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相残,这真是个一剑封喉的杀招,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唐丁说的,唐莲香并没有确凿证据,甚至唐丁本身也没有证据,那么万一郭馨冉否认怎么办?
郭馨冉会不会否认?按照眼前的情况来看,郭馨冉是一定会否认的。
不过唐莲香却不得不反击,因为郭馨冉正好戳中了唐莲香和赵依婷的痛处。如果唐莲香找不到克制郭馨冉的手段,那么今天赵依婷将彻底失去竞争掌门之位的资格。
这件事唐莲香必须做,而且必须马上做,耽误的每一分钟时间,都会让自己和赵依婷的威信降低,等到两人威信降低到极点,再说也就没用了。
“好了,我说两句。”唐莲香想明白这个关键,站了出来,“我跟赵依婷的确是母女关系,当时我送女儿进三清派,目的其实很单纯,只是为了让女儿学到三清派的功法,并且希望能够壮大三清派的实力。后来直到赵依婷被玉清真人选为掌门候选弟子,我才发现自己想公开一下跟赵依婷的身份,已经没法公开了,因为隐瞒了大家这么久,有些话实在张不开口了。我本来准备在这次掌门竞选之前,把这件事公布于众,并让大家决定是否让赵依婷参加这个竞选,但是就在我准备公开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违犯帮规的大事。”
唐莲香这番辩解,虽然错洞百出,十分牵强,但是众人却并没有在意她所说的前半段,而是关注度都集中在最后一句话,“违犯帮规?什么大事?”
看到众人的目光成功被自己吸引,唐莲香的内心欣喜,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有人公然派人刺杀自己同门,同门相残。”
“同门相残?这可是帮规中的大忌,排在第一位。”
“是啊,谁啊?”
三清派众人,都在窃窃私语,由小声变大声,都在讨论谁同门相残?
就在众人讨论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唐莲香一指郭馨冉,“就是她,道貌岸然的第一掌门候选人,竟然刺杀自己的师妹,这样的人,有什么权利继承帮主之位?”
郭馨冉听到唐莲香的诘问,她冷冷一笑,“笑话,你说我刺杀师妹,那天的事我知道,我也亲身经历过,我出来的时候杀手还在,怎么能说我刺杀师妹?”
“你当然不会亲自出手,因为你的功夫也不比依婷高多少,你当然杀不了她,我也没说你亲自动手,你是派的杀手。”
“派杀手?唐长老,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这世界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说杀手是我派的?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我告你诽谤。”
“证据?呵呵,证据就在今天的会场里。”
唐莲香一句话,让众人的兴趣都提了起来,交头接耳开始讨论。
唐莲香说话的时候,郭馨冉的心一惊,她当然知道证据就在这里,只是没想到唐莲香竟然也知道。但是郭馨冉并不担心那杀手会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当然,这还有个前提,就是唐莲香得能够抓住杀手。
唐莲香能够抓住这杀手吗?郭馨冉首先不相信。因为她知道自己雇佣的这个杀手的恐怖,这个杀手是出自瑶池仙境内最大的杀手组织,七杀。
七杀之所以能够成为境内最大的杀手组织,那是因为七杀的信誉卓著,七杀已经接了的单,除非雇主撤单,就一定要将之杀死,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上天入地。
而且郭馨冉并没有亲眼见过执行自己任务的这个杀手,尽管郭馨冉昨天已经发了火,给七杀骂了一顿,因为自己的任务没按时完成,郭馨冉也给了七杀一个最后期限,“今天务必要把任务完成”。
如果今天不能成功刺杀赵依婷,那么如果赵依婷成功当选,自己也很难有机会在时过境迁之下,重新把帮主头衔戴在自己头上。
所以,郭馨冉知道七杀今天肯定会来,因为不管是信誉,还是实际的情况,都要求她们一定要赶来,因为这是最后的机会。
虽然郭馨冉不知道七杀的人具体是哪一个,但是她却知道七杀一定会来。郭馨冉也有几个怀疑对象,不过她并不确定具体是谁,其中郭馨冉最怀疑的人就是代替三山派单大霞来的董雪彤。
当然,郭馨冉也并不认为董雪彤就是她的真身份,哪个七杀的杀手,没有几个,甚至几十个身份掩护呢?别说身份可以换,容貌,体型,性别,都可以换。
正因为郭馨冉怀疑董雪彤,所以她在看到唐莲香对董雪彤产生怀疑的时候,才亲热的邀请董雪彤进入,在这过程中,郭馨冉对董雪彤有过两次或明或暗的试探,但是董雪彤都装作不知,所以郭馨冉到现在仍旧不确定董雪彤就是七杀派来的杀手。
除了董雪彤之外,郭馨冉也有几个怀疑对象,但是都没有这个董雪彤的怀疑大。
郭馨冉相信七杀的水平,更相信七杀的信誉,“行,你说证据在这里,那你找,找证据我看。”
郭馨冉都不能确定的事,也根本做不到的事,她不相信唐莲香能做到。
唐莲香目光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然后手指一指,指向了角落中的董雪彤。
董雪彤所在的三山派,其实是个小帮派,而且帮主又没亲自来,只是派了个代表,表现在座次上,董雪彤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中。
众人都随着唐莲香的手指,看向了董雪彤。
就连郭馨冉都是心中一惊,没想到唐莲香的怀疑也这么准。
被众人瞩目的董雪彤,似乎并不慌张,看到众人都看向自己,她笑了笑,“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董雪彤神态自若,还端起了桌旁的水杯,喝了口水。
看到董雪彤的表现,唐莲香也拿不准了,俗话说得好:捉贼捉赃,你说人家是杀手,人家就是杀手吗?你有捉到人家的现行吗?没捉到,人家当然可以否认。
“我有证人。”唐莲香想到了唐丁。
“好,那就赶紧请你的证人出来,我们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证明。你如果没有证人,那么就证明你今天所说的都是污蔑。”郭馨冉此刻也不担心了,反正担心也没用,她还是信任七杀的。
唐莲香本不想把唐丁推出来,因为推出来也没用,她知道唐丁也都是猜测,不过这个时候,唐莲香把唐丁当做救命稻草,不得不把他推出来。
“唐丁,你说说,当时你跟那杀手交过手。”
唐莲香说话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就露出来了她的底气不足。如果底气足,她会说你跟董雪彤交过手。
唐丁走了出来,在一群女人当中,他这一走向前来,顿时引起了无数瞩目的目光,不过这种场景,并没有让唐丁心虚,反而让唐丁有种自信从容的神采,“我的确经历过那晚的刺杀事件,当时那刺客出现的很突然,杀了赵师姐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幸好我三清派的众长老,还有郭师姐带领的一众弟子感到的及时,才及时吓怕了刺客。”
唐丁是出来作证的,但是他并没有作证,反而把当天晚上的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唐丁此举,并没有给人以“嗦”的感觉,反而让所有人对他好感大增,因为众人正迷迷糊糊,你们说了半天刺杀事件,敢情都是你们经历的,前因后果,我们通通不知,怎么回事,你们还想让我们评理?
但是唐丁的这一叙述,让众人重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郭馨冉和唐莲香都听的不耐烦,催促他赶紧“拿出证据”。
“证据呢,我拿不出来,因为我当时并没有看清杀手的脸,因为杀手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衣中,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唐丁说着看了一眼笃定的董雪彤。
董雪彤被唐丁看了一眼,她心里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唐丁有种让董雪彤看不透的感觉,尽管唐丁只是个还没完全凝聚金丹的筑基级,但是一想到那诡异莫测的雷电,董雪彤就感觉自己毛孔瞬间收缩,鸡皮疙瘩纷纷立起。
董雪彤知道,这是自己中了雷电之术后,身体的自然反应,她身体上的反应已经消退,但是心理上却依旧无法抹去当时的场景,才会导致她一想起那件事,马上就汗毛立起。
虽然唐丁嘴上说没有证据,也说没看清自己的脸,但是董雪彤却感觉唐丁成竹在胸,甚至董雪彤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起?
“没证据你还说个屁?”
“敢情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呢!”
“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滚下去。”
支持郭馨冉的一伙人,对唐丁骂骂咧咧,因为她们不敢骂唐莲香,平日里唐莲香积威太重,她们哪敢骂刑堂张老?
但是唐丁就不一样了,这种刚入帮的新人,她们又是支持郭馨冉,自然不会在言语上放过唐丁。
“人家赶来帮忙,你却在干什么?”有人质问唐丁。
“对呀,你在干嘛?”
当时赶来的很多人除了孙长老外,她们基本都并没有看到唐丁发出的五雷正法,当然了,就算她们看到,也不会相信是唐丁发出的。
“是唐先生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刺客杀死了。”赵依婷也适时的站了出来,替唐丁辩解。
唐丁向赵依婷一笑,然后继续说道,“其实说那天我的确没亲眼看到刺客,不过要说没有证据,却不尽然。”
唐丁的话大转折,让郭馨冉一伙很不耐烦,“你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唐丁听了这些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的粗鲁话,并不以为意,“我虽然不认识刺客,但是却在刺客身上留了印记,这印记,想必想在还不会消退。”
唐丁的五雷正法击中了刺客,五雷正法打在身上,自然不可能让身体安然无恙。
听到唐丁的话,董雪彤心里一紧,心道:他果然是成竹在胸。
看到董雪彤脸色变了,唐丁心里一笑,然后才说道,“这位董雪彤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五雷正法打在你的胸口,现在我想请你掀开衣服,我把证据指点给大家看。”
唐丁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伤口是在胸部,让一个女人掀开衣服,恐怕她会不好意思。
实际上唐丁想错了,这里是母系氏族社会,这里的女人就跟外面的男人一样,掀开衣服这种事,就像外面的男人光膀子,根本不会不好意思。
听到众人要检查自己,董雪彤马上站起,“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董雪彤这么害怕,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胸口有个被雷电灼伤的印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如果一露出来,势必要被证实自己就是那杀手,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董雪彤要验证,就必须走到台中央,而台中央被高手环伺,虽说这里最强大的高手也就是董雪彤的元婴级别,但是蚂蚁多了咬死大象,如果自己被缠上,即便是金丹级高手,也可以把自己置于死地,况且还有个会诡异雷术的唐丁,站在一侧。
对唐丁,董雪彤有种本能的恐惧。
对于杀手出身的董雪彤来讲,即便她是元婴级高手,她也不愿意跟众人混战,因为她所接受的训练都是完成任务,尤其擅长暗杀。
跟人大规模的车轮战,不是董雪彤所擅长的。
看到董雪彤要走,唐莲香心中一喜,这不啻于告诉众人,她就是杀手,而唐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不能走,必须解释清楚了再走。”唐莲香振臂一呼,“给我快拦住她,不能让杀手走了。”
但是董雪彤执意要走,那些只是化劲,甚至是筑基的弟子,谁又能拦得住她呢,董雪彤双掌齐出,打的拦截者纷纷向后飞出,很快董雪彤就到了三清观边缘,马上就要从三清观出去。
但是就在董雪彤纵身一跃,要从这三清观跃下的时候,她突然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又被反弹了回来,再次落到地上。
董雪彤惊讶之下,再跃,又再次被反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