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也插言道:“疙瘩,连你也认不出方向,我想进这林子的人也不会认出方向,应该都是沿着这石板路走,你把仪器收起来吧,湿度太大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不过那个生物探测仪要留下。”
于爱国苦笑道:“晴姐,你知道的,生物探测仪用到城市巷战里才行,山林里到处是动物,屏幕上全是可疑信号点,和没用一样,再说在这里探测距离太短了。”
盛晴却摇摇头:“你没发现我们进来这么久,林子里什么动物也没有么?不怕信号点多,就怕我们没有防备,前面战友的教训我们不能忘。”
陈洪涛也支持盛晴的观点:“你还是拿出来吧,就交给盛晴用,不减少你的人手。”
马鸿陵十分意外盛晴的细心,按照赵如琢札记中的记载,林中不是没有动物,只是被假冒丹增的幸木由二杀光吃掉了,在这片狭小的地域生物链太脆弱了,往往死掉几只普通的小动物都会引起巨大的改观,发现这一点仅仅是因为女人心细的缘故?马鸿陵没有这么想,也许盛晴有另外的企图吧。
这时马鸿陵想起了自己的手枪,于是拔出来在手上晃晃,并且上膛打开保险,这个动作惊动了周围的人,以为马鸿陵发现了什么情况,纷纷卧倒向周围的林中瞄去,一时间拉栓声响成一片,陈洪涛倒还稳得住,低下头向四周略一观察就问:“发现什么了?”
马鸿陵只好撒谎:“好象林中有个影子闪了一下,我不太确定。”
“哪个方向?”
马鸿陵胡乱一指。陈洪涛就向于爱国比划了几下手语,马鸿陵看得明白,这是包抄搜索的意思,于爱国时就带着四个人拉开散兵线准备向马鸿陵指的方向潜去。
盛晴在后面小声叮嘱:“陈处长有命令,不能开枪!”
于爱国应声后人钻了过去,其他队员也按照行军人员分配各自散开,构成了几个互相掩护的小三角阵形。马鸿陵也只能作着倚着树干观察的模样,于爱国等四个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树枝踩断声表明有人在林中活动。盛晴靠着旁边的一棵树同样专注的观察,马鸿陵在假作观察的同时还用余光瞄着盛晴的动作,盛晴似乎察觉到马鸿陵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马鸿陵连忙收起余光,握枪的手微微有些出汗。
好在这样的观察没有持续多久,于爱国领着人回来了,为了谨慎远远的轻喊了口令和回回令“姓什么?”——“蓝采和!”这个看似胡闹的口令是于爱国的小队特有的,于爱国的八个人手下在一起训练作战时需要用到代号,这八个人选择了所谓上洞八仙的名字,而给于爱国奉了一个太上老疙瘩的代号,这次行动中陈洪涛就直接采用了这个,对于不执行作战任务的其他队员警戒时也会问口令“姓什么?”,但是回令却找了几个“鬼才知道!”或“你有毛病!”这种纯粹骂人的话每天更换,以违反问答逻辑的方式进行保密。
这位回令队员正是马鸿陵的陕北小乡党,也有自己的代号——蓝采和。说到这个代号也有来由,根据特殊部队的保密要求不能讲姓名,于爱国的八个手下分别用了上洞八仙的名字作为代号,而给于爱国则奉了一个太上疙瘩的名字,太上的意思是首长,疙瘩的意思是在家排行最小,盛晴见到于爱国直接叫疙瘩就是从此而来。在卡车上时马鸿陵已经知道了这几人的代号,所以对战士们直接就用代号相称,其实马鸿陵也清楚,即使是于爱国这三个字也不见得就是真名实姓。
“蓝采和,什么情况?”陈洪涛先发问。
“真有个人影,开始在地上,我们过去后又上了树,动作太快了,恐怕追不上,太上疙瘩带着韩湘子他们再去跟一下,怕你们担心让我先回来报信。”蓝采和有些喘息的答。
“什么人影?你们几个都追不上?看来遇到麻烦了。”陈洪涛小声分析。
蓝采和疑惑的答道:“很瘦小的一个人,林子里黑看不清长相穿戴,这人绝对是丛林特战的行家,行动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好象还戴着面具,是个鬼脸儿模样。”
马鸿陵心中大惊,自己为了试枪随手一指,真的就有发现,不知道应该是运气还是霉气!而且还是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神秘人,这个人绝对有重大干系。王平?占堆?绑匪?又或者真是日本间谍,只是为什么戴着面具,印象里只有怕被人认出来时才戴面具,难道是队员们认识的人,莫非此人就是内鬼?
一转念的功夫,马鸿陵已经琢磨出五个可能,又看看四周黑森森的林木,觉得随便哪里都有人在潜伏,队员们到底是作战经历丰富的人,听到蓝采和的报告后紧张归紧张,都提高了警惕互相掩护着不留死角,就连树顶方向也有两个武警战士在观察,看到这镇定的一幕,马鸿陵稍稍放下心,树林中哪怕隐藏着敌人,人数绝对是少之又少,跟踪破坏是有可能的,要真想在二十支轻重火力前放胆攻击,那除非是白痴。
正在胡思乱想时,树林突然深处里传出一声枪响,尽管经过树林中的曲折反射声音不太清晰,但是除了马鸿陵的所有队员都能听出是九五步枪的击发声,盛晴冲着林子自言自语:“这个笨疙瘩,命令了不许开枪怎么还手痒!回来我先揍他一顿狠的!”
陈洪涛冷静的接话:“你别用私刑故意为他开脱,他开枪自然有开枪的理由,一会了解清楚再处理。”
不过林中只响了一枪后就沉寂了,不知道于爱国得手还是失手。又过了一阵,于爱国几人满头大汗的返回,马鸿陵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没有任何结果,于爱国喝口水说:“处长、晴姐,蓝采和已经报告过了树林里有个人,我们刚才追了一会总跟不上,我觉得不太对劲,这个人似乎没有想袭击我们的意思,我觉得好象……好象要带领我们去某个地方,我们怕有问题想返回时,这个人居然绕到我们退路前头阻挡,我们捉又捉不住,绕又绕不过去,只能鸣枪示警,把他给赶跑了。”
盛晴抢先问道:“看清什么长相没有?”
于爱国摇摇头:“林子里太深看不清,个子瘦小,否则不会那么容易的在树林里穿行,我们开路都得用刀,这个人对地形非常熟悉,没有什么动静就消失了。”
陈洪涛却望着马鸿陵,意思是也谈谈看法。马鸿陵想了一下,王平的事陈洪涛自己有数,又不能说出占堆来,只能浅浅的分析:“真不好说,我虽然进来过,但是那时吊桥是断的无法进到树林这边,但是我相信这个人不会是一直在这里的,因为据我所知,这个地方不适合生存,他进来的时间应该不长。陈处长,我问一下,白塔寺虽然有四个战士看守,可是有些单薄了,如果有个别人潜进来也不算太难吧?”
陈洪涛却说了句意外的话:“我是故意的,自从这里牺牲了两批人以后,我就放松了对洞口的控制,既然我们自己无法探查就来个外紧内松,看看到底有没有和这里有关的人自己暴露出来,结果真就有人进去!”
盛晴又急问:“处长,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的事?”
陈洪涛说:“就在两天前有人进去了,而且昨天晚上又有人进去了,具体人数不清楚,前后两批人是不是同伙也不清楚。”
马鸿陵奇道:“既然你派人暗中监视,怎么没有看清?”
陈洪涛解释道:“人的监视是最容易被发现的,既然要放开,就要作出放开的样子,不过我让人在洞口装了红外感应器和微光录像机,只要红外线断开就能立即录像,除了几个小动物经过引起干扰外,截止昨天晚上就只有两段有效录像,不过第一批人似乎带了什么干扰装置,录像上只能看到微弱的人影,至少在三人以上,第二段录像能确认是一个人,但是只录到了脚部,奇怪的是这个人穿着一双少见的手工靴子。”
马鸿陵估计陈洪涛所说的这两批人里没有包括王平,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二段录下的应该就是占堆,只有最为传统的喇嘛才穿着手工靴子,但是占堆应该也是第一次进来,即使为了保护自己,也绝不会戴上面具在林中窥探,这个戴面具的人可能是两天前第一批进洞人员中的一个。
“看来这里很热闹啊,加上我们已经有三批人了!”于爱国感叹道“处长,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见识,雪山下面就是雨林,这可是在藏南才有的地形,以前在出任务时没少钻过,不过这里的纬度和海拔怎么能有雨林,真是怪事。而且这么多批人进来,难不成真有什么宝贝矿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