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特殊的人,来到昆西郊西殡仪馆遗体告别大厅的时候,立刻吸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中年女子,应该是母亲,她的一只胳臂,看上去好像是先天残缺,而双腿,也高低不平的走着;中年男子,应该是父亲,他近乎以一种扭曲的步态,在挪动着不听使唤的下半身。
如果不是因为中年女子和旁边一个清秀而懂事的八九岁左右男孩子的搀扶,恐怕这中年男子,每行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在这一刻,不仅是玉儿,在场的所有人,都动容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太多的可能天生就孱弱的群体,需要人们的关怀和帮助,眼前的这一家人,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群体。
董啸、田元秋和玉儿,本想上去帮助他们,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
这样的行走,或许就是这家人的生活,虽然,旁人可以帮忙,但生活,还得自个儿,一步一步走下去。
一家人,在经过一段常人都觉得有点儿”茫长“的时间后,到了林飞的遗体面前,中年女人,先搀扶着丈夫跪下,然后,自己和孩子跪下,恭恭敬敬的磕起了头来。
此时的玉儿,当初接到电话时,那还幸存在心中的一丝怨恨,此刻,也完全烟消云烟了。
玉儿、小敏和小杰,迅速走到这一家人面前,玉儿扶丈夫,小敏扶妻子,小杰扶这个小哥哥,想把他们都扶起来。
但他们一家人,还是执意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起来。
中年女人,似乎也明白了,扶起自己的三个人,应该就是林飞的妻儿三人。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的说道,”我对不起林飞啊,在他住院的时候,还说了那么多难听话,我太不是人了啊,我。”
说完,她不禁大哭了起来。
逝者已去,伤者悲伤,一切,尽在不言当中了。
……
林飞用他短暂的一生,救助00个失学儿童,并一力承担他们的生活和学习费用,自他十八岁开始从事公益捐助,到林飞三十七岁去世,整整十九年,林飞捐赠款项数额,不完全统计,至少都超过了000万元华夏币。
这个捐赠数额,超过了绝大多数公益基金会和绝大多数华夏大陆人的捐赠,毫不客气的讲,林飞,就是公益捐赠第一人。
林飞用他一生的善行,年轻而逝去的生命,引爆了华夏大陆整个大陆的公益慈善行为,也自此,对公益慈善行为的了解,才真正走入华夏大陆千家万户,成为一个公民皆慈善的行为。
自此以后,企业和个人捐款捐物,屡创新高,华夏大陆的公益慈善行为和善款,几乎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后来,林飞成为了华夏大陆四十年改革开改发展以来的慈善第一人,而018年,也被确定为了华夏大陆慈善公益真正的发展元年。
林飞终其一生奋斗的事业,他死而念念不能忘的事业,终于枝开叶茂,枝繁叶盛。
……
而此时的田元秋,有一点儿郁闷。
云海益基金账上的钱多了啊,钱多了,得花出去啊,但肯定不能乱花,得把这些钱,用在慈善捐赠上啊,尤其是用到孩子们身上啊。
玉儿的救助失学儿童的计划,已经按部就班的展开了,玉儿工作真的很卖力,就像在给自己家干活似的,那真是全身心投入,救助数量,也一天一天增长着。
就在田元秋发愁的时候,一个偶然的事件,得以让云海基金会,参与到了一个以行省地区为单位的捐助事件当中,为云海益基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大门。
原来,田元秋在海青行省一个偏远乡镇,调研发放救助款项的时候,偶然到访了几个乡镇,并且还出资捐建了云海益基金成立以来,捐建的第一所云海小学。
在整个华夏大陆,第一所云海小学修建好,原旧小学,全员迁入的那一天,董啸作为董记集团的董事长,韩执敏作为首席执行官,理所当然,出席了迁新仪式。
一切顺利,除捐建这所完全小学外,云海益基金,还当场承诺,帮助云海小学,升级改造电脑室、放映室和图书馆,以匹配全新的校区使用。
因为这所小学,位于腹地广阔的海青行省西北部,这个地区,相比海青行省其他地区,更是地广人稀,而且,人群聚集度,相对很低。
虽然整个小学校,各年级算下来,有一百来号学生,十几个教职员工。
可这一百来号学生,竟然是来自附近不同的二十多个村落,一个村落,仅四五人而已。
为了考虑到孩子们上学,尽可能的照顾到绝大多数人的方位,选取了适宜的地方兴建小学,可就是这样,学生们,普遍也得步行二三十分钟到达学校上课,最偏远的三四个学生,竟然需要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过来。
所以,基本上,所有孩子,中午都在学校食堂吃饭。
校长,特别为董啸一行,炒了一桌子菜,几个老师,陪着董啸他们,一起在捐赠仪式结束后,简单吃个便餐。
董啸好奇,要去学生食堂看一看,校长违逆不了,只好带着董啸,去参观一下了。
但参观的结果,真是一言难尽,让董啸唏嘘不已。
走到食堂里边,绝大多数学生,都在吃着中午饭,但却有六个,看上去八九岁模样的一二年级的孩子,三男两女,坐在食堂的一角落发呆。
董啸就开口问道,“小朋友们,你们几个,怎么不去吃饭啊。”
一阵沉默后,终于有一个小女孩说道,”叔叔,我们中午不吃饭。“
董啸很是奇怪,就直接问道,“为什么不吃啊,难道,你们不饿吗?”
“我们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出门前,吃一顿,晚上回家后,再吃一顿。”还是那个小女孩,说完,她还望了望那只绝大多数同学吃饭的地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显然,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