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踪到了魏家,赵氏可不是韦太夫人与何氏,端着身份,就是想亲自来,也来不得。
只得巴巴地派个婆子过来。
赵氏几乎是随着许踪一起过来的。
她自然不敢像韦太夫人那样明目张胆,眼见着魏远志他们进了府。
才偷偷地给门上使了银子,让去给许氏送信。
然后从后门上,偷偷进承平伯府了。
现在女儿算是毁了,只这一个儿子,也是个没牙的了。
再不能让身体出门题。
所以,上门求着许氏,在褚夫人跟前说些好话,帮衬一下许踪的意思。
自己的娘家嫂子,许氏自然不好怠慢。
许氏为人自私,心地也说不上有多善良,但却也不是个主动害人的人。
自魏芳凝出事以来,许氏虽然私下里埋怨魏芳凝,坏了家里的名声。
却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男方是她娘家侄子。
许氏最近,在承平伯府上,很是夹着尾巴过日子。
她自己心下也还奇怪,这两个人,平日里都碰不上。
魏芳凝怎么会跟着许踪跑了?
赵氏哪敢跟自己的小姑子说,自己的女儿跟儿子撺掇着魏云馨,给魏芳凝下的套?
以为事成了,女儿嫁进文昌侯府,儿子若是能娶到承平伯府上嫡出的姑娘,那也是癞蛤蟆吃着天鹅肉的好事呢。
结果想法是好的。
她就不想一想,别人就等着让你算计?
这一下子,儿子、女儿全完了。
赵氏只是拉着许氏的手哭,让许氏帮一帮这个侄子。
十二殿这边,见魏云馨被姚妈给骂走了,魏芳凝撇嘴说:
“祖母,孙女儿要收拾她,祖母会不会为难?”
沈太夫人拉着魏芳凝,祖孙两个躺到床上。
魏芳凝帮着沈太夫人盖好被子。
沈太夫人眯着眼睛说:
“这事你不用管,祖母一直没收拾她,是因为你说自有打算。现在这打算也算是行完了吧?先让她蹦跶两天,以为她那个侧妃的姑姑在,我就拿她没法子了?”
魏芳凝搂着沈太夫人的胳膊,窝了个舒服的姿势,眯上眼睛。
她也是真的累了。
昨儿晚上一晚上没睡好,上午又闹了一上午。
沈太夫人继续先前的话,说:
“你外祖母姓张,前些时候我着人打听,还在文昌侯庄子上呢。看你娘就知道,那老太太人不错。若不是个老实的,韦太婆子也不可能容她还活着。”
魏芳凝轻声说:
“祖母,咱们将她接出来怎么样?”
沈太夫人笑说:
“你接她,祖母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她再住在庄子上,也是文昌侯的妾,除非想个法子才行。总不能变成逃妾,老了老了,还得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吧?再说,咱们想接,人家乐不乐意来还不一定呢。”
魏芳凝就说:
“祖母知道庄子在哪儿吧?”
其实魏芳凝上辈子让人查过,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是故意这样问一声。
沈太夫人笑说:
“问些没用的,祖母既然前些时候,还让人去看她了,自然是知道的。怎么,你想去庄上看她?”
魏芳凝点头:
“孙女儿会乔装一下,不会直接就这样去的。那老太婆肯定在外祖母身边放眼线了。”
沈太夫人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说:
“去可以,到时听祖母安排。你一个小姑娘,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魏芳凝笑:
“自然是听祖母的。”
沈太夫人就说:
“还敢说听我的?早要听我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魏芳凝振振有词地说:
“若是听祖母的,又哪里知道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狼?”
沈太夫人叹气:
“总你有理。好了,眯会儿,下午看祖母去文昌侯府上,将他家砸了再说。”
之前是没闹出来,现在有京城令下的判书。
文昌侯家满身是嘴,也说不出理来了。
沈太夫人肯定是不会饶了他们。
魏芳凝也不劝。
反正她祖母身子也好。
再说气憋肚子里,哪跟发出来的好?
祖孙俩个倒是睡了个好觉。
可惜,许多人,却是连午饭都没心情吃。
文昌侯府上,此时已经将大红灯笼摘下去了。
客人们也纷纷告辞。
临走时,也都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但那话,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拍在文昌侯一家人的脸上。
直让他们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才好。
待客人都走了,文昌侯再也顾不得,当着众人的面,就给了韦太夫人一个嘴巴子,骂:
“往日里看你倒还是个人样,活到这样大的岁数,竟然给我丢这种脸?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韦太夫人大惊。
她可不认为文昌侯这是一时的气话。
现在,他们家可算是将脸,丢到整个京城,沦为笑柄。
除非有更大的事,将这件事压下来。
如果韦太夫人死了的话,那么就是以死明志。
文昌侯再跳出来,喊两句冤。
这事即使许家不想背锅,却也是不可能的了。
再说,只要她一死。
那么褚伯玉就要回家来守孝。
就不用呆在承平伯府上为奴了。
文昌侯家的脸面,才能真正的保全下来。
毕竟堂堂文昌侯家的小世子,竟然在承平伯府上,给魏芳凝当奴仆。
不管往哪儿走,还不得被京上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何夫人此时也恨韦太夫人。
她选择性的忘了,当初褚伯玉想体魏芳凝另娶许回雪,她也是支持的。
此时,何夫人却觉得,自己的儿子是好的。
都是韦太夫人给惯坏了。
现在儿子成这样,若是韦太夫人死了。
倒也不失是一种办法。
到底还是褚燕卓有些良心,跪地上求文昌侯,哭着说:
“若是母亲有个什么事,日后儿子如何在这世上行走?不孝子天地不容,还求侯爷三思啊。”
自己的夫君跪了。
何夫人只得跟着跪下,低着头,做出个哀求的形状来。
韦太夫人也跪地上说:
“如果我死了,真能将事情给盖过去,反正我活到快七十,也算挣了。可是侯爷可否再想想,沈太夫人怎么办?她可不是老身死了,就能糊弄过去的。”
一听这个,文昌侯更加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