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瑜拉魏昭,说:
“不得无礼。”
魏昭哪听?瞪着许氏继续说:
“什么都懒我姐,我姐让她们出去了不成?”
可惜这回许氏倒是没机会回话了,被沈太夫人的婆子正打嘴巴子呢。
大房的人齐齐跪到地上,求沈太夫人饶了许氏。
其余的小辈,却都与沈太夫人行礼。
沈太夫人用鼻孔回了他们一声,便就上首落座。
瞅都没瞅承平伯。
反倒是承平伯点头哈腰地说:
“你怎么也过来了?”
沈太夫人眼睛一横:
“怎么,你这蓬莱仙境我就来不得了?”
承平伯挺了挺干瘦的小身子板,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
也想到刚才太失自己的身份了,重又端起他伯爷的派头来,说:
“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弄弄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有人这样害咱们家的孩子,简直太过份了。”
对于魏芳凝坑他钱的事,他可是恨得牙根直。
沈太夫人冷冷淡淡地瞅着会承平伯。
承平伯直被瞅得后背发凉。
许氏那嘴巴子声,就像是敲到了承平伯的心里。
沈太夫人摆手,打许氏的人才停手。
底下跪着一堆的人。
五个儿子、媳妇,大房那边的俏姨娘也过来了。
孙子、孙女儿除去太小的,也都在这里。
魏云馨、魏云微没在,应该是在偏房里面呢。
大家伙都跪着。
魏芳凝不声不响地跪到了她娘的身边,伸手拉了褚瑜一下,让褚瑜放心。
沈太夫人看着许氏那红肿的脸,淡淡地笑了,说:
“不用吵,我还没老糊涂呢。上次芳凝出事,我就没说什么。这账,正好一起算吧。”
挨了打,许氏这时候倒是老实了不少。
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到底还是意难平。
许氏呜呜地说:
“就是云馨有个对不对的,都是一家子姐妹,也不能如此害人。”
魏芳凝偷偷撇嘴。
她女儿害别人清白就是一句对不对。
现在魏云馨清白没了,就觉得别人做得过分了。
虽然魏芳凝做不出,将魏云馨扔给小傻子糟蹋的事来。
不过魏芳凝可是半分也不同情魏云馨。
魏芳凝觉得魏云馨那叫活该。
那叫自作自受。
若不想着害别人,谁可会害她?
沈太夫人听了许氏的话,竟然笑了,说:
“老身听你这意思,定是知道谁害的二丫头了?”
许氏现在是破罐子破摔,直接说:
“是芳凝,肯定是她。”
她身边的儿媳妇想拦,却也拦不住。
被点了名,魏芳凝轻声说:
“大伯母可要慎言,芳凝可不是闲着没事干,害二妹妹干什么?”
许氏咬了咬牙,说:
“因为什么,你最清楚了。大伯母不好,没教好你二妹妹,她做得不对,你来告诉大伯母,大伯母定不会姑息她的。可你怎么能……怎么能……”
接下来的话,许氏如何也说不出口。
只觉得万箭穿心一般。
她的女儿,一辈子就毁了。
许氏恨不得生啖了魏芳凝的肉。
魏芳凝笑了,说:
“大伯母的意思,是承认了,上回子的事,是二妹妹害我?”
听着魏芳凝如此轻快的笑,许氏的眼睛都跟着缩了下。
许氏咬着牙承认:
“早大伯母不知道,也是才知道的。那件事,是你二妹妹不对。可许踪好歹也是官家子弟,你于心何忍,竟然……”
不等许氏说完,魏芳凝嗤笑了声:
“那芳凝是不是还要感谢二妹妹,如此的为芳凝着想呢?”
见过无耻的。
魏芳凝就没见过比许氏更无耻的了。
魏远志和褚瑜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大声说:
“这么说,上次的事是二丫头害的芳凝?”
说完,两人又同时跪到了承平伯的跟前,说:
“求伯爷为芳凝做主。芳凝一直规规矩矩的,二丫头为了什么这样害芳凝?”
承平伯瞅了眼沈太夫人。
见沈太夫人不出声,承平伯咳嗽了声,说:
“那件事不是都过去了?所幸芳凝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又何必揪着不放?”
魏远安这时候却说:
“那芳凝就是承认了,今天的事是芳凝做的?”
魏芳凝又笑了,说:
“我承认什么?大伯和大伯母说笑呢?二妹妹和四妹妹如此,芳凝也很着急,但大伯和大伯母果然高看芳凝了。芳凝就是有那心,也没那么本事。”
许氏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说:
“除了你,谁还能有理由害她。养在深闺的姑娘,哪还有什么仇家?”
魏芳凝嘴角扯了个嘲讽地笑,说:
“既然这么说,那大伯母告诉芳凝,二妹妹又为何要害我?我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一直不说话的沈太夫人轻声说:
“老身也想知道,二丫头是不是猪油蒙了心?又为何去害芳凝?老大家的既然知道,就说一说吧。也让我们明白明白。”
许氏瑟缩了下。
沈太夫人“嗯”了声。
许氏一咬牙,说:
“太夫人偏心。”
沈太夫人笑了,说:
“继续说,我怎么偏心了?”
许氏说道:
“同样是伯爷的孙子、孙女儿,凭什么芳凝身边光近身侍候的,一等丫头就四个,二等丫头八个。云馨差哪儿了,竟是折半。更别说吃穿花用。更是没法子与芳凝比的。”
承平伯一听,也觉得有理,说:
“也的确是过份,都是一样的孙女儿,如何差了这么多?”
沈太夫人转头瞅承平伯,面上十分的平静。
看得承平伯的心肝直颤。
沈太夫人轻声说:
“将魏大总管给老身喊来,让他带着账本一起过来。”
宁妈出去,一会儿便就将魏大总管带了过来。
沈太夫人说:
“你将这几个丫头,一个月在府上支出的银两明细,拿给伯爷和老大家的看。”
许氏并没有看,却说了句:
“账面自是没差的。但整个三房,比其他几房待遇好,也是有目共睹的。”
沈太夫人不理会许氏,转头问承平伯:
“依着老大家的意思,是让我拿了我自己的钱来贴他们,伯爷看如何啊?我花我的嫁妆,还要媳妇们指手画脚?”
这一下子,算是当着儿孙的面,结实地打了承平伯一个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