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全新的加工厂里面,警方勒令加工厂整改,同时进行的地毯式搜索过程中,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食品罐头可能装有人的任何部位。
他们在床上提取了超过一百人的指纹用于分析,也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这个调查方向也陷入了僵局,卢文慧确实已经死亡的可能性正在无限扩大。
向东流将他所了解到的内容,十分概括地讲述给罗元浩听。而他两个嘀嘀咕咕交头接耳的样子落在唐芳玲的眼中,俨然就是心怀叵测。
唐芳玲终于没有忍住,走到罗元浩的面前,狠狠地盯着他,过了两秒钟后,仍旧不见罗元浩心虚,她就十分生气地拉着罗元浩和向东流走出了会议室。
“说吧,怎么回事,我听向东流说,你认识那个家伙?”
罗元浩瞬间瞪大眼睛,向东流也瞬间瞪大了眼睛,十分无奈地看向罗元浩,两人谁都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快就出卖了“线人”。
向东流又十分无奈地看向罗元浩:“她逼我说的,我也没办法。”
罗元浩点点头,并没有为难向东流,但是也没有解释的想法。他心里想的是:大姐头不再的时候,李姿婕就是大姐头,怎么李姿婕没有来呢?
“喂,罗元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倒是回答我呀?”唐芳玲十分恼怒。
罗元浩眨巴着眼睛问:“我回答你什么?”
“回答我什么……”唐芳玲失望至极地摇了摇头,只感觉人心不古,“你不是认识那个杀人魔王的么?”
罗元浩想了想,虽然他懒得解释,但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好解释一番是行不通了,就镇定自若地说道:“呐,我其实跟他只是见过面,并没有真正的交集,我能够确定的就是他精神方面肯定不太正常。我不知道向东流是怎么和你说的,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唐芳玲略微带着些鄙夷地一笑,道:“呵呵,你真的是坏得很。我宁可你说怕他报复不敢说,也不愿意你搪塞敷衍,这是最让我失望的,算我看错你了。”
对于罗元浩来说,唐芳玲给他的印象实在是极好的,所以罗元浩愿意理解为:她因大姐头的死而太过激动,以至于说话夹枪带棒,十分难听。所以,罗元浩还是十分温和地对她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的是实话。”
向东流也来解围:“他从来没说谎话过。你得相信他。可能是我跟你说的时候添油加醋了,我道歉,我有罪……”
唐芳玲表面上仍旧愤怒,但心中气已经消了大半,这才微微松了口:“你闭嘴,让他自己说。”
罗元浩见她神色松动,心中稍稍缓和道:“你还记得一件事情么?”
“哪件事情?”
“呃……就是,泳池派对。嗯,就是我们大家都去一个很大的庄园豪宅,然后你们遇险了,我把你们救出来。”
唐芳玲说:“我当然记得啊,那时候那个谁,小陈还是哪个,把你的手和眼眶都给打出血了。我记得很清楚。”
“对,就是那次。后来的事情你还记得么?”罗元浩的眼睛看向空旷处,双手举在空中,试图抓住某个记忆,“就是事情结束后,大姐头来了,我先问大姐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然后大姐头说没有。然后张伟也说了,好像在哪里见过,大姐头也说没有。”
“有这个。”唐芳玲说,“我还记得,我们悄悄说你们搭讪的技巧跌破了底线。”
“这个我们没听见,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前段时间,我才想起来,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大姐头。”
“什么意思?”
“我们当时没有低俗搭讪。因为在向东流的直播平台上,我们为了学习各家之所长,看过很多流派的直播,其中有个猥琐跟踪流派的,曾经去过大姐头的家,所以我们两个都感觉很眼熟。”
罗元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立刻补充道,
“可是你要知道,直播视频和真人的差距是很大的,而且我们并没有看见大姐头的正脸,所以根本不知道直播里面的女人就是大姐头。”
唐芳玲听到这,不禁闭上了眼睛,她抽泣了一下,然后才问:“你们当时就应该再多问一句,再多问一下就……就能,说不定……”
她说着,眼泪陡然滚落下来,止不住泪流满面。
向东流也被她感染,眼眶也一下子就红了,他拿出纸巾,递给了唐芳玲。
罗元浩本来不打算再说了,可是唐芳玲却继续让他说,罗元浩只好接着说道:
“我们有一次来这边,李姿婕叫了一大堆化妆师,让演员扮演僵尸,后来散场,又有两个人跟踪李姿婕和大姐头,我当时以为他跟踪的是李姿婕,我又打电话给李姿婕,让他多带保镖。那时候大姐头也在,她也听进去了,也请了不少保镖。”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唐芳玲擤着鼻涕说道。
罗元浩说:
“我虽然再三警告她们要小心,又怕她们嫌我婆婆妈妈的,就给他们推荐了周大队长,希望能通过这条线,找到后面的强力支援。周大队长背后还有些很厉害的人,我现在这段记忆有些模糊,搞不清楚是谁了。我只知道,他们是很厉害的人。他们以前抓住过一次那个食人魔,后来被跑了。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他的。可能只认识了两个小时。”
“真是没用,抓住了,怎么又跑了呢?”唐芳玲十分恼怒地咒骂着,向东流也表示赞同。
罗元浩说:“不是没用,是常规手段,对付重度罪犯的手段,对他来说没有用。”
此时,向东流看了一眼会议室,然后说道:“里面快要开讲了,我们先进去听吧?”
唐芳玲正犯着别扭,不肯进去,突然又好似找到了什么漏洞,就问道:“罗元浩,那你是怎么和那个食人魔认识的呢?你怎么知道他被抓了呢?”
罗元浩一时哑口无言。
而罗元浩的状态,却让向东流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眼珠骨碌碌转动,似乎想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上面去。
罗元浩说:“我是好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忽然听见里面开讲了,罗元浩立刻转身走入会议室,眼睛看向了大屏幕,找了个位置就坐下来听。
站在投影仪前的老人抚摸了一把飘逸的用于遮盖地中海的长发,瞬间精神矍铄,从毫不起眼,变成了学识渊博的专家学者。他点击了一下鼠标,大屏幕上就出来了一篇少年的独白:
我的父亲去世时,我四五岁的样子,记不清了。
后来下葬,大家都围绕着坟墓。哀乐响起,有人哭,有人说话。我站在旁边莫名其妙。
这时候我的二伯过来了,说你怎么不哭一声呢?
我是个愣子的性格,心里想的是:我凭啥哭?
二伯又让我赶紧给老爹磕头。我没磕,感觉人多,好丢人。为啥磕头?
于是大家伙都劝我哭一下,你老爹死了,怎么不哭呢?真是个没眼力劲的儿子。有的则认为你赶紧哭,老爹走了,儿子怎么能不伤心呢?还有的说,平常挺能哭的小子,怎么这会儿不哭了?
二伯看不下去了,面子都给这孩子丢光了,一个耳光打过来,中年男人的力量,脸顿时肿了起来,热辣辣的疼痛,让我一下子放开了嗓门。
一旁有见笑的,有闷不吭声的,也有挤眼泪的,还有同情的。真哭的只有我妈!
后来几桌子人散了,继续干活。大伯母拿出一点钱,算是施以援手,却心疼死了,但总不能拿回去吧?那太不近人情,要不,从别的地方抠回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