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莽子,今儿这么早啊!”
“大顺,你不也挺早?哈哈,话说这要是去晚了,万一白叠子花种发光了,那俺找谁哭去?”
“嘿!莽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当初俺们都去县衙登记过,侯爷何等人也?他岂会赖俺们的种子?”
“那你为啥也起这么早?还不是心里不踏实?”
“嘿!俺不一样!俺是想早点领到种子,然后就立马开种,现在都四月底了,早种一天是一天!侯爷家先前在云山种的那营养钵,听说早都发芽并且移栽到山地里面了,长势可旺盛了!回头俺家的白叠子花要是也能长得这么好,俺就烧高香了!”
“我觉得只要用侯爷教给咱们的法子,最后的长势肯定不会差了!毕竟都是用的同一种法子!俺今儿打算领完种子之后,就去奇趣阁买两个那制钵器,八十文钱一个,多买两个就能早两天将这些种子全部弄成营养钵,而且那制钵器还能留着明年再用,不亏呀!”
“诶?莽子!你这个主意不错哎!领完了种子俺也跟你去买制钵器去,到时候俺家大娃、俺家婆娘跟俺一起做营养钵,能提前好几天把种子全部种下呢!”
“哈哈!没错没错!是这么个理!”
第二日一大早,蓝田县的所有庄户,全部都早早地起来了,直奔蓝田县县城而去,一路之上,庄户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脸上全都是洋溢着幸福。
蓝田县县衙今日将发放白叠子花种的消息,早在昨日傍晚的时候便传开了,甚至长安城附近其他州县的庄户都知道消息了,周边的庄户们自然是各种羡慕,如今李泽轩真的运回来了上万斤花种,那蓝田县的庄户们今年就算啥都不干、仅仅凭借着这一亩多的白叠子花,也能赚得金盆满钵!
城门一开,守在城门处的庄户们便朝着县衙蜂拥而至,县衙内的衙役、小吏今日全部出动,有帮忙核验庄户身份的,有指导庄户们签订协议的,有给庄户们称量种子的,还有给庄户们分发农具的,反正是各司其职,而且分了好几个队伍,力保在中午之前,能够将种子、农具全部分发完!
话说每户免费发放一份制钵器,加起来就是上万份,成本也不少,这十几天来,工坊全力赶制,才赶制出来这么多的制钵器!
而大多数庄户,在这边领取完种子、农具之后,立刻又直接转道去奇趣阁了!因为有经验的老庄户们都明白,多一个制钵器,回去后就能多一个人帮忙制作营养钵,白叠子花种也就能早一日种下去,现在都是四月底了,不早点种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就赶不上了!
再说,奇趣阁的制钵器,价格也不太贵,一个才八十文钱,大多数人家咬咬牙还是能买得起的。
话说若不是李泽轩将奇趣阁的分店开到蓝田县里来了,他们今日要想买制钵器,估计得大老远地跑去长安城了!如今不仅是去奇趣阁不一定非得去长安城,长安城内的一些名店、大店也都来蓝田县开分店了,在长安城能买到的东西,现在在蓝田县基本上也能买到,这就是李泽轩的“到来”,给蓝田县的百姓所带来的方便之处了!
今日蓝田县内的奇趣阁,也没有让庄户们失望,一车有一车的制钵器就摆在门前的空地上,百姓们可以排成十几个队伍来同时购买制钵器,如此一来,也算是大大地节省了庄户们的时间。
“启禀大人,所有的登记过并开垦完荒地的庄户们,全部都领完种子和农具了!”
正午时分,都已经过了午饭点了,一万斤花种才全部发放完毕,县衙的衙役身心疲惫地对何县令抱拳道。
何县令今天也同样被累的不轻,他在旁边嗓子都快喊的冒烟了,闻言,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笑道:“呵呵!好!好啊!孙捕头,立即让咱们县衙的所有公人们都收拾收拾,一会儿咱们去县里的醉仙楼吃上一顿,侯爷说了,大家这一阵都辛苦了,特地在醉仙楼备了酒席,款待我们!”
孙捕头惊喜道:“侯爷仁爱!属下这就去通知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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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庄户的登记、与万斤白叠子花种的发放,这都不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蓝田县县衙的官吏们都在其中贡献了相当大的力量,几乎每个人都相当地辛苦,不过最终李泽轩的酒宴犒劳,让所有人都觉得最近的辛苦是完全值得的,不仅仅是因为酒菜饱腹,最主要的是他们从李泽轩这儿得到了认同,而且在过程中,他们也得到了全县老百姓的认同,他们愿意一辈子都死心塌地地为李泽轩办事!
领到种子的百姓们,在当天下午便开始了制作营养钵,至于营养钵所用到的肥沃土壤,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那土堆里面有牛粪、鸡粪以及草木灰用作肥料,完全能够保证花种成功发芽,现在已至四月底,即便是到了晚上,也不会显得冷了,所以营养钵也没必要特地存放在大棚里面,如此一来,倒也给庄户们省了不少力!
不仅仅是蓝田县的庄户们在忙着种植白叠子,程家、秦家、牛家、尉迟家的庄户,还有皇家庄子的农户,此刻都在忙着种白叠子。
由于尉迟敬德这会儿正率军远征梁师都,本来尉迟家是赶不上这桩没事了,但最终尉迟敬德的夫人出面,在秦、程、牛三家与李泽轩的帮助下,也搭上了这班“发财致富”的末班车!
按理说,李泽轩这种营养钵来种植白叠子的方法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仅蓝田县的百姓知道,长安城周边县的其他百姓也知道,但效仿者寥寥无几!
民间倒是有许多百姓相信李泽轩的方法能够获得更好的收成、并大赚特赚,但他们即便想要效仿,也没那个本钱啊!按照现在白叠子花种的市价,大多数人家即便用上全部的继续,也买不到一斤!
而那些富家大户,虽然有本钱,但如今市面上的白叠子花种少之又少,要想买到大量的花种,就只能跟李泽轩一样,派人去广东那边跟南洋海商们买了,不过他们可不愿意投入这么大的本钱,去冒险跟随在李泽轩后面赌一把,这个世上,愿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勇敢的人,而且也是少数人!
“呵呵!若是这些白叠子能够存活七成以上,别说蓝田县了,整个长安附近的百姓,今年估计都能穿上棉衣了!”
炎黄书院,山长办公室,叶国重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眺望着山下正忙着种白叠子的百姓,满脸笑容地感慨道。
“今年估计还是不行!最少也要等到明年吧!”
李泽轩站在叶国重的身后,幽幽地说道:“仅仅凭靠着蓝田县境内的这些白叠子田地,还是难以将白叠子花絮的价格降下来,届时,蓝田县的百姓固然能够穿的起花絮做的冬衣,但其他县的百姓肯定还买不起!多余的花絮肯定都被商人们买走、并卖给达官贵人了!毕竟这东西的保暖效果谁都喜欢啊!
不过等到这一茬白叠子开花后,我们就可以得到数十万斤的白叠子花种,到时候还真有条件在整个长安附近的州县全面推广种植,就看陛下有没有这个雄心了~!”
叶国重点头道:“是这么个理,仅仅依靠蓝田一县,的确无法压下白叠子花絮的价格,不过小轩你如今是真正地造福了一方百姓,外祖父心里很是欣慰,你爹、你娘他们现在也都是以你为荣啊!”
“外祖父过奖!孙儿只不过是不想看到那么多的百姓受苦罢了!”
李泽轩实话实说道。
不是他圣母,是他的确不喜欢看到身边的人吃苦,虽然他现在是真正的万户侯,那若是不能带领自己封地的百姓们富裕起来,出门碰到的全都是连饭都吃不起的可怜人,那他高高在上地当这个侯爷还有什么意思?
叶国重赞赏地看了李泽轩一眼,这个外孙,他现在是越看越喜欢啊!良久,叶国重感慨道:
“叶家这次也沾了小轩你的福,一千五百斤的种子完全够叶家的庄户们去忙活了!上次管城平叛,法善得你相助,立下大功,不过这孩子竟然还是执意要去南方求道了,唉,老夫也不知道这般纵容法善,究竟是好,还是坏!”
显然,上次叶法善在管城立功、却放弃领赏,让叶国重心中一直坚守的信念有些动摇了!
他以前一直支持叶法善潜心钻研道学,不过这次叶法善因为求道、而放弃了仕途,让叶国重心中有些拿不准了!毕竟现在的叶法善有李泽轩这么个有出息的大表哥在朝中照应着,只要叶法善愿意接受李二的封赏、步入仕途,那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会差了,看上去总比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天道要靠谱得多!
李泽轩微微笑道:“外祖父不必患得患失,法善执意求道,而且有一颗赤子之心,他将来的成就,断然不会比外孙差了!”
叶国重笑了笑,他只当李泽轩是拣了些好听的话,在故意安慰他,可他却不知,李泽轩是在正儿八经地陈诉事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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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李仕郎求见~!”
送走叶国重后,李泽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中安静地开始画图纸,大概两刻钟后,墨钟走了进来,躬身汇报道。
李泽轩认真画图、办公的时候一般不喜欢被打搅,这个时候,墨钟就会十分贴心地在门外把守。
李泽轩闻言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李侍郎?哪个李侍郎?”
墨钟连忙解释道:“山长,是太史局将仕郎李道长!”
“哦~!原来是李道长!那你不早说!快请李道长进来!”
李泽轩无奈地瞪了墨钟一眼,心道说李道长多好,干嘛要叫李仕郎?很容易听差的好不好?
李淳风算是炎黄书院里面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他既不是书院内的学生,也不是书院的先生或者职工,他隶属于朝廷太史局,却经常留宿在炎黄书院的教师宿舍里面,并且还经常霸占着书院的天文望远镜,能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皆是因为李泽轩欣赏李淳风的为人和才学,特意给开的后门!
之前李淳风无意间听李泽轩说过天文望远镜可以改造、升级的更好,就经常去请求墨凌薇帮忙升级天文望远镜,但墨凌薇那段时间在忙着发电机与显微镜的事情,没有鸟李淳风,李泽轩心里寻思着李淳风今日过来找他,或许是为了升级望远镜而来!
墨钟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出门传令了。
没过一会儿,李淳风推门而进,李泽轩热情地起身招待,二人还没寒暄两句,李淳风就迫不及待地说到了正题:“侯爷,大事不好了!贫道昨夜在书院夜观天象,发现木星从太微垣南门入、东门出,且北斗七星,暗淡无光,浮光遮弊,种种迹象,皆是大旱之兆啊!”
大旱!
李泽轩心里一咯噔,按照历史,今年的大唐的确会出现大旱,但他没想到李淳风仅仅凭借着星象就能推测出今年的大旱了,看来能作出《推背图》那种神书,李淳风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哦!不对!绝对不止两把刷子,而且是好多把刷子!
“家师对于星象之学颇有研究,但说来惭愧,本侯却没得到他老人家在这方面的半分真传,道长方才所言之星象,当真就预示着大旱之兆吗?”
李泽轩愣了片刻之后,连忙敛去面上的震惊,十分客气地拱手问道。
李淳风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根据这些星象,贫道完全可以断定大唐即将出现大旱灾,并且贫道打算这就回长安,将此事禀告陛下!并让陛下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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