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用说话,只刚刚这一眼,便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四夫人和着五夫人对视了一眼。
魏月菲带着魏亮、魏云曦、魏云锦,就连三岁的魏云珠也带了出来,给太子和魏芳凝行礼。
太子说了声免礼,没再说别的。
魏芳凝面上,就明显的不高兴起来,别人还说得过去,三岁的孩子懂什么?虽然说今天天气还算好,但到底还是冬天。
看了魏五夫人一眼,魏芳凝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孩子的亲娘自己不心疼,她又何苦当那恶人。但心里的厌恶,使得她连看这些人一眼都烦。忍着性子,魏芳凝与承平伯、魏四爷、魏五爷寒暄了两句。
太子自然看出魏芳凝的不快来,笑着在边上提醒说:“进去给太夫人请安吧,好容易出宫回来一回,总不能一直站门口说话。”
承平伯和着魏四爷、魏五爷连忙躬身,恭敬地说:“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里面请。”
承平伯府的南大门,此时大开着。太子扶着魏芳凝,两个人相偕着进到承平伯府院子里。
后面的红芍几个是真的兴奋,东宫虽然好,但在东宫里时刻小心翼翼地,哪比得上在承平伯府上,魏芳凝本身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她们身为贴身丫头,自然也是处处被人忍让着。
再加上从小长到大,在伯府上旧时的好友,也久没见面了。
太子和着魏芳凝先去了十二殿。除沈太夫人外,魏远志和褚瑜,魏昭也在。
本来魏昭是要去门口接太子和魏芳凝,但他一直住在书院里,也久没在家,早上时才被接回承平伯府,然后褚瑜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又担心怕他见着太子、魏芳凝失礼,一阵叮嘱唠叨,结果等到十二殿来给沈太夫人请安,就有人报说,太子、太子妃已经到门口了。
魏昭听了之后,急忙忙往外跑,结果在门口上,正好与挑帘子的丫头撞了个正着。
丫头是候在窗廊外面的,等着随时听使唤,也为来的客人或主人挑帘子。太子和着魏芳凝过来,行完礼,自然就是要干自己的事,结果一下子被魏昭给撞坐地上。
就听“咚”地一声闷响,丫头眼泪都出来,可见撞得不轻。
二月也不扶她,只是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打帘子不懂得要立在门侧?你这丫头……”
魏昭也不管这个,已经冲了出来,给太子行了个揖礼,就拉着魏芳凝问:“姐姐怎么样?在东宫习惯不习惯?”
其实他最想问的,还是魏芳凝是不是受气。只不过太子在边上,他又不小了,自然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话虽然问不出来,但魏昭上下仔细地,将魏芳凝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来自于弟弟的关心,魏芳凝还是感受到了,笑着摸魏昭地头。
魏昭闪开,有些不高兴地说:“人家都大了,姐姐还当我是小孩子。”
魏芳凝笑,说:“你就是八十了,也还是姐姐的弟弟,在姐姐眼里,永远是小孩子。”
这工夫,太子呵住二月,不让人再说那个丫头,又让清竹和清韵两个,将那丫头扶走。
魏芳凝戳魏昭的额头,笑说:“还说你大了,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害得她被骂。”
魏昭不服气,说:“还不是想姐姐了,想要快点儿见着姐姐。”
承平伯走得慢,这会儿工夫才到十二殿门口,说:“不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进去,在门口说什么话?这么失礼。”
沈太夫人被魏远志、褚瑜扶着,也从屋里转到外厅,然后到了门口上。里面的丫头打了帘子,太子和魏芳凝见了,不等三个人出来,急忙抢步进去。
魏芳凝也不知道怎么的,在东宫里也没受什么委屈,但此时一见着沈太夫人和着自己的父母,那眼泪就在眼圈上转,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太子先笑着说:“怎敢劳太夫人相迎?本应该孙女儿女婿去给太夫人请安。”说完,又有礼地先与魏远志、褚瑜招呼:“世子、世子夫人还好?”
沈太夫人和着魏远志还好,还能笑着与太子寒暄。
褚瑜放来沈太夫人,瞅着魏芳凝流眼泪。
太子便就伸出手,与魏远志一起扶了沈太夫人,说:“咱们进屋说吧,外厅上还是有些凉。”
沈太夫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媳妇,一向没什么出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由着太子和魏远志两个扶着往屋里去。
魏芳凝搂上褚瑜,拿帕子给褚瑜擦眼泪,边也跟着往屋里走,边笑说:“娘不用担心,女儿在宫里挺好的,太子也照顾女儿。”
这个不用魏芳凝说,褚瑜再笨,从太子送的东西上,已经看出来了。
但到底还是娘,女儿嫁得再好,可还是心疼担心。
结果褚瑜一哭,魏芳凝忙着安慰母亲,倒是将魏芳凝的眼泪给哭没了。
承平伯领着他的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孙女儿也跟了进去。
沈太夫人自然是暖炕上坐着,腿上覆着小被子,后背上靠着大软枕。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别人倒还好,该在哪儿都有一惯的地方,只是承平伯就尴尬了。沈太夫人不在堂上坐着,内室里,承平伯总不能与沈太夫人一样,上炕上去。
但地下,太子居中坐着,和着魏远志、魏昭说话。
承平伯就没了位次,他总不敢与太子齐坐,但要让他坐下儿子、孙子下手,又觉得掉份。
魏芳凝和着褚瑜,坐在了炕沿边上,与沈太夫人说话。
还是魏远志和着魏昭两个,主动站起身来,将太子下手的位置让出来,给承平伯坐,承平伯的脸上才稍微好看了些。
魏四夫人和魏五夫人领着孩子,凑到了炕边上,找机会想要与魏芳凝拉些关系。
然后红芍、紫菊、绿竹、蓝草四个丫头进来,给沈太夫人磕头。她们四个虽然是丫头,但陪魏芳凝嫁进东宫,已非昨日吴下阿蒙。
沈太夫人也好,褚瑜也好,整个承平伯府上的人,也不敢将她四个再当丫头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