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安就要去杀了许踪。
还好魏远志几个兄弟连忙拉住了,劝说:
“断不可如此,许踪再不济,他爹也还是个官身。”
再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那是许氏的娘家,也就是大房的内部事务了。
魏远志也不傻,如何看不出,魏云馨这是又想害魏芳凝,没有成功,反被人害了?
他不落井下石,已经仁慈。
怎么可能还会深管大房的事?
魏远志冷笑,意思意思做了个面上情,便就不再说话了。
其他几房,也就二房上的魏远宏,好劝了几句。
魏云静瞅了她爹两眼,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跟在她母亲程氏身后边,充当背景。
真相呼之欲出,承平伯府上,也算是乱成一团。
这边魏远安闹,那边许氏晕倒。
魏芳凝也不好咄咄逼人,瞅着许氏,站起身,转而问承平伯和沈太夫人说:
“伯爷、祖母,怎么办?”
这清白她是继续证,还是就这样算了?
魏芳凝的唇角微微地勾了勾。
这沈四、沈五也是坏,这是一面将她的计划给改了,却又一面给她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给她留了后路,却又不告诉她。
魏芳凝心下默默盘算着,如何要将这个礼,还回去呢。
至于太子,魏芳凝是半点儿也不会想,他能帮她。
可怜的太子,忙了半天,别说让佳人动心,半点儿没在魏芳凝面前落好。
还让人在承平伯府的后门上,等着轻风通风报信。
要是魏芳凝解决不了,大房那边非要往魏芳凝脑袋上扣屎盆子,他就派了人去救。
这可应了那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了。
承平伯府的蓬莱仙境正厅上,闹哄哄的。
有懂得些的婆子,对着许氏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
又有人吵着让去请太医。
沈太夫人说:
“将老大家的抬回家去吧,至于别的,伯爷拿主意。”
真相这种东西,就跟疑邻盗斧差不多。
坐实了,反倒失了真,让人怀疑。
而现在这种,被魏芳凝点开,却又欲揭没揭,才真是让人信服。
人一但怀疑,便就会自动的补足那些个不不足之处,然后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承平伯此时,也没了非要追求真相的心,皱着眉叹气。
他还想借引子,敲打下魏芳凝。
看样子也是不能的了。
承平伯也觉得,应该是许家人做下这等子事。
魏芳凝偷瞅了眼沈太夫人。
却没想到,沈太夫人也在瞅魏芳凝。
祖孙两个相视一笑。
沈太夫人恨不得,搂着自己这个狡黠的孙女儿,好好的稀罕稀罕。
魏芳凝刚刚的言行,难为就难为在恰到好处上。
她若是说了,怀疑是许家人做下的,反倒是没人信了。
点了不见的萧妈,然后让众人自己去想。
许氏自己便就先心虚了起来。
这一吐血,就更加的让众人信服。
眼看着大房那边的人,除了魏远安和魏云馨、魏云微外,全随了许氏走了。
承平伯无奈地问魏远安:
“这是你们大房的事,现在准备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魏远安几乎是咬着牙说:
“这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得,这句话,就更加坐实了,今儿这事,是许家闹的。
只是关乎女儿名声,还有承平伯府的名声。
另几房的子女,也多未婚配。
这种事,是绝不能闹出去的。
打掉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当然是大房自己咽。
其他几房看热闹,加上说些个同仇敌忾,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忍的话来。
正是应了那句,狼不叼谁孩子,谁不心疼。
魏芳凝出事的时候,其他几房也是这样劝的。
尤其以大房劝得最欢。
因为是许氏的娘家么。
看着魏远安那也要跟着吐血的表情,魏芳凝眼底的笑更加的深了。
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嘴角,翘得更加厉害。
一堆的人呢,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可不好。
承平伯头疼,也怕大儿子闹出祸事来,劝说:
“许横再不济,也是六品,你可不能胡闹。依着我说,现如今也只得将这丑事遮掩过去。若是许家愿意担责,不若二丫头做大,四丫头做小,全嫁与许家吧。”
沈太夫人虽未出言,却是深瞅了承平伯一眼。
全嫁与许踪?
也亏了他想得出来。
沈太夫人心下“哼”了声,觉得承平伯脑袋里装的,肯定都是屎。
不过,反正不是她的亲孙女儿。
沈太夫人却也没有多言。
只要魏远安乐意就成。
沈太夫人说:
“那个小郎,还有那个小傻子要好好安抚,多给些银两,远远的打发了吧,让他们别乱说话。咱们府上的丫头、小子可还要说亲呢。”
瞅了眼魏远安,沈太夫人又不放心地叮嘱说:
“那是过了京城令的手的,别想着弄死了。你妹妹在逸亲王府上,也不容易,别没得给她找事做。拿银子堵嘴吧!”
沈太夫人也是怕魏远安胡闹,最终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
影响别人她不管,但影响到魏芳凝,沈太夫人可就不干了。
魏远安低声称“是”。
对于嫡母,魏远安也是怕到骨子里的。
沈太夫人转头瞅承平伯,语气十分不善地问:
“还要让芳凝继续自证清白吗?”
承平伯连忙笑说:
“证什么证?芳凝是个好孩子,哪能干出那种事来?你也来了这么半天,肯定也乏了,要不就带着老三一家子回去歇着吧。”
不等沈太夫人说话,魏芳凝一笑,却说:
“可是孙女儿还有话要说。”
随着魏芳凝的话,屋内正嘈杂的人,立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以一种错愕的眼神,瞅向了魏芳凝。
像是今天才认识她似的。
褚瑜有些担心,近到魏芳凝跟前,小声说:
“既然证明了不关你的事,还有什么话说?咱们回去吧。”
魏芳凝安慰地朝她母亲笑了笑。
承平伯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问:
“你还要说什么?”
魏芳凝冷笑,说:
“孙女儿却觉得,这事不简单。若说单就想放了许公子,一个仆妇就行了,又何必二妹妹、四妹妹两个偷出了王府?难道伯爷不觉得这事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