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芳凝说:
“不光你佩服姚妈,我也佩服她。我竟然不知道,姚妈还有这种时候。”
轻风淡淡地瞥了眼魏芳凝,就好像在蔑视魏芳凝的笑点太低一般,又说:
“蓬莱仙境里乱糟糟的,奴婢就回来了。”
虽然轻风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但魏芳凝仍是从中,听到了可惜的意思来。
魏芳凝挑了挑眉,觉得像轻风这样,什么都忍着,也挺累的。
褚瑜倒没在意这些个,而是怕魏芳凝学坏了,趁机教育她说:
“你可别学四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做人还是诚实本分的好。”
魏芳凝知她娘也是为她好
更何况,她也深觉得她娘说得对。
于是欣然点头称是。
禇瑜见魏芳凝笑嘻嘻的,好似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颇为语重心长地又说:
“你也别嫌弃娘心软,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四丫头,这不就打脸了。拿人当傻子的,最终只有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魏芳凝见她娘唠叨上了,连忙撒娇:
“娘,女儿知道,女儿保证乖乖的,只要她们不来打扰女儿,女儿决不会主动去找她们的。”
见褚瑜仍是不放心,还要唠叨她的样子。
魏芳凝转了转眼珠,突然说:
“娘,趁着没人注意,他们忙忙乱乱的,咱们丛偷出去看外祖母吧。”
褚瑜自不会以为,魏芳凝嘴里的外祖母,说的是韦太夫人。
自出了事后,魏芳凝提韦太夫人,总是韦老太太,或那老太婆、老妖妇的称呼。
褚瑜被魏芳凝大胆的想法给吓着了,而且居然还想带着她一起。
戳着魏芳凝的额头,褚瑜说:
“我这才说着你要老实本份,你就想出这个幺蛾子来。你忘了,你现在还病着呢,这要是让人发现了,可怎么交待?”
魏芳凝不以为意地笑了,说:
“娘明知道女儿这病是装出来的,难道娘觉得,装病骗人就是对的?”
褚瑜被魏芳凝说得辞穷。
魏芳凝撒娇说:
“娘,咱们去吧。怕什么?咱们要给谁交待?到时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说祖母让的,女儿病了,娘带着女儿去庙里祈福禳灾不就行了?只要有祖母在,就是伯爷,拿咱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禇瑜见魏芳凝一副,祖母在手,天下我的的神情,就觉得好笑。
却也有些被魏芳凝说动心,面上有所松动。
魏芳凝再接再厉地说:
“难道娘不想早点儿将外祖母接回来?此次女儿去见外祖母,是有话想要问。若是成了,用不了多久,外祖母就到咱们家,再不受那老太婆的气了。”
褚瑜不相信,韦太夫人能将张姨奶奶拱手相让。
魏芳凝又说:
“女儿让人去打听,听说韦太夫人十分的惧怕她娘家嫂子,娘以前在文昌侯府上时,感觉到什么没有?”
褚瑜摇头。
这在褚瑜看来,不是惧怕。
而是尊敬。
小姑是妹妹,敬重嫂子,再正常不过了。
魏芳凝哼说:
“依着韦太夫人那性子,高嫁了的小姑子对待娘家,肯定会是一副凌驾娘家之上,蔑视众人之姿。韦太夫人现在对待她嫂子的态度,绝对有猫腻。”
瞅着她娘傻呼呼的,魏芳凝更想见张姨奶奶了。
她娘这样,还能嫁给她爹,魏芳凝觉得,张姨奶奶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一个人傻,却活得很好,只能说明,另一个人,将所有的灾难,都帮她挡了。
若是两个人全傻,依着韦太夫人狠毒的性子,只怕早就变成一掊黄土。
“娘!”
魏芳凝继续撒娇,说:
“娘真的不想将外祖母接来了?要是不想,那就算了,就当女儿没说。”
说完,魏芳凝仰面在床上躺好,直挺挺地,闭着眼睛。
褚瑜上下地打量着魏芳凝,还是想要接出生母,让她动了心。
见魏芳凝不动,褚瑜无奈地推她,说:
“好了,走吧,娘跟着你去。”
魏芳凝倒也没拿乔,高兴地坐了起来,吩咐说:
“绿竹继续出去,打听着院中的动静。紫菊和红芍留下,谁来了就给我拦住,也别说我睡觉啊什么的,就直接说不见客。”
奶娘吴妈本来见褚瑜在这儿,便就出去了。
被魏芳凝打发了人,请了进来。
魏芳凝让吴妈,跟着守院子的郑妈一起,在院中坐镇。
吴妈一听褚瑜也跟着出去,直觉得天要变了,就要劝。
魏芳凝三两句话,便就将吴妈说得无语,任着魏芳凝吩咐。
临走时,还让魏芳凝不用着急,百花园交给她,定不会出事的。
魏芳凝带着常妈、蓝草、轻风,从伯府的后门上,坐着一辆马车出去了。
车夫自然是厉叔。
褚瑜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留在了百花园。
从外面瞅着,就好似魏芳凝、褚瑜还在。
车里,褚瑜不错眼地瞅着魏芳凝。
魏芳凝被她娘瞅得,实在是有些发毛,摸了摸脸,问:
“女儿脸上有什么吗?”
褚瑜摇头,说:
“你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娘在看你,是不是被人换了。”
之前的魏芳凝,十分的温柔良善。
现在的魏芳凝,在褚瑜眼里,简直就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魏芳凝“咯咯”地笑。
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说:
“可不就是让人换了?只不过换的是芯子。女儿还是娘的女儿,只不过是换成了十几年后的女儿。”
褚瑜慈爱地摸了摸魏芳凝的额发,叹说:
“娘也知道,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性子要是不变,才奇怪呢。左右都是娘太无能了,保护不了你。让那老太婆捏住了把柄,才会这样。”
魏芳凝笑说:
“女儿就不信,那老太婆就没有什么短处?让咱们捏手里,看女儿怎么为娘解气。”
一直不说话的轻风突然问:
“咱们怎么进去?看着张姨奶奶的四个婆子,全都是韦太夫人的心腹。奴婢倒是能进去,可是大姑娘还有夫人,怎么进去?”
一听这个,褚瑜也发起愁来。
魏芳凝乜斜了轻风一眼,像只骄傲的孔雀,抖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