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无言以对,墨轩的面色还有些发黑,此时他心中正在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让这人坐在自己面前,如此还坏了自己的清静…
本来这酒家之中客人就不少,吵吵闹闹也没个安宁,有的客人连位子都没得坐,正揪着一名酒家小厮讨要说法,那酒家小厮慌忙赔罪,倒是让这酒家之中更是显得喧闹,而墨轩被这青年公子一阵发问问来,已是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这位公子,您的酒菜!”
忽闻一声吆喝,墨轩侧首看去,正见之前外边那酒家小厮端着一大盘酒菜过来,上边摆着几样菜式,应该呈来给自己的。
“这小厮来得倒是时候,正好替我解了围,等会儿我吃了起来,也不用再去理会这人…”
悄悄瞥了一眼那青年公子,墨轩心中如此想着,正逢那酒家小厮来到桌前,墨轩便挥手让他搁下酒菜。
荤素皆有,而且卖相都还不错,这几样菜式虽是看起来平常无奇,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不禁让墨轩看得食指大动,便更觉腹中饥饿。
这也要归功于墨轩出手阔绰,一扔便是一锭碎银,那酒家小厮见着碎银,心猜墨轩定是个富贵的主,所以这才让后厨炒了这些价格颇高的菜式来招待墨轩,待会儿的酒菜钱也能多收取一些。
不知那酒家小厮的主意,墨轩只是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一大口肉配上一口美酒,虽是不如前些日子在那百花楼吃得美味,但在这山野小店勉强也算是不错了。
酒肉落腹,墨轩更是无心去理会那青年公子,可就在墨轩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之时,那青年公子却是在一旁看得偷咽唾沫,只恨不得自己也拿起一双筷子参入其中…
其实以青年公子的身份,应是看不上这些山野菜式,但人在饥饿之时,可是看什么吃食都会觉得美味可口,何况又有墨轩在这里吃得不亦乐乎,更是让青年公子觉得难以忍受…
“嘭!”
但闻拍桌一声巨响,直震得桌上碗碟一跳,那汤汁还溅了不少出来,惹得一片狼藉不堪。
“小二!”
又是一声大喝传来,墨轩咬着筷子抬头看去,只见那青年公子不知何时竟是站了起来,他一只大手还按在桌面上,隐约可见那桌面都给他拍出了一道手印出来…
这青年公子,武功好像也不算太弱嘛…
心道一声,但这不是重点,墨轩正奇怪青年公子为何突然出声大喊,而大堂之中其他人也是静声看来,不知这青年公子这般叫唤到底所为何事…难道是菜里吃出了苍蝇?
想到这里,一些客人忙不迭地翻看起了自己碗里的菜肴,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也中招了。
“来了、来了!”
听着有人叫唤,那酒家小厮高声一应,这就急忙迎了过来,在见到青年公子衣着华贵之后,显然也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主,那酒家小厮心中不禁一声“咯噔”,又满面堆笑地来到青年公子面前,耸肩搓手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闻言,青年公子满面怒容,一指墨轩面前的酒菜,这就说道:“为什么他的菜都上了,本公子的菜却不见影子?难道是你们这酒家看不起本公子,你可知道本公子的身份!?”
说完,青年公子这又冲着那酒家小厮狠狠一瞪,直瞪得那酒家小厮心中一阵发毛,不敢对青年公子对视。
听得这青年公子之言,他似乎还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这酒家小厮心中嘀咕一声,便已是胆怯了三分。其后,这酒家小厮又见青年公子容貌不凡、衣着也是富贵,这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他不敢得罪青年公子,这便连忙苦笑着赔罪答道:“公子…这位公子,并非小的有意怠慢了公子,小店的情形公子也亲眼看到了,这实在是忙不过来…公子放心!小的这就马上去给公子准备酒菜,一定不让公子等上太久!”
一边安抚着青年公子,酒家小厮的目光也不忘瞥向大堂众人,这答应青年公子的话,他可不敢说得太满,要是被大堂里其他客人给听见了,别人只道他怕了青年公子,却将自己等人置之不理,到时候客人们闹将了起来,这家店怕是都要给这些客人给拆了去。
而青年公子见着酒家小厮承诺,这也不再咄咄逼人,他吵闹这一番兴许还有玩笑之意在其中,所以酒家小厮如此保证一番,他也就顺着台阶下了,便见他手一挥地说道:“那你快快去准备,可别让本公子等得太久了!放心,本公子可是刘家的人,这银钱自然不会差了你的!”
说完这句,青年公子便坐了下来,而那酒家小厮闻言却是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衣着华贵的公子竟然是梁州刘家的人!
要说这梁州的宗门与世家,首屈一指的便是空玄门与这青年公子口中的刘姓大家,只是那空玄门因为得罪了不久之前令得江湖武林谈之色变的灭佛真人,更是被那灭佛真人杀上了门去,以至于让那空玄门元气大损,这才在武林之中变得沉寂了起来。
而这刘姓大家,也是梁州境内的一座庞然大物,不说其他,便是这梁州境内的许多武林人士都与那刘家有着几分渊源,所以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得罪于刘家,这也让了刘家有了今时今日的超然地位。
而此时,在听得那青年公子自称刘家之人后,这大堂之中已是有不少武林人士面色一变,还有人目光深意地朝着青年公子打量而来,似是要将青年公子看个通透。只是那青年公子一副纨绔子弟地模样,好似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之处,这也让那些目光看了两眼之后,就悻悻地收了回去,再也对青年公子提不起兴趣。
刘家公子复又坐下,那酒家小厮也是退了下去赶紧安排,不敢再有所怠慢。毕竟刘家公子可是刘家的人,自己要是惹恼了这位刘家公子,到时候他带着刘家的人上门来找麻烦,自己就是有着十条命也不够他刘家折腾的!
但那酒家小厮不知的是,刘家公子如此其实也是为了玩笑,倒不会真的小题大做。但见他坐下之后,墨轩胡乱吃了两口饭菜便也没有心思,他只是朝着刘家公子左右看个不停,面上还露着一股若有若无地笑意,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看着我干嘛?”
察觉到了墨轩的目光,刘家公子侧头看去,又冲墨轩问道。
“原来你竟然是刘家的人,先前我还真没看出来…”
与刘家公子对视一眼,墨轩也不见挪开目光,仍是那般肆无忌惮地打量,这又答道。
“难道我还要写个大大的‘刘’字在脸上吗?”
闻言,刘家公子用手指刮着脸颊疑声自问着,墨轩见他这幅模样,心里还真有种相信刘家公子会这么做的感觉。
一阵摇头轻叹,墨轩此刻已是看出,这刘家公子定是刘家之人不会有错,而且还是那种衣食无忧的角色,要不然他也不会显得这么天真,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来历,这要是落在那些有心人的耳中,这刘家公子能不能活着到明日都还难说得很…
只是这刘家可是梁州境内的大家,应该不会有人那么大胆来到梁州打刘家之人的主意,这显然与自寻死路无异,也许这就是那刘家公子有恃无恐地原因。
但青年公子不曾想过这些,他见到墨轩不再吭声,这也只是撇了撇嘴,就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等到那酒家小厮送来了酒菜,青年公子也没有多去看一眼。
酒菜上桌,但青年公子竟是不动,墨轩看得一愣,但遂即也就明白过来,这青年公子说自己是在等人,估计那人不来,这青年公子是不会动筷子的。
只是也不知青年公子所等之人多久才来,墨轩也无心去多想,自己吃完就要赶紧入城,他可不想在此多留。
“少爷!”
忽闻一声呼唤,似是朝着这边而来,墨轩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容貌俊朗地青年正朝着这边过来,想必就是身旁青年公子所等之人。
只是那青年口中称呼那刘家公子为“少爷”,难道那过来的青年也是刘家的人?
墨轩心中如此猜着,那青年已是来到了近前,但见他冲着那刘家公子抱了一拳,又满面歉意地笑道:“家里有些琐事,这才耽搁了一会儿,少爷可不要怪我哟!”
“不怪?”
那刘家公子轻咦了一声,这又怪气呼道:“如何能不怪!?你可是让本公子在此处好等,要是不干了这壶酒,休想本公子再与你做朋友!”
言罢,刘家公子一把抄起面前酒壶,这就重重地搁到那青年面前,随后又趾高气昂地抱臂偏头过去,似是那青年不饮完这酒,他就不与那青年多说半字。
见此,那青年面上不由得露出一阵苦笑,他也不见去喝那酒,只是与刘家公子好言说道:“少爷莫闹,你又不是不知我不善饮酒,这一壶酒要是落进我的肚子,今日你怕是要抬着我回去了…”
青年这话不似说谎,就连与青年素不相识地墨轩也能听得出来,那刘家公子与这青年可是朋友,自然也是知道青年不胜酒力这一点。
“哼!”
不满地一哼,虽是不肯就此罢休,但刘家公子也是无可奈何,这青年饮不得酒,他总不能去逼得他强饮…
“唉!”
又是一声沉沉叹息,但见那刘家公子垂头摇头叹道:“自从子敬走后,便无人再与我饮酒作乐,偏偏留下你这么一个喝不得酒的…”
指着青年,刘家公子又露出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那青年也只能报之以苦笑,却是没有说些什么。
“咦?”
忽闻那一咦,那刘家公子面上的愁苦已是散去,他又朝着青年看来,不禁问道:“为何只见你来?梁博那家伙呢?他死哪儿去了?怎么没与你一起来?”
接连发出几问,但所问皆是一般,那青年闻言,面上却是呈出一副无辜表情,这便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与你一起的呢!”
“该死!那家伙竟然又放本少爷鸽子!”
听得青年回答,刘家公子已是心如明镜,只听他骂咧一声,脸上已是浮现怒容。
见此,那青年却是不作理会,这刘家公子的脾性,他们彼此之间相交了十余年,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自己只消不去理会他,片刻之后他便会忘了。
不去答话,青年目光却是瞥见了墨轩,于是朝着墨轩看来,却发现身旁之人竟是一个生面孔,于是微感诧异,又用胳膊肘捅了捅那刘家公子,便头也不转地问道:“喂!这人是谁?你叫来的?”
“嗯?”
闻声一咦,刘家公子看来,见着青年盯着墨轩在看,于是便指着青年介绍说道:“这位是…”
话音一顿,刘家公子忽地停下,这也朝着墨轩看来,又问道:“对了,本公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
此言一出,不光是墨轩无言以对,就是那青年也是白了刘家公子一个眼色过去,你坐在别人身旁,还以为是你相识,感情你连别人的名字都未曾问过…
哭笑不得,但墨轩还是不肯失了礼数,只是他碍于身份,不想暴露,以免被五毒教给发现,于是只能答道:“萍水相逢,这姓名不说也罢…”
“无趣!”
见着墨轩不肯透露姓名,那青年有些愕然,不解墨轩为何不肯回答,刘家公子却是吐了一声,这又与墨轩送来一记嗔怪地眼神,直看得墨轩心中只觉一阵恶寒袭遍全身,怎么都觉得不舒坦。
“本公子刘阳昆,乃是梁州刘家的人,他叫杨康,也是梁州人,与本公子是从小的死党至交…”
墨轩不愿自报姓名,刘家公子也不介意,他只是自来熟地说着,说完之后这又满脸希冀地朝着墨轩看去,虽是不见开口再说些什么,但任谁也能看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