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诚气呼呼地:“俄弄他先人!城里那些湖南佬孬得很,俄们既然是来助阵滴,自然得跟那些个长毛党开仗,啥子也别了准备进攻!弄他先人的,打赢了咱们几个升官发财,打不赢再逃也不迟晚!”
两个人没有办法,吩咐这群有气无力的陕西兵迎战长毛党!
陕西兵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弄他先人的,走路放屁都没气力,这仗咋打?”
“打仗也行,先给老子们来一大碗油泼面,吃得饱饱的才能打仗!”
“别他娘的油泼面咧,起油泼面便想起俺的婆娘来的,俺那婆娘模样长得带劲,又做的一手好面,油泼面,臊子面,做啥啥香……”
有人打断他:“赵二娃,别他娘的想你婆娘了,待会打起仗来想着咋活命才是正事!”
赵二娃点头:“对,对,俄可不能死,俄要是死了俺婆娘就得改嫁,那么好的婆娘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他们正在议论着,福诚骑着马气势汹汹地从后面赶了上来,他扬起手中的马鞭冲着他们嚷嚷道:“弄你们先人!都走快点,别他娘的磨磨蹭蹭的。”
福诚骂完以后,骑着马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催促着前面的兵卒赶快前行。
“奶奶的,你个瓜娃子骑着马当然清闲!有胆量你也跟着俄们一样跑步前行!”
“待会打起仗来,你们谁想往前冲就往前冲,反正老子才不会去送命!”
“你们都听咧没有,长毛党都不是凡人,都他娘的是上的神仙转世,咱们哪里打得过他们!”
他们正议论着,忽然听见前面几声炮响,接近着有人惊呼道:“长毛党来了!长毛党来了!”
他们吓了一跳,起初各自挥舞着刀枪准备冲上去,但是随着一声炮响,他们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福总兵一下子被火炮击中,连人带马都如同绽放开来的火红的花朵一样四处闪开了。
冲锋在前的福总兵还没看清楚长毛党长什么样便丢掉了性命!
陕西兵本来就不想打仗,这会看见带队的总兵被打死了,更是乱作一团,纷纷掉头往长沙城里跑。
打仗没有力气,但是逃生的**让所有的人都成了草上飞,他们很快便逃到了长沙城下。
骆秉章和鲍起豹看见不堪一击的陕西兵如同洪水一样涌到门口,慌忙纷纷士兵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等所有能逃回来的陕西兵进了城,清点人数,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带队的西安总兵福诚,还有副将尹培立,参将萨保等人都战死沙场了!
这时候,站在城楼的骆秉章等人看见南边尘土飞扬,喊杀阵阵,飞扬起来的尘土能遮住半空中的太阳,鲍起豹赶紧下令道:“传下命令,赶快封锁各个城门!”
眼瞅着长毛党便追到城门下,沉重的城门压根来不及关上,让骆秉章和鲍起豹庆幸的是,也不知道带路党引错了路,还是漫的尘土让长毛党走错了路,亦或是长毛党的领军人物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他们放着南城门不进,竟然朝着空荡荡的魁星楼一通猛攻!
骆秉章很快明白过味来,一定是长毛党将高耸的魁星楼当成了南城门,于是鲍起豹吩咐着众将士赶紧慌慌张张关进了城门。
长毛们狂轰滥炸一番,攻打了半才知道攻错了地方,在长沙守兵的口哨声和奚落声中,他们臊眉耷眼地撤退了。
骆秉章慌了神,赶忙四处派人求救,但是让他万万意想不到的是援兵还没有到,京城先传来了坏消息,有人在皇帝递折子弹劾了他,皇帝二话没,下令严惩,紧接着一道圣旨从京城飞来:骆秉章治军不利,将脑袋上湖南巡抚这顶乌纱帽摘了,马上有贵州巡抚张亮基接手湖南巡抚一职。
无端被免了职,面子上虽然挂不住,但是骆秉章听到这里消息以后心里却乐开花,他一边老泪纵横地跪在圣旨前忏悔非得没生气,反倒乐坏了!他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暗自感谢弹劾自己的那位爷:“奶奶的,总督程裔采躲在衡州,让我独守长沙,手底下这帮窝囊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正事干不了,但是掣肘老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长毛党的头子是我同乡,老夫早就在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位置上坐够了,弹劾老夫的这位爷,你这不是毁我,简直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哇!”
虽然免了骆秉章的职,但是在新的任命下来之前,他还得配合即将走马上任的新任湖南巡抚抗击长毛。
接下来的日子里,骆秉章每当遇到同僚的时候便装出忧愤的模样,但是一旦身边没有了人,他便想吃了蜜糖一样喜不自胜。
没过几,原任贵州巡抚张亮基便率领着五千杂牌军到了长沙城外,骆秉章那个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了!
张亮基对骆秉章倒还算客气,一番繁文缛节以后,两个人将身边的人遣开,然后开始聊了起来。
“张大人,这次你责任可谓重大,不不知道接下来你该如何部署?”
“骆大人,你我都是文官,打仗咱们都一窍不通,所以当务之急先得选好退敌的良将呀。”
骆秉章听到这里连连点头,然后苦笑了一声:“我身边倒是有两个办军务的,提督鲍起豹倒是行伍出身,但是长毛进犯他竟然将城隍庙里的神像请出来对抗长毛,你这得多可笑!”
“罗绕典罗大人如何?”
骆秉章摇了摇头:“虽然他平过贼灭过寇,以多打少还行,但是对付城外那些长毛,他也不过了了!奶奶的,长毛党进犯之前,我原本命令百姓将成为的房屋该拆就拆,该烧就烧,可是这个老家伙誓死反对,如今那些地方成了长毛党的掩体,咱们想炮轰城外的长毛可就麻烦透了!”
张亮基笑了笑:“骆大人,高手在民间,只要把民间那些高人请来帮忙,灭长毛自然不在话下!”
骆秉章将他的极为肯定,知道他已经心有成竹了,便随口问道:“张大人可曾请到高人了?”
张亮基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不知道张大人请的那位高人?”
“左宗棠!我已经请左宗棠入了我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