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利害二字占人心,每个人都会估量形势,如果明知必死,没人会去飞蛾扑火。
唯有旧时代的武人,能够凭借一腔热血,草莽气质,不计成本,不惧生死,济困扶危,所以那个时代有“英雄”。
张武的到来,早已被大教高手们感应到,却没人当回事,一位仙人而已,放在四大教里并不太起眼,你翻不了天。
“我去拦住他”有人奋勇当先,直向张武扑来:“来者止步,否则杀无赦!”
张武不回话,只是借着奔势,脊柱骨一炸,噼里啪啦,人也成了驼背老头,左右两臂相弓,一身挺抖,力达九霄。
崩!
声震四野,宛如后羿射日。
对面的仙人,如果你眯眼看他,会发现此人的周身能量场如火山喷发,脑顶喷岩浆,但这一崩之后,猎猎火山瞬间熄灭,山顶被射塌陷,有滚滚人血渗出来。
“嗯?”
这一刻,无数人回头,连教祖都眉头一皱,直视张武,一招杀仙,有些能耐。
城墙上拼杀的荒州众人士气大振,有人来救我们了,尽管只有一位。
赵无极寻空当撇了一眼,立时大惊,张武!
可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
“去干掉他!”有黄陵教祖发话,示意自己的徒弟出手,一人而已,还不值得放下身份,以大欺小。
吼!
有人拦路,仰天爆喝,气息鼓荡之下,周遭沙尘暴四起,形成狂暴旋风环绕,“撕拉”一声扯破其衣袍,露出钢筋一般的身体。
黑筋绞缠,充满无边力量,就算火车头来撞,这副躯体都丝毫不惧,面对他,就是面对恐怖魔王。
此刻裹挟着沙尘暴向张武袭来,自己却隐于暗中,随时准备偷袭,粗中有细。
这人已练得变态了,人的身体虽有弹性,可终究有极限,最强就是龙筋虎骨,练得皮肤漆黑狰狞,再练就会皮膜崩坏,像吹气球一般,韧性有一个点,再吹就炸了,除非从小用药物浸泡,伸筋拔骨,像聂八极那种法子。
面对这种人,张武不打算硬干,因为后面有数不清的大战,先救城墙上的赵无极要紧。
脚踏玄奥步伐,踏罡步斗,移形换影,噌噌噌,三步越过旋风,再次向城墙头扑去。
他想走,人家却不放,旋风中起了一股吸力,类似擒龙手的功夫,要将他吸回去,同时风中隆隆闷响,以其体内气血运行的频率,来影响张武的呼吸,让他气息不顺畅,人自然会受削弱,乖乖回来。
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飘,张武心头平静无比,使了个千斤坠踩在沙上,脚尖连戳地面,震步,每点一下,黄沙都会与他共振,频率一波一波层层叠加。
“轰隆隆……”地动山摇,张武周身十多米之内,沙地猛烈上下颠簸起伏,如同大地震来临,刚刚还威风不可一世的恐怖魔王,此时连身体都站不稳,旋风也散了,宛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随着张武最后一个震步,狠狠落脚。
“噗!”敌人吐血,震荡波与离心力将他震得气血上涌,毛细血管炸裂,两眼翻白,脑溢血,嘴里一舔,根本来不及咽下去,直接吐血倒地,当场休克。
而在大教门徒眼中,张武简直如天神临世,竟有特异功能,可以操作天地,引起地震,简直非人。
“好功夫!这才是真正的拳术,击技合于道,而不是把自己练成怪兽,只会用蛮力。”有教祖忍不住为张武所展现的技术拍手鼓掌。
黄陵教祖脸色有些难看,他这一派注重力量,对拳术的招式套路少有研究,因为不实用,都是花架子,远远不如开发自身潜能来得实在。
和张武动手之人是他的大弟子,从小在药罐子里泡大,天生神力,没想到竟败给这么一个瘦子,被狠狠打脸还是次要的,就怕别人说你这派没有真功夫。
就在他们交谈之时,张武已到了城墙脚下,大教攻城,有云梯,脚趾碾地人就腾空而起,踩踏云梯如鹏鸟飞空,风采无双。
城墙上的人见他上来,全都本能的后退一些,被他的威势所震慑,连仙人都不例外。
这时伏老头也冲上了城墙,被张武一眼看到,左臂整个被削下来,包裹伤口的纱布已成了黑色,衣衫褴褛,还有风烛残年,苟延残喘的衰老模样,嘴角干涸,裂到下巴处,几乎变成人形。
“老头子,我来迟了……”张武眼角湿润,情绪不受控制。
可周围的大教门徒不会给他叙旧的时间,一窝蜂冲上来,好汉难敌四手,要将他乱刀砍死。
这下激发了张武凶性,宛如受刺激的恶兽,疯狂扑杀,能裂钢断金的鹰爪手大逞凶威,谁敢上前,就扣住他的顶瓜皮,五指抠进去,直达头骨最深处!
要么一爪捅进脸盖骨中,把人的脸盖整个抠下来,凶残如恶魔!
人不狠,站不稳,连续这么杀了几人,城墙上安静了,意志弱者疯了一般远离张武,滴血的脸盖骨深深震撼着人心,再无人敢妄动。
“你们先下去,这里我来应付!”张武受刺激过头,连声音都变得沙哑,磨剪子似的,手上满是人血,他看着自己的手,竟有想要舔一舔的欲望,并且真的伸出舌头,如吸血鬼一般嗜血。
这动作更把大教门徒吓得亡魂皆冒,连荒州众人都看得直冒冷汗,这位来援者,是魔,是妖?
“此子已入魔了,黄陵教祖,你还不去收拾他?除魔卫道,天经地义,不存在以大欺小之说。”
“是极!是极!”
“既然如此,我去收了他,今日老夫为天下苍生铲除恶魔,免得其祸害人间,吾当有无量功德!”
黄陵教祖起身,瞬间形象大变,肌肉把衣服崩得像要炸开,有着开山裂江的暴烈,更为恐怖的是他的拳术意志,简直如畅游大海的乌贼巨兽,搏击巨浪,唯我无敌!
这种气象出来,其余三位教祖的脸色都变了,被压得抬不起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