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羲容直接将粥碗端到她面前。
她盯着热腾腾的粥瞧了一会儿,“粥还是热的?”
“为师用阵法保存了一会儿。”
羲容毫不隐瞒的说道,仿佛这就是应该做的事一样。他用调羹搅动了一下粥,凑近玉骨。
玉骨接过,“师父,我自己来。”
她又没有断手断脚,还用不着人喂食。
羲容没有坚持,小心的将粥碗放在她手中,又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用粥。
从前没发现,阿骨用饭举止优雅,吃得不急不缓,调羹都不曾将粥碗碰得轻响,仿佛经过特殊的训练。羲容眼底划过深思,曾经的阿骨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生活?
玉骨用了两口,感觉到羲容的目光,抬起头,“师父,你看着我作甚?”
“就看看。”
羲容面带笑容,“突然发现阿骨长大了。”
玉骨眼眸动了动,默默地用完碗内的粥。对于羲容露出来特别奇怪的眼神,她仅认为他一定是太无聊了。
“饱了?”
温和柔声的话语让玉骨仔仔细细的打量羲容,“饱了。”
她的目光没有挪开,她盯着羲容的眼神。
还是那个羲容,但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的柔光让她不太敢相信。
究竟是什么,让师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玉骨暗自思考着,师父这样的绝世强者,难不成也有什么很为难的事吗?
“师父,你为什么在这里?”
当然,她更想确认的是,羲容是不是自她离开玉家,就很“无聊”的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来到青虹宗。
羲容抚着玉骨的额头,将她手中的空碗放在一旁,拉起她的手掌看了一会儿。
“结疤了。”
没有给玉骨说话的机会,他掏出一个玉瓶,挖出青绿色的膏状物,轻轻的涂抹在她的手中。
羲容的指腹是温热的,药膏是清凉的,一冷一热的接触让她的心里升起一种她不太明白的异样。
总之,她不抗拒羲容现在给她的感觉,反而认为这样子十分不错。
她没有体会过亲情,曾经有过太傅,却不曾像与羲容这般相处过。羲容身上温和的气息,总能够让她内心的那一点浮躁驱除,仿佛任何事在面对羲容这张温和的面容的时候,都能够迎刃而解。
她直直的望着认真帮她涂抹药膏的羲容,心脏的地方慢慢的划过特别的感觉,使得她眼眸都没有动一下。
她甚至有那么一点迫切,想追寻这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为师弄疼你了?”
“不,”玉骨收起手,那浅浅的疤痕,上面有药膏的清凉,还有羲容指腹的余温,她轻轻地握了握手,“师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骨真执着。”
羲容揉了揉她的头,绕起她胳膊的衣袖,“为师见你右臂伤的厉害,这里再涂一点,疼不疼?疼的话,涂抹一些止疼药。”
“不疼。”
这点点疼痛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眨眼睛的事,现在她的内心充满着疑惑。
“师父,你平日无事?”
“有一些,不多,但都没有阿骨重要。”
话落,玉骨的内心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她认认真真的端详着羲容的表情,她明白他不是一个说谎的人。
既然他这样开口,那么他所说的就是真的。
“我对师父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阿骨是为师的小徒儿,没人能够与你比较。”
玉骨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师父,你对我也很重要。”
说完这句话,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真是奇怪,哪怕是当初她第一次上朝,也不曾这么紧张。
面对任何,她一向能够淡然处之,哪怕是生死之间,也能够快速的想出保命的对策。眼下说出这句话,观察着羲容的反应,竟然比她做什么都要紧张。
“这就好,”羲容听到玉骨的话,心中满足,“为师就怕修炼界出现想优秀男儿将我的阿骨骗了去。”
“比如那只臭虫。”羲容眼眸一暗,“阿骨,若他对你出手,一定要立马通知为师。”
玉骨心中有惑,却没有问出为何,仅仅应了一声。
见羲容眉头忽然一皱,拉了拉他的衣裳,“师父,不会有人将我骗去,我只相信你。”
“阿骨可以有更多信任的人,”羲容爱怜的摸着玉骨的小脸,小徒儿怎么看怎么乖巧,使得他忍不住再对她好一些,“将来若阿骨有喜欢的人,为师会帮你把关。”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羲容心中忽然一闷,果然自己养的小徒儿,是舍不得被人刁走的。
“师父,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玉骨说道。
羲容只当她是玩笑,“阿骨还小,今后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人,在你成长起来之前,为师会护着你的。”
玉骨心中微动,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再次升起。
“遇到再多的人,怕是无法如师父一样让我能够全心全意相信。”
她如实的说道,从前世到今生,可以说羲容才是她唯一一个毫不保留信任的人。
少女那张面瘫脸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的眸子里面闪动着的光泽,如同夜晚的星星,亮得羲容都有些挪不开眼。
小徒儿太乖巧,让他如何是好。
“为师不会伤害你。”
良久,羲容抚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可为师能够亲眼看到你被其他人伤害,除非你有性命的危险,否则为师是不会出手,阿骨,这样的师父,你还相信吗?”
“相信。”
少女没有丝毫犹豫的说话,引得羲容心中微动。
“那,为师尽量对你好一些。”
玉骨道,“这样就很好。”
她不知哪里好,但这样就好。她从来都知道羲容对她有目的,但她一点都不介意。
她也不会比较,到底是羲容的目的更重要,还是她更重要,这根本就无从比起。
她只知道,羲容是一个真心对她好,并且是她能够全心信任的人,这就足够了。
羲容在一旁观看的事,她也猜测了出来。
他能够坦然说出,更让她没有一点芥蒂。
“师父,你要我走到的顶端,这个世界的顶端究竟在哪里?”她突然想问,她一向不会关心其他事,这会儿却想知道更多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