脸顿时红了,他先是瞪着眼睛骂了两句赵神枪,然后冲着阿九辩解说:“九姑娘,不要误会,食色性也,我们两个堂堂大男人,守着你这么一块诱人的肥肉,没横下手便不错了。”
阿九鄙夷地瞅了他一眼,然后讥讽道:“老娘我啥没见过?你们俩不是我的菜,我就瞧上这个傻蛋了。”
说着话,她冲着香山招了招手,然后说:“傻蛋过来,有我护着你,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药王孙急赤白脸地在旁边摇头抗议说:“九姑娘,真是岂有此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礼义廉耻……”
“什么他娘的礼义廉耻?老娘的身体老娘做主!”
赵神枪扬了扬手中的火枪说:“今晚只要你敢跟着傻蛋睡觉,我非把他的腿打折不可。”
阿九气得杏眼园睁,怒视着赵神枪和药王孙,但是两个人却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说什么也不答应阿九。
最后阿九只得无奈地看看香山,然后含情脉脉地说:“傻蛋,再忍段日子,等咱们回到广州,姐姐带你去群芳楼,姐姐住群芳楼最好的房子,房子里有张很宽的床……”
旁边的赵神枪怒骂道:“不要脸!”
药王孙也皱着眉头说:“唉,妇道人家。”
林则徐听到以后也跟着叹了口气,悲愤地摇了摇头。
香山悻悻地离开阿九,规规矩矩地走到林则徐旁边。
赵神枪用洋枪敲了敲他的脑袋,然后凶巴巴地说:“傻蛋,将林大人看紧了,千万别让他跑了,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
赵神枪又指使着香山往火堆中续了些干柴,然后走到药王孙旁边,仰面朝天躺在干草上。
阿九原本想陪着香山闲聊一会,但是看见药王孙和赵神枪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只得作罢。她对香山说:“傻蛋,我先去睡一会,等会来接替你。”
阿九说完以后,悻悻地走到一边倒头便睡,很快便睡熟了。
等她睡着以后,赵神枪和药王孙才放下心来,两个人坦然入梦,山洞里瞬间响起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