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好不好?”
萧氏语气里带了几分哀求。
顾煊不置可否冷笑,“我比他们倒霉才被你爱慕上,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过去了。”
萧氏带着面纱,她的容貌还没好,也许永远都不会好了。
上次用了一些手段让受伤的脸颊好转,可结果是前两日出现反噬。
这让她记起那名活得很痛苦的巫女遭遇。
儿媳妇带着最小的孙子回了娘家,她甚至怀疑小孙子不是儿子顾进的骨血。
不过她已是没心思也没精力追究儿媳妇是否对顾进不忠。
毕竟萧氏自己在外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是人人都鄙视的女人。
萧家已经被连根拔起,再无恢复元气的可能。
娘家姐妹没一个不恨她的,外人不会再帮她。
前两日顾进和顾长乐被顾远赶出镇国公府后,萧氏彻底绝望了。
甚至已经没有心思去证明顾进就是顾煊的儿子!
她今日之所以躲起来看丽娘哭诉,全然是为了顾煊!
萧氏想见顾煊一面。
丽娘截下顾远,萧氏判断顾煊一定会出现。
“说来可笑,顾煊,我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日这步田地的?”
萧氏似在询问顾煊,也似自己询问自己。
“你若是只是说这些话,我同你再没任何话好说,萧氏,你到底是我曾经爱慕过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会留下你,给你最后一份体面。”
“可是顾远不会放过我!现在我还有太平日子过,只是因为顾金玉失踪,顾远没空搭理我而已。等到顾金玉被寻回来,你又能保护我多久?”
萧氏同顾煊面对面,眸子盯着顾煊,好似能望进他心中,看破顾煊的虚伪,“在进儿还是你儿子时候,在我容颜还在时,你在顾远同我起争执时,都是偏向顾远的……”
“顾煊,顾远对你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你忘了我们这些年的情分?”
她依然白皙细腻的手搭在顾煊肩膀上,语气带了几分柔媚,“你想想我们曾经过得快乐日子,想想我同你之间的美好,我自问亏待过任何人,唯独对你顾煊,我何曾让你……”
顾煊甩开萧氏,仿佛怕打脏东西一般拂去萧氏碰触过的肩膀,“顾进不是我儿子,你还敢说没有对不起我?你同南阳侯亲亲我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我指天发誓,顾进是你的骨血,南阳侯爱慕我,你总不能怪我太有吸引力吧。顾煊,你是了解我的,你怎能不相信我?”
“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你,也不会再相信你!萧氏你死心了吧。”
顾煊说道:“我会尽量不让顾远针对你,其实眼见你活在痛苦和嫉妒之下,比顾远直接杀了你更好。”
“我同你都是罪人,活着也不过是为伤害的人赎罪而已。”
顾煊深深吸了一口气,“顾进是谁的儿子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在知道滴血认亲结果时,我恨过,怨过,恨不得掐死你和顾进,可是现在我依然有几分不平愤怒,却不想再报复了。”
“你也别逼我动手针对你,萧氏,安安静静赎罪,顾远总能给你一口饭吃。”
顾煊最后看了一眼萧氏,“我所有的保证只在你再针对顾远之前,倘若你依然执迷不悟,那我也不顾得你了。”
说完,顾煊快步离开。
萧氏眸子一变再变,出神许久,才迈开脚步。
顾煊是没办法了。
她就该任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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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金玉捧着被打得红肿的手,跳来跳去道:“我哪里又错了?”
啪,几张他写过的纸张砸到顾金玉的脸上,蒙面女子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抽顾金玉的手心,“还敢问哪里错了?你有做对过推演?我交给你的兵法书册,是不是只当做热闹看了?”
顾金玉:“……”
“按照你所写的行军部署,你就是战败的命!”
“下路相逢勇者战胜,我能领兵冲出来!”
“我说得是你为帅!懂吗?不是让你做冲锋陷阵的将军!”
顾金玉气势一弱,轻声道:“可是我更喜欢将军!做统帅太累了。”
“你?!”
蒙面女子再次举起鞭子,顾金玉抱头躲闪,“真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成不了你口中的优秀元帅。”
眼见着顾金玉失去脸上灿烂的笑容,蒙面女子有几分无奈。
她又在做什么?
顾远痛苦倔强了二十多年,不是恰好碰见顾夫人,又生了三个儿女,顾远一辈子都没办法从仇恨痛苦中解脱。
“顾金玉,你想要什么?说实话,我不打你!”
蒙面女子轻声问道:“上次我问过你的话,还记得吗?”
她拿出药瓶仔细给顾金玉手掌涂抹药膏,轻轻凉凉的感觉,令顾金玉倍感舒服。
“皇帝,我从未想过,英雄……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顾金玉悄悄打量蒙面女子,咬牙道:“我只想着赢遍天下!”
眼见面前的女子闭了一下眼眸,好半晌才睁开,缓缓说道:“好。”
什么,好?
顾金玉本来做好挨打的准备了,突然听到一个好字,这比揍他一顿还要惊悚。
隐隐约约听到尖锐的哨声,一群人冲过来,跪在蒙面女子面前,“主子,请快些离开。”
顾金玉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他努力睁开眸子,却见蒙面女子把一件斗篷盖在他身上。
她仅仅露出的眸子闪过柔和慈爱的笑容,顾金玉耳边传来一阵低声轻咛,“金玉,你屋子里的兵法就留给明珠吧。”
“你既然做不了帝王,也做不了英雄,就过个同妹子调派的好哥哥。”
随后,顾金玉陷入昏迷,再无任何知觉。
“主子……”
“顾金玉已经服下了秘药,已由我控制,我让他生,他就生,让他死,他就死。”
蒙面女子站起身对随从道:“以后他会听我的命令,如此我也可以影响顾远他们,我们更容易接近皇宫,取狗皇帝的性命。”
“主子英明。”
常随们都很兴奋,对主子的手段是信服的。
他们护着蒙面女子离开,顾金玉静静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