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芳凝解释说:"苦肉计是有人疼的情况下才用的。"
元盛听得似是而非,魏芳凝也没往深了解释。那三位梁娘娘不知道,但周昭几个可在东宫里呆了不少时日,哪里会不知道魏芳凝轻易不见人?
更何况现在不早不晚的,若是说来行晚安的,也有点儿早,可不就是想看着魏芳凝怎么处置这三位梁娘娘?
若是见了,便就是向梁太后的恶势力低头。
若是不见的话,那么她们定然会在檐下等着,让太子瞅一瞅,她这个正妃没有容人之量,侧妃良娣才来,便就不待见的体罚人家。
魏芳凝让将纱屉子撂下,仍是坐在窗下看书,看也不看窗外一眼。
想着那位梁侧妃,据皇后让人送的消息说,无论是长相性子,都是与她十分相像,魏芳凝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这若是她,异位而处,定然不会这时候上赶着过来。
转而魏芳凝又想,她也没必要拿自己与她们做比较,自降了身份。
此时过了正午最热的时候,又有凉风习习透过纱屉子,进到屋里来,时鲜花借了这微风一扫,倒是满屋清香。
说话间,绿竹透过纱屉子,看到那六个人亲亲热热地,被守东宫的婆子拦住了。檐下候着的小宫女跑过去,大概是问了原由,让她们等着,又跑回来。
她们没大事,是进不得屋的,报到外厅上侯着的二等宫女哪儿。
绿竹一向腿快,转身便就出去到外间,问:"她们做什么来了?"
铃铛轻蔑地笑了,报说:"说是初来乍到的,对于东宫里的规矩也不太懂,早早过来,主要是侍候娘娘,然后不是还要觐见太子。"
边上当值的陶响接话说:
"上回子也是六个一起来,说得也是这些话。才走了三,这又补回来,借口却还是一样,想来女人的伎俩,原来用来用去,也没什么花样可翻。"
绿竹笑了,嘲讽着跟了两句:
"这你们可错了,人数虽然没变,只心情却不一样,旧的那三是来看风的,踌躇满志,想当咱们殿下新宠的,应该是新的那三位了。出来也不照照镜子,什么玩意!"
嘲讽人的话,说来说去,也没什么花样,她不也照样说得劲劲的?
想来其实女人,大多数都差不多。
绿竹不以为然地转身进了内室,将铃铛的话报与魏芳凝听。
魏芳凝头都没抬,只淡淡地说:"跟她们说,本宫不用她们侍候,若是非一心等太子,就让她们和着小宫女一起,在檐下候着吧。"
跟前的人都习惯了,也没人劝。绿竹出去,亲自与那檐下的小宫女说话。
没意外的,那六个哪就这么容晚打发?自然是答应着,在檐下和着小宫女们一起,只说候着太子妃娘娘一时想起来了,或许能用得着她们。
引着她们进来的小宫女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说:"那六位娘娘可就慢慢等吧。"
梁太后往东宫送人,本就是想着,若是能吸引了太子最好,若是不能,能让太子与魏芳凝堵心也是值得的。主要的,梁太后还是将重心放在了朝上。
因着逸亲王得了京效兵权,边关上沈五与万宝公主也一直联系不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子也是越发焦躁起来。
所以太子最近,有时宫门都落锁了,他才回来。
那六位,要等太子,可真是有得等了。
直到了晚饭时候,太子也不见回来。那位位花枝一般的人儿,站在檐下,看着小太监去东宫里的厨房,提了魏芳凝的膳食来。
她们欲要上前帮忙,小宫女忙拦着说:
"各位娘娘呆着吧,这儿哪儿使唤得上众位娘娘?太子妃跟前这活,一惯是屋里几位姐姐们的。殿下可曾交待过,若是谁不开眼,往太子妃娘娘跟前凑,先打一顿板子再说话。"
她们就如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檐下,看着东宫里的一众人,忙进忙出。
等侍候完魏芳凝,大小宫女们,也都轮换着将晚饭吃了。竟没一个人,肯跟她们客气声,或是问一声,是否回去吃晚饭。
元盛陪着魏芳凝用过了饭,吃了饭后茶,又说了会儿话,便就被魏芳凝打发了出来,让绿竹看着元盛,在安平殿里跑了几圈步。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东宫开始轮夜值的宫女们,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着一应晚上要用的东西。
现在虽然是夏末,却也是要十二个时辰用到热水。白天时有水房供着,到了晚上,便就在西内间上生上炭火,上面温着水备用。
别说新来的三位梁娘娘,就是周昭等人,也都傻了眼。
周昭也不敢让跟了自己来的小宫女上前,见今天值夜的是紫菊,难得从内室里出来,连忙舔着笑问:
"娘娘这是要休息了?怎么都这会儿工夫,太子还不见回来?"
紫菊说话,一惯比红芍委婉,笑着答说:
"奴婢不敢窥探殿下行踪,娘娘千金玉体,受了伤自然精神便就一直不济,早早休息,几位娘娘也应该猜得到才是。"
周昭吃了个软钉子,也就不敢再问。本以为梁家的人,魏芳凝多少会给些面子,现如今看来,是不能了。不禁后悔跟来多事,太子回来,定是买不着好。
心生退意,周昭就行动起来,对紫菊笑着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娘娘休息。本来过来,也是为着侍候娘娘的,太子咱们也都见过了。既然娘娘休息了,那咱们就先告辞,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紫菊皮笑肉不笑地说:"周侧妃再等等吧,其实侍候殿下也是一样的。"
周昭如何听不出,紫菊这是拿话噎她?装着听不出来,连连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就回去..."
然而话还没说完,门口处传来骚动声,就见太子大步流星地进来,后面跟着一月、二月,还有总管赵镇升。
赵镇升正与太子说,梁皇后着人送人,还有周昭几个赖在这儿,不肯走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