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了,这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本来以为经过今天,就是不被沈太夫人给撵出府,也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却没想到真应了那句话,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魏远安与许氏的反应差不多。
魏芳凝冷笑。
等她接了管家权,此时有多高兴,恐怕到时就有多失望。
还真当天上会掉馅饼?
魏芳凝的嘴角不自觉的就勾了勾。
觉得她又从她祖母哪,学到了一招。
什么叫让人笑着去死。
内院支出进账,都是要经魏大总管的手。
钱财上,只有亏没有挣的。
褚瑜撑了多年的家,魏芳凝可是清清楚楚的。
这么些年,沈太夫人老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也懒得再去寻承平伯要账。
不够的,都是由沈太夫人出钱补上。
不过是求个破财买清净。
换许氏撑家,看谁给她去添窟窿。
魏芳凝瞅着许氏还有魏远安那笑脸,她自己也笑得越发的开心起来。
而人事变动上,上面有沈太夫人这个婆婆压着,她想动人,也要经过了沈太夫人同意才行。
这就如同上头顶着一个撑着实权的太上皇,边上更有正经的小皇帝等着接权,而许氏这个摄政王一没财,二她丈夫又不顶事,便就是有十二分的雄心,只怕也会被一桶一桶的冰水给浇醒。
想到那场景,魏芳凝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沈太夫人让人拿来算盘,递给了魏远安和许氏,让他俩个自己算。
两人谦让了会儿,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咧着嘴算账。
一时间,屋内传来了阵阵的算盘声。
再有无声的,便就是众人各自的小心思了。
褚瑜就这样被夺了管家权,心上却是没有半分意见。
在褚瑜看来,沈太夫人任何决定,都是对的。
再说了,承平伯府的家,可不好管。
账面上看着,收支一年下来,还算有富裕。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承平伯从外院支钱就算了,即使是进了内院账上的钱,也是说来要就来要的。
还不让入账,让褚瑜自己想办法。
按着承平伯自己的说法,家都是他的,他拿钱还记什么账?
而且还随时巧立名目要钱。
蓬莱仙境里那么多女人要养,那都是要钱的。
这个姨奶奶娘家出事,那个姨奶奶身子不舒服,都要给钱。
承平伯这是从外院拿的收入的一半,入了蓬莱仙境,但不够养他那帮子女人的。
心知肚明他给褚瑜要的钱,不入账便就是亏空,因为是自己的儿媳妇掌家,沈太夫人也只得给补上。
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他不敢给沈太夫人要,便就拿着公爹的身份,来压褚瑜。
褚瑜性子又软,派来的人几句话,褚瑜便就乖乖拿钱。
公爹再不对也是长辈,禇瑜一惯老实,不会乱说话,因此上,别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而此时,其他几房,嘴上没说,心里却也是不服气。
认为大房做下的事,不说闭门思过,竟然还拿到管家权?
一个个的瞅向沈太夫人的眼神里,多少有些失望。
觉得沈太夫人到底还是老了。
这要是搁以前,不用说十年,就是三五年前,沈太夫人都能让人将许氏扔外面打一顿。
算账慢,众人都垂手站着。
沈太夫人便就歪在一边,闭目养神。
乐金上前,拿了美人锤,想给沈太夫人捶腿
魏云微迎上去,想接过来。
乐金闪了下手,躲开了,面上堆着笑,说:
“不敢劳烦四姑娘,这是丫头干的活,若四姑娘抢了奴婢们的饭碗,让奴婢们干什么去?”
魏云微僵住,瞅了眼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似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乐金又轻声笑说:
“四姑娘是太夫养在膝下承欢的孙女儿,四姑娘只要学着大姑娘就行了,别的就不敢劳烦四姑娘。咱们十二殿最不缺的便就是使唤丫头。”
魏云微想恨,却也无从可恨。
她只能忍着,暗暗的想着一朝翻身,将今日受到的屈辱还回去。
虽然只算承平伯府上内院的账,但也好几大本子。
直算到晚饭时候,别人可以饿着,但沈太夫人要吃饭。
沈太夫人也不让他们侍候,让他们拿着账本子,移到了厢房里算去。
其他几房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着算。
魏昭也下学过来,见了这阵仗,也没敢多言,行了礼,便就老实的跟在父母、姐姐身边。
众人出去,屋内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丫头们将屋窗大开了,一出屋内的浊气。
魏云微本不想过厢房去。
但沈太夫人没留,她再养在沈太夫人膝下,父母跟前,还是要跟着父母。
没办法,魏云微也只得跟着也去了厢房。
但魏远安和着许氏,满眼都是账册子,此时倒也没有那心情答理她。
而魏云娇则对魏云微厌烦,全当没看见。
其他人也怕没得惹一身腥,对魏云微敬而远之。
很明显,魏云微被孤立了。
沈太夫人拉着魏昭,问:
“怎么没歇一天?这么用功。”
魏昭笑说:
“孙子以后出息了,给祖母和娘挣个凤冠霞帔来,尤其是我娘,看到时候谁还敢给我娘气受。”
沈太夫人听了,一舒一天的的郁气,笑说:
“听听,听听,可比你那不上进的爹强多了。”
魏远志笑说:
“娘别听他的,就知道卖乖,真考上了状元再说。”
魏昭也不生气,只挺着小腰板子说:
“状元儿子不敢说,但中进士是肯定的。再说了,将来姐姐嫁人,在婆家也要看着儿子本事,才能不受人磋磨。所以儿子一定要努力,说什么也要出人头地。”
魏远志尴尬地咳了声,说:
“好了,那你可要多吃些,将身子养好了。别空有满肚子的才学,下场挺不得那三天。”
魏昭果然大口吃起肉来。
魏远志笑了,然后问说:
“娘怎么想起让大嫂掌家来了?”
沈太夫人瞅了眼自己的傻儿子,终还是将大房想要取代他的事说了。
果然,实在人听了之后,完全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