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亲王被气到吐血。
他的死士,这么些年陪养了不少,但这八队,绝对是他的精英。
就这么一下子被全部给折了?
逸亲王此时瞅向沈建宾,眼睛都是赤红着的。
他付出惨重,要是成功了也行?
可现在,他就是想说两句恶心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还个大麻烦在等着他。
直到此时,逸亲王都一点儿不担心他自己会被乾武帝怎么样。
因为他知道,乾武帝不敢。
现说,那些人死了,不也正是断了一切证明跟他有关的线索?
现在谁还敢说,劫魏芳凝的就是他?
欧阳询被控制着,瞅着逸亲王,面色平静。
眼底无波。
虽然他也觉得逸亲王很蠢。
但他是杀手,根本就不用用脑子,帮着主人解决事情。
所以,只是默默地给逸亲王下了个定义。
逸亲王会被自己蠢死。
其实打从他将扮成魏芳凝凝的魏云微带去别庄,心里就已经猜着事件的大概真像了。
这也不是个特别难想的一个局。
可逸亲王就跟被人蒙上了眼睛似的,什么也看不见的往里跳。
欧阳询又瞅了眼太子。
他觉得,太子说想要他是真的。
而且此时不遗余力地刺激逸亲王,就是想要让他慌乱。
要杀一队士兵,都不那么容易杀绝了。
更何况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才多大会儿工夫?
若是全死了,那他们还能干什么?
别的队不说,就是他亲自带的那一队,他就敢保证,绝不会全死了。
欧阳询默默地瞅着。
别说他现在不能自杀,嘴被控制着。
就是没被控制着,他也不会说。
他是指剑吃饭,不是指嘴吃饭。
逸亲王要是知道他看中的杀手,其实很聪明,不单当杀手很有潜力,还能一眼看穿许多事。
就从来没提醒过他。
估计会被气死吧?
有个聪明的杀手,天天抱着剑看着主人做死。
想想也是挺别具一格的。
乾武帝似是信了沈四的话,皱着眉说:
“都死了?就没一个活口?”
沈四一指欧阳询说:
“这不是还有一个?只要他肯开口,就可以了。”
对于一些江湖规矩,乾武帝多少还是懂些,说:
“杀手一般宁死不说吧?”
沈四一派轻松地说:
“陛下误会了。一般杀手不是扛刑,问不出什么来。而是因为他嘴里放了药,一但被抓,便就会咬药自尽。不过此时他被臣控制住了,药刚臣也从他嘴里拿了出来。”
似是得意地瞅了眼逸亲王,沈四继续说:
“可好臣刚喂他的药,有至幻做用。请陛下容臣带他下去,略再喂此别的,大概连他家祖宗都要交行出来了。”
沈四这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继续说:
“边关上若想弄出情报来,要是没什么特殊手段,陛下觉得敌军派来的细作会老实交待?再说了,敌军也不可能派个软骨头过来不是?”
乾武帝从御案上扔下一把短匕,说:
“宫里除兵卫,无兵器。既然审案,放血终还是要东西的。拿这个去吧,希望你别让朕失望。”
沈四道谢,弯腰去拣。
逸亲王突然上前,将那匕首先拾了起来。
欧阳询眼睛一眯。
他几乎就猜着,逸亲王要干什么了。
然后欧阳询也猜着,太子等人费这么这大的力气,想要做的是什么。
结果逸亲王果然就将那把匕首,插进了欧阳询的心口。
欧阳询倒下的时候想,逸亲王还真没让他失望。
不过,欧阳询猜,他先前被喂的药,应该是止血药吧?
欧阳询倒下之后,逸亲王残酷地笑了。
这下子,什么证据也没有了,看他们还如何想从这件事上,得到好处。
逸亲王毫无遮掩地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冲着乾武帝笑。
乾武帝也笑了。
领逸亲王不解。
沈四、沈五两个一点儿也不惊慌地,喊人将欧阳询带走。
除去一些大臣之外,太子等人的反应,平静得吓人。
逸亲王此时渐渐回过神来,感觉他似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可又想不明白,欧阳询死了,对谁有好处。
太子冲着逸亲王一躬身,说:
“孤谢谢逸王叔成全。这么好的杀手,以后就是孤的了。”
逸亲王大怒:
“施麟……”
太子抬眼,轻蔑地瞅了眼逸亲王,却又去瞅梁家人,冷笑着,说了句双关语:
“逸王叔果然是干大事的人,两位梁家舅舅有逸王叔这个表兄弟,还真是如虎添翼,富贵绵长。”
梁家兄弟此时,已经不知道什么表情了。
心情就更说不上。
乾武帝高高地坐在龙案上,瞅着逸亲王,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根本就不是一个对手。
与其对付逸亲王,不若直接去对付梁家。
这才是主要的根源。
为此,乾武帝苦心经营了十几年。
只可惜,梁家人也很精明。
京效大营,果然是十分难以混进去。
沈建宾出去,很快的,便就将梁家人也喊了出去。
一时间,大殿上,倒也没人说话。
逸亲王也从刚刚的惊惧中醒了过来,觉得自己是太过胆小了。
乾武帝此时倒是从容着说:
“逸王弟,要是听朕的话,逸王弟还是当个平安王爷吧。好多事情,要看着自己的能力来。这是皇兄发自肺腑的劝诫。”
殿上众人……
太子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嘴欠的哼说:
“父皇又何必与逸王叔说这个?他又听不懂。”
说完,拿着他那妖冶地眼睛扫了眼逸亲王,才又说:
“竟然连自己手下的杀手有什么实力都不知道,相信片刻就被人端了老巢,还亲手在大殿上杀人。逸王叔要想当皇太弟,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逸亲王突然问:
“你说什么?”
太子很是痛快地说:
“刚沈四说说端了杀手窝是骗人的。”
逸亲王大叫:
“他那是欺君!”
乾武帝冷哼:
“欺不欺君,上朕说了算。”
逸亲王也不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
“皇兄就是知道事情是臣弟做的,又能将臣弟如何?皇兄是能打臣弟,还是能将臣弟的亲王爵位给夺了?沈太夫人又能将本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