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朝三十三年冬,司天堂夜观星象,惶恐奏报星象有异。时值乾帝跟方士在炼丹房炼丹到要紧关头,没当回事。
次日,与南国边陲一带发生百年难得一遇的地震。地震过后,断水断粮,饿殍遍地。田园不保。
等灾情层层奏报京都之时。南国边陲已然成了水深火热之地。
道路阻断,民情激烈,多数人为了活命只得背井离乡,留下来的多成了草都盗匪。多地出现贱卖女子幼童之事。一时之间,亵玩幼童幼女之事屡禁不绝。
说来简短,实则日长。
等这消息渐渐散拨开来,已然到了三十四年春暮。
江镇还是一片宁静太平,丝毫没有觉察到外界的动荡。
最近这几日,江镇上的官员富商都隐隐为着一件事情而激动。
据说乾皇的弟弟潇亲王因外出搜罗药材而将抵达。
目的地虽然不是江镇,可离江镇不远。
因目的地一贯的穷山恶水,当地府衙找不出可以收拾收拾让亲王下榻的地方。
沿河奔波了几十里地来江镇找县令苏如海商定。
最后在城外河对岸处征用了沈开福的一处宅子。
说是征用,却是半毛钱都没给。沈开福的娘子表示,银子也不要,只是亲王在此居住一应花销由沈府采买。
解了燃眉之急,苏如海自然欣然答应。
上头忙着升官发财。
底下的小老百姓柳清自然还是整日里游手好闲,放弃治疗。
没人知道她内心有多着急。
这份焦虑感来自于,她发现她的充电宝经过连日的暴晒已经充满了电。
而与前朝之人约定回归的日子也愈来愈额近。
她不想跟着一帮文儒藏到深山老林过上个三五载不知山中岁月长的日子。
她想进宫,想去看看那手机是什么型号的。
她想知道自己的灵魂还有可能回到现代吗?
还有更加挫折的是,这是时代每个人都在官府留有户籍备案。不管是做什么营生,都会查验原户籍地的存档。她一不掌权二不涨钱,身后更无势力相助,能选择养活自己的小本生意范围急剧缩小。
她辗转反侧想了好几个点子,最后不得不悲哀的承认,无论哪个时代,卖身为奴也就是给人打工永远最容易赚钱。
是夜,柳清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换洗衣衫、几个绝版话本、还有女儿家的一些事物。
又在白天分批分次将一箱子话本和木刻等用具搬到了宁长秀家中藏好。
最后换了一把门锁,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宁家屋主。
接下来就是考虑去处了。
柳清肆无忌惮从何氏那里要了银子,带着鞘儿潇洒出门。
何氏房中,屏风后,转出一脸铁青的柳石宜。
“这柳清真是不把自己当柳家人了。花钱这样大手大脚。”柳石宜愤愤。
何氏苦笑一下,强撑笑颜:“老爷,那帮人不是快来了么,也没几天了。”
柳石宜想起这个,脸色才好看许多:“潇亲王一行就快到了,若不然那帮人也不会这么急着要将柳清带走,想来他们也是害怕漏了踪迹。”
“老爷,朝廷不是不知道么?”何氏不解。
“呔!噤声!”柳石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住何氏,随后才道:“他们要咱们尽快搬走……也许是他们要有什么大动作。何氏,你近日做些准备吧。就说老爷我落叶归根要回族地去吧。”
柳石宜短短几句话,何氏听来不知怎的竟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到底是夫妻,何氏轻轻挨过去将头倚靠在丈夫肩头,却问道:“老爷,咱们这次走带多少人?”
柳石宜面色犹豫,方氏被毒哑这么一发卖,听说没几天就死了,他的慎儿就被领来在何氏膝下,至今还瞒着。而赵氏这几日一直规规矩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北儿人在私塾学堂暂时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可孩子毕竟年幼,已经去了一个亲娘,还要为了一个秘密再害了自己另外一个妾室吗?
柳石宜越想越是觉得不甘心。
何氏心中轻叹,柳石宜果然是个耳根子软,还顾念旧情的,罢了。
于是何氏抬头温柔一笑:“就我和老爷、赵氏、并两个孩儿,还有妾身娘家两个粗实婆子、老爷手下两个小厮。捡轻便的东西装上一马车,过两日,让下人去镖行问问。咱们就先回祖地休整一番,再慢慢购置田产家业,隐姓埋名,可好?”
柳石宜望着妻子鬓边的华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柳清带着鞘儿在街上散散的逛着。
今的街道显得格外热闹,但这热闹中又透着一丝诡异。
比如,明明身边有好几个摊位前挤满了人,可就是不见人离开,也不见人掏钱。
柳清在一旁皱眉看了半响,忍不住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这位大哥,这盒胭脂你看了很久了。你要是不买,不如让给我?”
那人瞪了柳清一眼,缓缓打开盒子,伸出指尖挑起一点就着摊位上的镜子,在自己唇上细细的抹起来。
只是一个大男人抹胭脂终究是奇怪。
他自己抹完看了看镜子也是眉头直翘。
柳清忍不住道:“大哥,其实你可以说是给自己老婆买的,不用自己亲自试……”
那人扯着嗓子喊起来:“我就是给我老婆买的,我愿意试。”
柳清立刻道:“那我再去别的摊子上看看。”
然后柳清带着鞘儿在旁边的茶摊上坐下。
鞘儿却发现,柳清的手有些抖。
柳清在害怕?
“小姐?”鞘儿惊疑不定小声问。
“别回头,刚才那个人是个太监。”柳清低声道。
鞘儿:“太监是什么?”
柳清……
是了,鞘儿怎么可能知道。
看着鞘儿纯净的眸子,柳清觉得要解释清楚很罪恶。
但幸好,顾左右而言他这门技术,柳清在跟着谢晋风时也学过一点。
于是柳清随后往身后松鹤楼二楼一指:“看!飞碟。!”
鞘儿????
纯真的鞘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抬头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