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凉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神色就此凝固。
他……他可是重生者啊,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姬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才放开了自己的手,让虞凉尸体软倒在地,然后露出饶有兴趣的模样,又细细查看起这颗石珠来。
自己本来就是来杀他的,他为什么要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难不成还要给他解释清楚,然后自己再动手?
姬九向来不喜欢让对方做个明白鬼,反正都要死了,还明白这么多干什么。
目前看来,这具身体的确是极恶之体,只是还没觉醒,不过姬九自有办法,所以趁虞凉灵魂尚未散尽的时候,姬九一晃而过,化作白影便钻了进去。
虞凉虽是重生者,可他的灵魂和普通人相比也没多大区别,就是团稍大一点的白光而已,不甘、愤怒、怨恨、后悔……诸多情绪流露出来。
姬九也不介意,一张嘴就将其吞下。
半晌之后,炼化完成。
“重生者的记忆,果然不一样,竟然了解到那么多辛密。”
“不过你的仇可不关我事,别指望我帮你。”
那道执念不肯消散。
姬九皱眉,“滚。”
一簇火苗蹿出,虚空因此嗤啦嗤啦响个不停,虞凉残余的执念发出凄厉叫声,顷刻间消失。
姬九满意,旋即神魂分散开来,本来呈人形的虚影烟雾化,然后似乎正在被撕裂,颜色一点点变淡,细细的裂痕密布在神魂之中,从眉心裂开,沿着鼻梁、嘴唇、脖颈……
“嘶!”
姬九忍不住发出声低吼,眼里露出痛苦来,连他也经受不住的疼痛,可想而知是有多痛,魂火沾身已算恐怖,但自裂神魂又岂能简单。
这可不同于当初他“壁虎断尾”的方法,是要完完整整复制出一个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
壁虎断尾舍弃的只是带有他部分记忆的无用神魂,舍了就舍了,并无大用。而如今却是冒着极大风险,先将自己一切记忆均摊,一分为二,稍有差错就得前功尽弃,沦为傻子。
第二分身的修炼之法多得是,但能炼成的武者却是凤毛麟角,因为大多数人就会在裂魂这一步出现差错。
裂魂只是第一步,之后的分忆更加困难,控制自己的记忆,将其均分,想想都不可思议,若没有极高的神魂造诣,很容易就将自己炼成傻子。
姬九也是技高人胆大,极恶之体可遇不可求,值得他冒如此大险,而且最重要的也是因为姬九有九道轮回印护体,神魂逸散也能及时镇压,免得丢失记忆。
分忆之后,再让两个分裂出去具有不同记忆的神魂互相炼化吞噬,其中就要控制好力度,否则其中一个“真正”吞噬了另一个,便又前功尽弃了。
这所谓的吞噬炼化过程,其实也就是让两个神魂去吸收彼此的记忆,因为“对方”具有的记忆全是“自己”这一方不曾具有的,只有这样才能算完整复制神魂。
通俗说来,就是先将完整神魂一分为二,同时也将记忆一分为二,还必须均分,让两边起到平衡,随后让这两个神魂去吞噬吸收彼此记忆,然后两个神魂就分别都具有了完整记忆。
说起来云里雾里,其实做起来也云里雾里,毕竟姬九也没有任何经验,所以他第一次裂魂以失败告终,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但下一刻,姬九便恢复了清明,暗自调整状态,刚刚他是在裂躯时加大了些力气,导致一方较多一方较少,前功尽弃。
神魂因此又模糊了些许。
“还能尝试三次,若是失败,就算了。”姬九遗憾。
想着,姬九又垂下眼眸,淡紫色光芒将他全身覆盖,眉心之中九道颜色各异的痕迹也瞬间流转起来,就像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咔咔咔……
神魂破裂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了准备,姬九对这痛苦便没多少意外,沉着应对,当然就没有再受到多大干扰。
几息后,裂纹蔓延至姬九腰部,就像一具即将破碎的雕塑,下一刻,姬九低喝一声,裂纹瞬间扩大,朝下方蔓延而去……咔嚓一声,姬九神魂从中而断,仿佛被人一刀从中劈开。
“成了。”
一时间,姬九有些恍惚,毕竟看着自己的“身体”裂成两半,虽不是真实的,但多少也几分不自然。
没过多在意,姬九看着另一半的自己,还剩半边的嘴唇似乎笑了笑,旋即将自身记忆一点点地“移植”过去,渐渐感到另一半的自己有了灵智,有了思想,那只空洞的眼睛里流露出思索神情,遥遥和“自己”对视。
“的确忘了些什么。”
姬九感觉自己脑海中出现了些许空白,这些空白又随着时间渐渐扩大,他好像忘了许多东西,下一刻,眉心之间的轮回印突然齐齐发光,九道光彩尽皆汇聚成一点。
“轰轰轰……”
两边身体突然剧烈撞击起来,犹如不共戴天的仇人,幽蓝色魂火自脚下无声灼烧起来,但若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两边的身子里的那只独眼,都是幽深神色。
时间持续了没多久。
姬九这两半破裂的身体忽然砰一声如雾般破散开,氤氤氲氲混成一团,仿佛融为一体,片刻后,雾气逐渐凝实,分成两团。
两个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渐渐凝聚而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笑意。
就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样,姬九笑意渐渐扩大,对方也笑意扩大,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于是就这样相视而笑,如同疯子一般。
“本尊。”分身淡淡笑道。
姬九点头,两具神魂还是有着区别的,就比如说他眉心位置的九道轮回印,分身可没有,由此还是可以判断谁主谁次。
两人一起迈步,又融合为一起。
姬九笑容收敛,开始为分身谋划之后的路,虞凉的极恶之体会作为分身的肉体这点毫无疑问,可是还是太弱了,寻常方法绝对不行。
极恶之体大成时,虽堪比大能跨劫桥时要比经历的心魔劫中的青面獠牙鬼,但姬九的野望可不仅于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