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小啊。”
孟缇看着雇主给她发过来的大着肚子的龚胜男的照片,感慨万千。
没想到会有人请她来杀她的情敌。
说出来都有些荒谬,可它偏偏就是事实。
她不知道雇主是谁,她是通过一个华人圈里的杀手组织接的活,那个组织不会告诉她雇主的消息。
一开始,她并不想接这单业务。
虽然她有一段时间非常非常的讨厌龚胜男,可是在她和钟源发生不正当关系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对龚胜男有了一种来自小三的愧疚感,也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龚胜男是钟源的女人,又怀了钟源的骨肉,从这一点上,她也没有杀龚胜男的理由——除非她这辈子都不想面对钟源了。
何况,她复出之后,自己立下的规定是不杀无辜。
龚胜男再不堪,也只是一个宠坏了的纨绔,并没有什么恶行,不是该杀之人。
可是她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接下这单业务。
一百万美金的酬劳太过诱人,她不接的话,组织就会安排别的人做,那样,龚胜男就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如果钟源陪在龚胜男身边,她就不用接这单业务了,可是据对方提供的情报,龚胜男的身边,并没有钟源的存在。
没有钟源在,就凭龚文喜请的那些保镖,想要躲过职业杀手的狙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米国可不比华夏。
华夏国严禁枪支,只要枪声一响,哪怕没有出现人命,也会被列为大案要案。在华夏国,杀手也不敢用枪支作案,因为那差不多等于是找死。
在这种情况下,龚文喜请的那些练过功夫的保镖确实有很大的作用。
可是米国不同。
米国不禁枪支。
一狙在手,隔着几百米开枪,拳头再硬又能如何?
为了龚胜男不被别的职业杀手盯上,孟缇只能自己接上这个活。
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背叛了组织,事发之后,必将遭到整个组织的追杀。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明知道龚胜男有危险,还要置之不理吧?
龚胜男可不只是龚胜男,她肚子里还有着钟源的骨肉呢。
看着龚胜男的照片,孟缇苦笑一声,道:“你命真好。”
接这个任务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通知钟源,让钟源过去保护龚胜男,最好是把她接回国内,这样就不需要她来头疼了。
可是她已经换了手机号。
钟源的手机开启了免骚扰模式,广告、营销、骗子的手机号都是拒接,境外号码也拒接,她根本就打不通钟源的手机。
上微信吧,可是微信是绑定了她以前的手机号的,那个号码扔掉后,就登录不了微信了。
扣扣号倒是可以登陆,问题是她不用扣扣都很久了,密码忘记了不说,便是登陆了,她也不知道钟源的扣扣号是多少啊。
一句话,她想联系钟源都联系不上,除非回国。
可是组织又哪里会给她回国报信的时间?她不接手,很快就会让别人接手。
所以她只能接下这个任务。
龚胜男在米国伽州的一处庄园养胎。
华夏人骨子里都有做地主的欲望,龚文喜也不例外,在伽州买了一块上百公顷的农场,在那里盖了几幢别墅。
当然,这种乡村别墅,又是在米国农村,想要卖出华夏国内的天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住在那里,感觉并不会比国内那些价值上亿的别墅差。
这是龚文喜准备以后养老的地方,经营得比较认真,前前后后也花掉了一千多万美金。
他有米国的绿卡,获得了在米国的永久居留权,只是目前还要在华夏国内开疆扩土,不想成为真正的米国人罢了。
他将这个庄园用铁栅栏围了起来,大门口还弄得富有华夏传统风格,取了个名字叫“桃源农庄”,至于英文名叫什么,他也不知道。
庄园内有果树,有菜园,有农田,有养殖场,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或者说一个很大的池塘。
龚文喜在这里请了十几个人打理,有华夏人,也有米国本地的农民。
龚胜男过来之后,庄园里的人数增加到了几十人。
有陪护,有厨师,有翻译,还有保镖。
一开始龚胜男还是挺喜欢这里的,空气好,安静,没有城市的喧嚣。
可是住得久了,觉得这就是一座面积大一点人少一点伙食好一点的监狱而已。
她开始怀念起城市的喧嚣了。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那才是人生啊!
像现在这样,行动都一堆人跟着,手机不能带,电视不能看,吃东西都不能自由,非得按专家提供的食谱去吃,人生是多么无聊?
这种时候,她特别的想念钟源。
和钟源一起困在海岛上的那十几天,条件比现在可差得多,可是和钟源在一起,她觉得非常的开心。
现在想起来,那就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几个月寡淡无味的生活之后,钟源在她的心目中,简直就和小仙女一般,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虽然钟源不是小仙女,但是他拥有让她变得快乐的魔法棒啊。
要是钟源在她的身边,这日子才叫幸福嘛。
时间已经到了八月上旬,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天天挺着个大肚子散步,对她来讲已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她特别同情一个叫孙越的相声演员——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说相声,那得是多大的煎熬呀?
人家的肚子比她现在的还大,至少是十个月还得是双胞胎往上的规模。
“死钟源,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
龚胜男一边在庄园里的小路上散步,一边念念叨叨。
身边一堆人跟着她在散步,有陪护,也有保镖。
可是她并不想和这些人说话。
一想到他们是她爸派过来监视自己的,龚胜男就心里有气。
她对着她的大肚子说道:“你外公不是好人,重男轻女,你以后可不要学他。”
想了想,又道:“你爸爸也不是好人,像块木头一样,一点都不知道疼人,你也不要学他。”
过了一会儿,又道:“不过你爸爸比你外公要好一点点,我可以允许你学你爸爸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