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兄!”
赵刚终于认出了自己,百里腾飞心中不禁一阵纠结,但随即便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曾苦苦的等着赵刚回去履行他的承诺,但赵刚却从来没有回去过,他还以为他已经战死或者混的并不如意,但却想不到他竟早就已经成为了城主之尊!
他的心里有一种被背叛的痛,让他几乎窒息。
“师弟!你听我说,当初我确实是有回去过的,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见百里腾飞要走,赵刚连忙拉住了他道。他为人虽然耿直,但却并不是真的傻,自然知道百里腾飞气愤的所在。
只不过,他的这一番解释却是让百里腾飞更加的暴怒了起来:“找不着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那么大一座山,难道还能飞走不成?师兄,你记不得我我无所谓,但你不该忘记了师傅!你知道他老人家一直有多挂念你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狼心狗肺!”
“师弟,如此说来,这些年你是没有回去过了!你听我说,师傅他老人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探查点苍山的所在,当我寻遍大江南北,尽皆没有丝毫线索!你现在仔细的回想一下,可还记得自己当初是从哪里下的山,又是怎么来到的这尘世之间!你仔细的想想!”
听到这里,赵刚露出了一抹恍然的神色,然后苦涩一笑,继续的道。
“这有什么可想的!我不就是从——从——不可能!为什么我记不起是从何处下山的,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下山之后我就坐船来到了景阳城!等等,我是从东边来的,不对,是北面,等等,又好像是南面……”
先是不耐烦的说着,随后百里腾飞的脸色便渐渐的苍白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记不得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方向来的景阳城了。除了来时是做的船,其他一切他竟然是毫无记忆。
“唉!师弟!你还不明白吗?点苍山是只能下,不能回的!”
深深的一叹,赵刚神色怅然的拍了拍百里腾飞的肩膀。当然,相比于百里腾飞的茫然,他更多的还是喜悦。
他之所以栖身景阳城,其实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师兄弟们,他觉得他们如果真心想要回点苍山拜见师傅的话,一定会找来此地。
“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我是坐着船过来的啊!”
得知了赵刚并没有背叛自己和师傅,百里腾飞的心情终于是好了许多,但他现在却被更大的疑惑包裹了。
“我也只记得我自己是坐船过来的,但坐了多久的船亦或者从哪个方向我也是记不得了。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个船夫绝对有问题。
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上船之后没多久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困意,然后我就睡了一觉,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最后却是被生生的的饿醒的。
当我醒来之后,便第一时间询问了下船夫我睡了多久,他说我只睡了半个时辰。当时我年轻,没有怀疑,但现在想来,这事实在是可疑!
半个时辰的时间,我怎么会可能那般饥饿?这也是咱们出山时都没有携带计时装置,而山中也是分不清春夏秋冬,不然也不会这么糊涂了!”
深深一叹,赵刚再次道。
“是啊!当时我也是昏睡了一小会,然后醒来时饿的不行!如此说来,都是那个船夫在捣鬼!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咱们飞黄腾达了之后回去报答师恩也不行么?”
百里腾飞也是回忆起下山之事,对于赵刚的猜测颇为赞同,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以你们师尊的本事,若真的想要荣华富贵,还需要你们去辛苦谋取么?他所求不过是一个清静而已,你们注定了要沾染红尘,与他本心相斥,他自然也就不许你们回去了。”
听了半晌,秦政终于是忍不住的插了进来。
对于百里腾飞与赵刚的师傅,秦政是非常的敬佩的,倒不是因为他的武功,而是他那一份淡然的心境。
他好歹也是两世为人,照说应该是看穿了一切,如果他愿意,也同样可以学他的样子当一个世外之人,但他心在凡尘,根本做不到那种超脱和淡然,所以只能整日里小丑一样的在这世间摸爬滚打,以隐藏自己的本心和本性。
“对了!小瘪三!你点子最多,你帮我找到回去的路可以么?”
秦政的突然开口,百里腾飞顿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脸激动的冲着上方的秦政道。
“没有时间,没有距离,也没有方位,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回去的路?就算找到了回去的路又怎样?你都四十多岁了,你觉得你的师傅还在么?你师傅走的一身干净,你却偏偏要带着一身的泥土去寻他,你觉得他就真的开心?醒醒吧!百里,你回不去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秦政叹道。他虽然聪慧过人,但又不是神,哪里能一点就线索都没有就找到那所谓的点苍山。
“秦公子说的没错!师弟,就让师傅安静的离去吧,这对他老人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其实早在几年之前,我就已经给师傅立下了灵位,以后咱们师兄弟两一起侍奉他老人家,也算是尽下一份孝心。”
拍了拍百里腾飞的肩膀,赵刚安慰着道。
事不可为,百里腾飞也只能深深的一叹,颓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神情落寞的跟着赵刚去祭拜起了师傅的灵位。
百里腾飞终于是与师兄赵刚相认,秦政的心情也是畅快了许多,不过随后,他便扫了一眼正专心致志的读着三封密函慕容乐,离开了屋顶。
他知道慕容乐是想要从三封密函的内容中找出幕后之人的线索,但秦政却以为他不过徒劳而已。
人家既然选择用信鸽传信,自然也就会做好保密措施,不然这信鸽要是在途中被人猎杀了,秘密岂不是也有泄露的危险。
离开了屋顶之后,秦政便一个人走在了景阳城的街道之上,享受起了那一刻宁静的时光。然而让他诧异的是,李月白竟然是跟着走了过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难道是看我太过英俊,想要奉我为主?”
瞥了瞥幽灵一样的李月白,秦政嗤笑着道。
“你狗嘴里总吐不出象牙……我是来跟你告别的。那慕容修一刻不死,我心结难解。此去之后,山高路长,不知是否还有再见之时,你自己保重!”
李月白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一股离别愁绪却是慢慢的逸散了开来。
“有时候我真的恨羡慕你们,知道仇人是谁只需一剑斩下即可,只可惜我却是个没又武功,也没钱财,更没权势的废物……那慕容修别让他死的太容易,他的人斩断了你的小指,我希望你能帮我斩断了他的手脚,让他做一个人彘!”
深深的吸了口气,秦政语气复杂的道。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希望能够亲自过去给小萝卜头报仇的,但他实在是没有这个本事。
“你的提议虽然有些恶毒,但我觉得可行。”
淡淡的点了点头,李月白便恨干净利落的离开了,独留下了一脸落寞孤单的秦政。
这一夜,秦政在没回城主府,甚至也没有去跟赵刚等人道别,天一亮,他便默默的独自离开了景阳城。
小萝卜头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秦政已经安排着赵刚照顾了,所以现在的他,可谓是了无牵挂。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秦政真的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是以在离开了景阳城之后,他便一路向着泰安城行了过去。
泰安城与景阳城不同,景阳城里通天商会也就是拥有着一些店铺和货仓而已。而泰安城,因为是靠近泰山的缘故,物产丰富,所以通天商会在那里可是修建了一座分会的。那里的掌柜不只是掌控着泰安城的所有生意,还是整个太白上过南域的总管。
秦政想要爬入通天商会的内部,去那里绝对是最为合适的。
只不过,造化弄人,秦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坐上前往泰安的小船,行过景泰峡的中断,一艘熟悉的大船便自狭小的水道从他的身后追上了他!
景泰峡太过崎岖了,而且两岸都是岩壁,狭小的水道也使得江水更加的湍急,大船才转过了一道弯子便发现了前方的小划子,但如此巨大的惯性,又岂是说停住就能停住的?
望着身后大船所挂的熟悉灯笼和旗帜,秦政只觉得一股逆血上涌,不由得大骂了一句,“卧槽尼玛!你们他吗的这是要玩死老子么?”
没有错,这一次行来的大船,正是当日里他在前往东陵时所遭遇到的那艘大船!
秦政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短短半个月之内,自己居然能够让同一艘船撞上两回!这简直邪门到家了!
巨大的帆船似乎是在回应秦政的咒骂,泰山压顶一样的将秦政碾压在了身下,化为了一堆残渣。
不过秦政这一次学乖了,在床撞过来之前,他便猛然一跃,尽可能的远离了大船的舷侧,所以避免了上次那样的撞击。
然而,撞击是避免了,湍急的江水以及旋窝却还是直接将他卷入了水里,连冒头也做不到。
还好,跟上次一样,这一次,那一只有力的手又一次出现了,而且那人似乎也是认出了秦政,将之拉上了水面之后便发出了一声轻笑,冲着船上叫喊道,“大小姐!这真是邪了门了!居然又是上次那个小子!您说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回回都让咱们给撞上?”
听了那人的呼喊,船上的众人也都是看清了正被大汉抱在怀里上下浮沉的秦政,一个个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情。
好歹没有晕过去,听了大汉的话,在注意到船上之人的眼神,秦政一时间当真是愤懑到了极点。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自己又被撞了,但搭上一个这么大的顺风船,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他肯定是不用每天里跟着渔夫一起吃咸鱼和硬馒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