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开口，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这样啊，”洛亚思考了片刻道，“也就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肯做吗？”
纪淮满脸希望道：“没错没错，您让我做什么我都肯做！”
“那就磕头吧，”洛亚道，“如果你现在给我磕头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纪淮左右看了看，为难道：“磕头？在这里？”
“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期，而且天也黑了，磕头的话，应该没有多少人能看到，”洛亚很为纪淮考虑道，“机会只有这一次，把握住了，磕到我满意了，我也许会网开一面。”
纪淮弯了弯腿，可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磕头，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需要勇气了。
“啧啧，看来纪先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啊，既然这样就算了，还是明天记者见面会再说吧。”说着，洛亚故意轰了一下油门。
“别，别，我磕，我磕头。”纪淮生怕洛亚真的开车离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洛亚把一条胳膊枕在车窗上，朝纪淮扬了扬下巴：“磕吧。”
纪淮鼓足了勇气，把头轻轻贴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这样可以吗？”
“你说呢？纪先生？”洛亚摆弄着手机道，“知道的你是在这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露天瑜伽。纪先生，你这辈子没怎么磕过头吧？磕头为什么有一个磕字？说明要用力啊，要发出声音来啊……我也不太为难你，不需要你发出声音，让我看到你用力就可以了。”
纪淮没办法，只能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用力磕了一个头。
砰地一声。
纪淮感觉额头一片冰凉，而且脑袋也跟着嗡嗡作响。
洛亚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就按照这个力度磕吧，磕到我满意为止。”
这时刚好有加班的人从庭尚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不禁放慢了脚步，好奇地张望。
纪淮当时就脸红了，想要站起身。
“怎么？这就放弃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再见，纪先生。”洛亚说着，又要离开。
纪淮知道，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了，他索性把眼睛闭上，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
“对嘛，这就对了，纪先生，你的脸面早就在你背后捅我刀子的时候不复存在了，这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把那不值钱的脸面找回来，乖乖磕头才是对的，来来来，继续磕，不要停。”
洛亚的话犹如一枚枚小刀，插在了纪淮的心脏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为了尊严站起身和洛亚拼命，可一想到自己的前途都在眼前这个恶少的一念之间，他只能忍辱负重，继续做着这不堪的事情。
可洛亚显然没有那么善良，他心安理得地看着纪淮在冰冷的地面上磕头，还不忘问他：“纪先生，我很不理解，我对你应该算是不错了，洛氏上上下下，也只有你得到了我的特别照顾，你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要跳槽呢？而且是在新品展这么关键的时刻跳槽？你就这么恨我吗？”
纪淮一边磕着头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一时想不开想要报复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报复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要报复我？让我猜一猜啊，该不会是因为我又聘请了一位特邀设计师，你因此心存不满，这才要报复我吧？”
纪淮继续磕头，讷讷地回答道：“是，是这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心高气傲了，没把你放在眼里，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因为这种事情就想报复你，现在想想我真的是特别后悔。”
“其实如果你跳槽了倒是没什么，我也和你说过，我不缺你这一个特邀设计师，但是，你连洛氏的新品也一起拿走了，这就有违职业道德了吧？要知道，那款新品虽然是你设计的，可是相关的费用我一分钱不差都打到了你的账户上，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讲，你送给福禄满堂的那套新品是属于洛氏的，你这已经是违法行为了。”
纪淮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只能一边磕头一边连连说着对不起。
洛亚冷笑道：“其实我真的是不理解你有什么可报复我的，你在我这里拿着比其他公司高出不止一倍的年薪，每设计一款新品我都会给你另算分红，还给你打造了比我的办公室都要好上千百倍的设计室，你要顶级红酒，我二话不说派人去订购，你要定制的顶级设计仪器，我满世界给你收罗，把最好的仪器给你弄到手，你觉得累了，想出去旅游寻找灵感，我直接给你打了一千万的旅游经费，我觉得我对你已经很够意思了吧？这种待遇，换成任何一个员工，应该都会对我感恩戴德吧？”
听了洛亚的话，纪淮满面羞愧。
其实洛亚对他真的非常好，而他自己却把这种好当成了理所当然，越来越欲求不满，而洛亚每一次都会满足他越发过分的要求，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产生了一种洛亚离不开他的错觉。
而现在，错觉被打碎了，他的下场就是跪在冰冷的路面上，隔着车门给人家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纪淮声音里带着哭腔。
洛亚收回手机，淡淡道：“没错，纪淮，这几年，你的确给洛氏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你没有那个资格跟我邀功，因为我给你的，远远超过了你应得的，而现在你亏欠我的，你以为光是磕几十个头就能补偿吗？”
“啊？”纪淮茫然地抬起了头，额头已经一片红肿。
洛亚毫无怜悯之意地看着纪淮道：“真是可悲啊，纪淮，你放下了尊严，放下了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磕头，可我却没有感觉到半点满意，我们还是明天新闻发布会上见吧。”
“可你说了只要我给你磕头你就会考虑考虑啊！”纪淮忍不住叫道。
“没错，我刚刚已经考虑好了，考虑的结果就是，我不想放过你。”
说罢，洛亚不再理会纪淮，脚踩油门，驶向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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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