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视线落在船本达仁身上。
“可以吗,船本先生?”
“啊,”船本呐呐地看了看高成,反应过来道,“可以啊,孝美,快点去买菜吧,大家都饿了。”
女佣连忙应声:“我马上到附近的超市。”
随着女佣离开,目暮一行还有毛利大叔又谈论起附近垃圾回收的事情,却也没太当回事。
“总之这个家里的垃圾袋垃圾箱里都没有珍珠,不会和那个高价收集垃圾的可疑事情有关。”
“一直找不到珍珠项链和手链,实在不行只能等回去筛选一下有抢劫珠宝前科的高个子犯罪了……”
“请等一下!”本堂瑛焦急道,“说不定只要再调查看看……就能发现什么联系,还有之前的那个事故……”
“我说你这家伙,”毛利大叔不耐烦道,“都说了不可能,目暮警部的调查还能有假吗?该怀疑的大家都已经调查过了!”
“可是……”
本堂瑛苦恼地还想劝说,忽然注意到另一边高成单独叫走了船本达仁,和船本达仁两个离开客厅到外面说话。
“嗯?”
“请问……”船本达仁扶着轮椅推轮迟疑看向高成,“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高成单独找他谈话,还支开了他的儿子透司,船本没来由有些不安。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城户高成,和毛利先生一样也是个侦探,目前还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特别顾问……”
高成看过客厅里跟着小兰几个一起的小孩透司,和擅自很过来一副不爽脸的柯南互相看了眼。
“城户侦探?”船本面容僵了下,“哦,我想起来了,和毛利先生齐名的那位名侦探……难道你有什么发现了吗?我妻子的案子……”
“透司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高成面对船本目光平静。
“的确,按照警方的调查来看,犯人似乎只有可能是外面入室的强盗,可是如果不考虑消失的项链跟手链,凶手始终都只能是船本先生你……”
船本神色僵硬:“你觉得是我杀了自己的妻子?”
“探案有一种方法,叫犯罪现场再现,涉及到犯罪行为学与犯罪心理学、犯罪环境……其实在看过现场的第一眼就能发现,凶手根本不是外人。”
高成看着紧抓起手指沉默不语的船本达仁继续推理道:“我已经问过女佣,透司从傍晚开始就在一楼玩,连陪他玩的的达仁先生都疲惫不堪,一直玩到夫人快要回家的晚上9点之前,女佣到朋友走后才开始忙着收拾,0点左右才休息……”
“昨天的确玩得很累,所以我们早早就休息了。”船本开口道。
“真的是这样吗?”高成严肃道,“从夫人房间情况看来,当时应该还有一个熟悉的人才对,在当面取下耳环时被熟人匆忙叫到阳台看流星,在抬头看夜空时被从后面射杀,随后现场就被伪装成外来人犯案……”
“可是警察不是都找过了吗?”船本达仁急声道,“如果犯人是我的话,项链和手链去哪了?兼世出事后我连门都没出过……”
“还有一个地方警方没找,”高成打断道,“就是吸尘器里面……昨天你和透司玩的是撒豆驱魔的游戏对吧,女佣和朋友们在起居室商量的时候,你们父子两个把一楼弄的到处都是豆子,特别是一楼楼梯旁的地毯上……
“我想之所以这样大概是为了在杀害夫人之后好处理项链跟手链,比如说把上面的珍珠都拆下来,在二楼的楼梯口隔着扶手扔到一楼的地毯上……之所以玩到那么晚,也是为了让女佣到你作案后才有空打扫……”
面对神情颤动起来的船本达仁,高成继续说道:“把珍珠撒在深色的长毛地毯上是为了不发出声音,还有让珍珠和豆子不容易区分,因为女佣等朋友离开开始打扫已经是11点以后,当然会主动使用吸尘器……
“也就是说,船本先生的打算是等警方离开后,女佣把藏着珍珠的吸尘器垃圾袋当作可燃垃圾扔出去,再被事先雇佣的人回收到停车场……也许还打算等腿痊愈后自己再去停车场拿回珍珠,重新雇佣打工者把项链当作赃物处理吧?”
船本达仁低头保持着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的确,”高成感叹道,“雇佣手尾的确很干净,恐怕通过那个打工者也查不到你身上,不过也不是没有证据。”
船本达仁身体发紧,抬起头看向高成。
“证据……”
“你的犯案手法不足的地方实在太多,最难处理的就是硝烟反应,既然选择了手枪作为凶器,这点就避不了……所以船本先生大概使用了厨房里的橡胶手套吧?”
高成顿了顿,最后分析道:“船本先生在当天吃过晚饭的时候偷偷藏起了一副手套,作案时戴在手上再隔着蕾丝窗帘扣动扳机,到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再偷偷还回去,就是把女佣支开让她去叫夫人起床的时候……
“刚才你之所以急着让女佣亲手做饭,其实是想让她戴上手套洗菜,从而把你沾在上面的指纹抹掉,手套表面残留的火药也会被冲洗掉……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具体还要让警方来验证,相信只要全部检查一遍一定会有结果。”
“我……”
船本达仁笑容苦涩。
“才这么一会的时间你就全部看出来了吗?简直就好像亲眼看到我犯案一样……
“可是我不后悔,这半个月,出院后休息在家的这半个月里,我才发现她每个星期都要在家里开一次派对,这些花费累计起来,居然还借了很多外债……”
船本脸上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痛恨,神情悲哀。
“我妻子就一直想进入演艺界,所以很喜欢派对那样的交际,原本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积蓄用完了用外债,实在没钱了居然还想把仅剩的这栋房子拿去抵押……”
高成默默看着船本哭诉,没有插话。
“兼世她……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根本就一心想着派对想着挥霍,”船本达仁咬牙继续道,“我阻止她抵押房子的时候,还笑着说‘我们分手也行,你好像已经没有余力让我继续辉煌下去了,有无数的新赞助等着我呢……’,还说什么不要透司,烦透了小孩,带着拖累的离婚女人不适合她这个明星身份的人……”
船本达仁声音哽咽。
“这种话,作为妻子作为母亲……根本就不可饶恕……”
“是吗?”高成默然。
兼世太太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并不算少,通常也没什么成就,在娱乐圈也就是底层那种被玩一玩的女人,有个这种妻子也算是船本的不幸。
高成微微摇头,既不同情也没指责船本。
不管怎样他都只是外人而已,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家里的小女人花销也不怎么大,买个新包就能满足好些天,园子那边更不用说了,就算将来确定关系,城户家的2千亿也几辈子都很难用完。
只是……
“船本先生有想过透司吗?如果他知道爸爸利用撒豆游戏杀了妈妈……”
“爸爸?”透司正好找了过来,“爸爸你怎么哭了?我们再来玩撒豆吧……”
“透司……”船本眼里含着泪光,抱住儿子呜咽出声,“是爸爸错了……”
女佣太太很快就从超市回来,和小兰还有小哀一起准备丰盛晚餐,但众人聚集的起居室却相当沉闷,一顿晚餐也是在沉默中吃完,只有船本达仁含泪和儿子透司说些事情。
“前辈!”
船本家外,高成带着小哀骑上摩托,却突然被本堂瑛叫住。
“为什么?”本堂瑛眼眶泛红地盯着戴上头盔的高成,“为什么你办案这么用心?只要有案子你都会查不是吗?那为什么不管水无怜奈的失踪?!”
高成身形微顿,停止发动摩托。
“到底是为什么?”本堂瑛紧拽起拳头,“你这么厉害,难道看不出水无怜奈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