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喝了一会酒之后,骆靖忽然看着男子问了一句。
男子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骆靖,淡淡地应道:“柳永!”
说完,他伸手抓了几颗花生米放入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好似对一切都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一样。
“柳永!嗯,好名字,与北宋著名词人一个名字呢!”
骆靖听完之后呵呵地笑道。
对于柳永,骆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上高中那会儿,就自己自学了他的很多诗词。
他知道柳永是出身官宦世家,少时学习诗词,有功名用世之志,也是第一位对对宋词进行全面革新的词人,也是两宋词坛上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对宋词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他个人还是很喜欢柳永的。
“你很了解柳永?这真的让我没有想到。”
柳永也是一怔,显得有些惊讶,“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非常喜欢他的词,所以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对了,听兄弟的口音,好像是外地人吧?为何来到这个小镇?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呵呵,我是骆靖!老家是江汉的。偶然的机会路过此处。”
骆靖微微一笑,神情显得甚是诚恳:“对于柳永这个词人,我也谈不上了解,只是高中的时候,自学过他写过的一些诗词罢了。”
他说的倒也是句实话,高中的时候老师确实没有教过。
柳永“哦”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问道:“那骆兄都喜欢他写的什么词?”
“最喜欢的?嗯,我对他的那首《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印象比较深刻——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骆靖借着酒兴,慢慢地吟了出来。
过去了那么多年,骆靖居然将这首词记得一字不漏!
柳永听着,向他投去了钦佩的眼色。当然,他从小就受到父亲的影响,对于柳永的词也是非常熟悉的了!
“骆兄记忆真好!这是他同类作品中艺术成就最高的一首!他这也是融写景、抒情为一体,通过描写羁旅行役之苦,表达了强烈的思归情绪,语浅而情深。这首词得以传颂千古,章法结构细密,写景抒情融为一体,以铺叙见长。词中思乡怀人之意绪,展衍尽致。而白描手法,再加通俗的语言更是亮点!”柳永忽然说道。
“赞!柳兄果然是厉害!对这首词都了解得如此深刻!兄弟我佩服之极,来我敬你一杯!”
骆靖给他们都满上了一杯,然后也是一口干掉了。
要知道背诵一首诗词不难,难的是知道原作者创作的背景,读懂诗词中的故事,柳永就是,他当然折服!
“不过,我最喜欢的却是他的另一首词!”
也许是随着他们不断地交流,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喝完了那杯酒,柳永呢喃了一句,神色却是有些忧伤。
“哪一首?柳兄说来听听!”
骆靖微笑着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也想知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便幽幽地将这首词给吟诵了出来,完毕他的神态显得甚是沉郁,似乎有心事。
“柳兄吟的是他那一首《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这首诗表达了对意中人的思念爱慕之情,在相思感情达到高峰的时候,戛然而止,激情回荡,感染力更强。末句表达了一种锲而不舍的坚毅性格和执着态度,很感人的一首词。”
骆靖盯着柳永,忽然发现他的神情有异,好像有些不太开心,“柳兄可是因为意中人,才对这首词有着如此的钟爱啊?”
他从床边悬挂的那一幅画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看来果真如此!
“哎,不说了,喝酒吧!”
谁知道,柳永好像并不愿意谈起这件事情,转而与骆靖饮起酒来。
见着他避而不谈,骆靖也不好勉强,便与他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这里的风土人情,不再提及柳永那情爱之事了。
不一会,他们就将一大壶酒和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
柳永原本还要去拿酒上来,可是骆靖见他喝得有些微醉了,便劝说今天到此为止,以后有空再来,柳永才作罢。
“柳兄,你这店名?……”
骆靖忽然想起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古怪名字。
柳永听到之后,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他说道:“酒难喝,酒不好难喝,喝不好难喝,人不对难喝,心情不好难喝!我这里的酒,确实是上好的酒,都是我自己一滴一滴地酿制出来的。不过,来我这里喝酒的人,他们喝的不是酒,都是酒中的故事!怎么样?我这样一说,骆兄不会再认为我的店名不好了吧?”
“太好了!”
骆靖竖起了大拇指,他还真没有想到喝酒这事情,在柳永的诠释中有着这么精彩的诠释。
经过他这样一说,他确实对于喝酒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个柳永自己肯定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骆靖暗忖!
不过,他为何如此思念那意中人,却又不愿意去提及她呢?
还有,那画中的女子是否就是她的意中人?
对于这些,骆靖心中有着许许多多的疑团,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骆靖也不会准备问。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骆靖起身向柳永道别,还准备付账。
可柳永说什么也不要他的钱,说这一顿是请他的,而且都对柳永的词有特殊的喜好,坚决不要骆靖买单。
一阵坚持之后,柳永都有些微愠了。
没办法,骆靖只好作罢,要是再坚持付款的话,估计都会很难堪了。
柳永将骆靖送到了门口,说是希望骆靖下次继续来,愿意与他继续讨论诗词,然后便返回酒吧,继续忙活生意去了。
他这个店里实际上只有一个人在帮忙,请了一个小伙子,也就是帮忙张罗接待,买单之类的服务员,生意好的时候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柳永自己也要干不少的活。
下面的那些客人,见着骆靖上楼去喝酒,已经觉得非常奇怪,如今见老板不要钱,更是惊讶万分。
他们在这里这么几年都没有见过老板如此,所以很是有些不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