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政在那里挤眉弄眼,白风魂脸都绿了,随后,为了避免尴尬,他只能咳嗽了一声,将脸撇向了别处。
“怎么了?风魂?不舒服么?”
听到白风魂的咳嗽声,慕容诗顿时关切的问道。那神情,怕是对自己亲生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望见这样的场景,秦政不禁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而白风魂,则是青着脸无奈的说了一句:“没事王上!可能是因为昨天吹了一阵海风,有些感冒了……”
“嗯!以后注意点,东波海的风湿冷异常,不适宜的话,可能会水土不服……秦政,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半价不够,大家都是亲戚,你的风车我也见过了,你用风力晒盐,筛盐,成本本来就低得不行,正可谓是一本万利。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将盐价抬那么高,你的良心不会痛么?三折!我不要多的,只要你给我打三折,我就答应你!”
慕容诗没有多想,只点了点头就再次望向了秦政,果断的道。
“神经病!三折跟白送有什么区别?我修风车不要钱的?我维护风车不要钱的?我工人不用给钱?”翻了个白眼,秦政没好气的道:“四折,最多就这样了。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去找二王子,他肯定会很乐意帮我这个忙。”
“成交!不过我没有带玉玺,只能用私印!但有我亲口承认,效用与玉玺无异。”
别看只是少了一成,这其中的价值却也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慕容诗果断的见好就收,同样了这个折扣。
“无妨。等你回去了,再给我带有玉玺印章的诏书就可以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哦!对了!这几天你们尽量不要出门,也让你们的人收敛一点,刺杀这种事情,都是小孩子玩的,上不了正席,如果真的惹怒我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也走不了。”
轻轻一笑,秦政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然后站了起来,不过在走之前,他却是又大有深意的提醒了慕容诗一句。
秦政很清楚,这些天发生的刺杀事件,绝非一家主使。外面的那些杀手,肯定也是人人有份。这些人都恨不得将彼此千刀万剐,但又不敢背下这份责任,于是乎就想要将这口黑锅扣在东道主秦政身上。想法之恶毒,实在是让秦政恼怒不已,所以他得给他们一个警告。
秦政的话并没有让慕容诗露出半点惊讶,他甚至还带着一脸微笑,目送着秦政远去。不过秦政离开之后,他的脸色却是瞬间冷漠了下来。
“风魂,让外面的人都收敛一点。秦政此人邪魅无比,真要惹怒了他,他说不定真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是!微臣这就去办!”
白风魂显然也觉得惹怒了秦政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应了一声便连忙走了出去。
离开了慕容诗的客殿,秦政便又去慕容礼那边如法炮制的跟他谈了一番,慕容礼本来是最不占优势的一个,秦政来向他讨要诏书,正是说明了对于他的一种认可跟看好,所以慕容礼非但没有过多的跟秦政讨价还价,反而是极有诚意的给他当场写了一封诏书。
搞定了这件事,秦政才终于是会见了最后一个军阀——马竟元!
外界传言,马竟元功利心极强,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真正见到他,秦政的感官却相当不错。他虽然不了解此人的真实品性,但他的眼睛,却给人一种干净跟踏实之感。秦政不觉得拥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是一个奸诈之徒。
不过,有好感归有好感,秦政终究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该有的警惕之心,秦政一样都不会少。
所以在闲扯了一小会之后,秦政便旁敲侧击的打探起了河套平原的情况。另外,对于东部高原内天澜国的情况,也是做了一些了解。
马竟元似乎并没有什么防人之心,事无巨细,都给秦政讲了一遍,特别是天澜。他透露,天澜国似乎也开始打起了太白上国的主意,如果不是因为隔着一条大河,怕是早就打过来了。
只是,通天河九曲十八弯,天澜国无法从北部高原渡河而来,但东部偏南北走向的河段已经崩塌,出现了一个斜坡缺口,使得河水改道,笔直的流入了景阳城以及东陵一段,如此一来,原本反“s”型的河流就直接变成了一个反“9”,等于是将主河段分了流。
去年枯水期,马竟元去检查过河道,因为水浅的缘故,那一段的表层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甚至能够供人行走,这要是被天澜的伺候发现,绝对是一场灾难。
当然,这也是通天河双道分流的缘故,一条主干道在北面,另一条,则经过了多山多峡的泰安,而北面河套内汇入通天河的之流又太少,河道也极宽,不然,北河套的水位也不会这么浅,流速也不会这么慢了。
“秦城主,某在东波海呆了这么多天,看得出来你是一心为民的好官。眼下三王内斗,各地诸侯割据,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正是咱们挺身而出的时候。某一人面对天澜,实在是独木难支,所以在此恳请秦城主能够施以援手。某不求你给我千军万马,但求你能给某一些海盐跟粮草,不然,今年冬天,某怕是就支撑不住了。”
将天澜的形势讲述了一遍之后,马竟元便直接索要起了财物,他这样直接真是让秦政好一阵无语苦笑。
“马兄?你应该知道,这江山终究还不是我秦政的江山,天澜打过来,首当其冲的也不是我秦政,你红口白牙的就找我要粮草,不觉得太唐突了点么?”
苦笑了一会之后,秦政便摊了摊手道。
“是很唐突。但我若不直接开口,以秦城主不肯吃亏的性子,必然会漫天开价。现在能拿得出余粮的也就只有你们东波海了。中原、西北,西南现在都因为连连战火,田地严重损毁。东南更不用说,看沈云龙的样子就知道是一个不会经营的主,他的粮食,最多也就是够他跟周坤不停的拉扯而已。还有慕容诗,你别看他好像很风光,他现在不过是在透支国库而已,再过一两年,等国库的钱花光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倒头了,所以现在,他也是在为粮草烦恼。而我之所以脱离他,就是不想一面抗击天澜的同时,还要遭受一些背后小人的攻讦!我马竟元不怕死,但我马竟元若死了,这北部河套,可就保不住了!秦城主,为了河套平原的百姓,为了太白上国全境的安危,请你务必吃一次亏!”
无奈了摇了摇头,马竟元认真的道。
他这话无疑是伤人的,意思就是秦政是一个守财奴,所以让秦政好一阵的尴尬难堪。
“秦某人并不是吃不得亏的人。但马兄,你河套平原土地肥沃,怎么就落得了如此下场?”
尴尬一笑了之后,秦政神色微闪了起来。虽然马竟元不像说谎,但秦政还是有些怀疑他的用心,觉得他是想要利用自己的“正气”。
“秦兄常年在外,所以不知道,我们河套平原已经闹了三年旱灾了!说来可笑,你们下游连连大雨,泰安更是风调雨顺,河水溢涨,但我们上游,却年年干旱。当然,这也是我跟我下面的人不常走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水引这种东西,如果某能早一点来你们东波海,咱们河套平原的庄稼,也不会年年渴死了。秦兄,这些年,某为了赈灾,已经是花光了所有钱财。某是个武将,根本不懂得经营领地,所以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只能寻求外援,我知道这样很唐突很没有道理,但除了你,我已经找不到其他帮手了。三王现在只顾自己,为了保存实力连外敌都不管,某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苦涩一笑,马竟元露出了一抹疲惫。
而望着一脸疲惫的马竟元,秦政终于是露出了一抹敬重。他不管马竟元一心为民的姿态是否有假,但他开仓赈灾之举,却是值得肯定,所以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秦政的脸上有了一丝松懈,不过随后,他却也是苦笑了起来。
“如果你能早一点来找我,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帮你。不说免费送你粮食,但借给你,然后帮你建造风车水引,却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马兄,在我来你这里之前,周坤找过了我,他要把景阳城卖给我!代价是三十万石粮食!我东波海虽然富裕,但你觉得拿出了三十万石粮食之后,我还有余力支援你么?”
马竟元脸色不禁大变:“周坤竟然舍得?他怎么想的?”
他感觉很不可思议,但却并不怀疑,因为这事就跟他们河套平原的旱灾一样,根本瞒不住人。
“自然是别有用心。他想要将我东波海暴露出来,不再让我安稳发展。而且你也别以为我就占了便宜。他说了,在交出景阳城之前,他会迁移走所有的百姓,毁掉所有田地跟房屋!到时候,我就算拿到了景阳城,也只是拿到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壳子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