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人比人气死人
白岩古镇中央祭奠广场上，熙熙攘攘，当地百姓都把自己孩童送来，参加苍云派的测试。
就算测试失败也无所谓，不过一旦被先人们选为弟子，那么以后可就成仙人了。
这个千载难逢的好事他们绝不会错过。
两个人挤进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人满为患，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只能用脚尖掂着地面。
楚南倒是还好，现在他已经身高七尺，比一般百姓要高出不少。
只是萧馨却比他矮上足足半个头，左看看不到右看看不到，急得直跺脚。
没辙之下萧馨心生一计，让楚南站着别动，然后爬上了他的背，目光这才穿过人群，将面前的情况尽收眼底。
广场中央筑着高台，几个身着统一蓝色服饰，头盘发髻的男女弟子，正在高台上，不断利用手中灵器测试着，这些排着长龙孩童或者一些少年的资质。
其中还有一名面色慈祥，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盘坐在遮阳篷下的虎皮毛毯上闭目养神。
这些想必就是苍云派的修者，可是为何他们会不惜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大肆招收弟子呢？
楚南将目光从这些人胸口凌云符文上收回来。
“小师弟，离这么远师姐看不清楚，咱们走近点去看看去。”萧馨趴在楚南肩头，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气。
“师姐，咱们是来打酱油的，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呢这是。”
不知为何，楚南总感觉有萧馨在此，今儿肯定得出点事情，所以他是一千个不情愿搀和。
若是闹出麻烦来，苍云派这么多后天强者，还有个连他都看不穿修为的老者，事情就有的玩了。
“行了行了，本师姐不去行了吧，你赶紧将本师姐放下。赶紧去买酱油吧，买完酱油咱们好快点回去。”
萧馨挣扎着从楚南背上跳下来，对楚南与自己的不合拍，她表示很不满意。
楚南无奈，但又拗不过她，只好将萧馨从背上放下，三步一回头叮嘱道：“小师姐，你可千万别又瞎捣蛋啊，我去买酱油，你绝对不能乱跑啊！”
“是的是的，你赶紧去吧，没大没小的，啰里吧嗦。”萧馨很不耐烦的挥手，敦促着楚南赶紧走。
楚南这才将信将疑，以最快的速度去集市，将这次下山所需要采购的东西都照单全买完之后，背着大包小包，提着酱油赶了回来。
回来一看，他就傻眼了。
这才一盏茶的时间，萧馨又不见了踪影，不知道钻到哪儿去。
楚南下意识向高台处眺望过去，旋即酱油一扔，额头一拍，满脸的无奈。
老子就知道！这丫头真心不能相信，一时半会儿不看住她，准给你惹出事来。
人群中，萧馨不知何时已经挤到队伍最前面，正在接受苍云派弟子的测试。
若是萧馨跟着苍云派走了，自己回去怎么跟师父交代。
若是她不跟苍云派走，但又通过了测试，苍云派定然不肯放人，以萧馨的性子，若是谁敢拦她，那事情闹的更大了。
楚南忙丢下一堆杂货，正欲冲过人群阻止萧馨。
只是这边儿的整条路都被彻底堵死，一时半会儿根本闯不过去。
楚南退出广场，试图通过旁边的酒楼后门绕过去。
楚南刚一进入这酒楼，便听到几句交头接耳的声音。虽说这声音很小，但楚南的五感极为灵敏，瞬间便捕捉到。
“啧啧，这次咱们门派真是大手笔啊，筑天丹。若是我能够得到云仙长老的赏识，赏赐我一粒筑天丹，我也步入先天有望了！”
闻听此言，楚南急促的脚步立刻放缓，余光瞥向声音的来源。竟发现是两名苍云派弟子，此刻正躲在酒楼偷懒，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神秘兮兮的样子，楚南起了几分兴趣。
筑天丹？这是什么玩意儿，竟然对步入先天有效？
楚南心中一动，将脚步放慢，故作无意的缓步从两人身边经过，将他们的对话全收进耳朵中。
走到不足一丈之遥时，楚南终于看到那名背对着自己而坐的弟子侧面，心中陡然一跳。
楚南认识这个人，他竟然是公子羽！
没想到公子羽也是这苍云派的弟子，而且偏偏在这个地方相遇。
不过还好，自己认识他，不过公子羽却未必认得出自己，就算记得自己，公子羽也只是认得出自己伪装的黑袍人。况且事过已久，自己现在面目大有改变。
此刻公子羽对面那名弟子，继续叹道：“公子师兄，你是内门弟子，应该想必跟云仙长老很熟悉吧。这筑天丹必然有你一份！”
公子羽闻听此言，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嘴上却道：“云仙长老炼制的筑天丹，乃是本派一大重宝。我们本乃弟子，凡事谨遵长老之言，不得擅自猜测。
不过嘛，以我的资质，想必应该有幸可以得到。”
那弟子闻听此言，立刻谄媚的笑，讨好的说：“公子师兄，师弟预先恭喜师兄你获得筑天丹，破入先天。”
“哎！”公子羽假惺惺的谦虚摇头：“这筑天丹服下之后，也只能增加四层机缘破入虚空，并不是一定能够成功。你现在恭喜还为时过早。”
弟子越发的开始拍马屁，道：“以公子师兄的资质和修为，别人四层的机缘，落到公子师兄手中岂不是成了**成？再加上师兄你天资卓越，绝对会踏入先天！”
这人的话很受用，听的公子羽一阵眉开眼笑。
楚南却是越听越心惊。
这筑天丹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提升四五层的机缘，什么时候先天之境如此容易踏入了？
但看二人神态和话语，并不似作假。难不成真有这逆天丹药？
楚南收起心思，竖耳倾听着两人对话。
“哎，”这弟子话锋一转，叹气道：
“只可惜我资质低下，并没有机缘能够得到云仙长老的青昧。不过这也就算了，让我搞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云仙长老却偏偏要招收新弟子，从中选取有天赋的弟子，给他们服用筑天丹。难不成我的资质还比不上这穷乡僻壤的小刁民么？”
他说话时，一脸不甘和嫉妒之色。很显然为自己遇到的待遇而不平。
公子羽摇头，道：“师弟你也别着急，云仙长老之所以招收新弟子，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们不可背后肆意议论门派长老。”
楚南还想从二人嘴里听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但公子羽说完这话后，两人就转了话题，开始东拉西扯，说一些修炼上无关紧要的事情，再无半点有价值的消息。
通过后门走出来，楚南迈着步伐徐徐的走着，心中琢磨不定。
这公子羽二人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他现在还把握不准。
现在唯一的消息便是，目前招收的弟子，若是资质不错的话，便能够得到那云仙长老的筑天丹。
若这个消息属实的话，自己岂不是不用再到九冥山犯险了？
就在楚南琢磨之时，忽然听到高台处传出一声惊呼，他立刻抬头顺势看去。
发出惊呼的正是那负责测试的苍云派弟子，这弟子此刻脸色诧异，无比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萧馨，握着赤红晶石的手不断颤抖，忍不住失声大叫：“这！这是怎么回事！”
苍云派以炼气，炼力为主，丹田极为重要。
那晶石正是负责测试的最重要物件，可以探查出丹田之力，根据丹田之力变幻颜色。
资质越好的人，它的颜色便会变得越红，只是——
这弟子这几日，好说歹说测试过的人数，不在上万也有大几千，除了偶尔几个有潜质的少年，这晶石可以浮现出浅红色，却从未见过这如血般的颜色。
弟子瞬间被震惊到，他惊惧的往后退上两步，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的豆蔻少女，狠狠的咽着口水。
自己只不过是刚刚将测验晶石靠近她，便产生如此大变化。这个少女，究竟是有多恐怖的资质！
“怎么回事？”
弟子的惊呼，终于引得那一直在闭目假寐的老者睁开眼，微微皱眉，眉宇间浮现一丝不快，轻斥着问。
这弟子手指颤抖的将晶石展现在老者面前，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长老……这这，你看，我不……”
老者目光轻扫在晶石的刹那，脸色陡然转变，浮现出一抹诧异，眼睛亮了起来。他自然看的出来，这种颜色代表着什么。
目光紧锁在萧馨身上，老者强压住惊喜，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再测一次！”
“是……”弟子紧张的点头，抹了把汗，再次走到萧馨面前，将晶石逐渐靠近萧馨。
随着两者之间的接近，那晶石的颜色再次逐渐变红，变深，到了后来，竟转化成通体赤黑，黑黝黝的。
“喂，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萧馨打了打哈欠，有些兴趣萧索的道。
忽然——
“咔嚓！”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这弟子手中的晶莹剔透的晶石，从内而外突然炸裂出裂痕，龟纹迅速蔓延，顷刻间如蜘蛛网般爬遍整个晶石。
看到此幕，长老浑浊的眼睛陡然睁开到最大，再也不复起初那片淡然，满是震惊之意。
“噗！”
随着一阵清风吹来，那剔透的晶石瞬间炸裂而开，瞬间碎为无数晶石碎片，落的满地。浓郁的红色雾气从晶体内钻出，随风飘散，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鸦雀无声。
那长老最先回过神来，此刻的他激动的不能自已，看着萧馨的眼神几乎都在颤抖。
天呐！连晶体都炸裂开，这是有多好的资质！
要知道就算是苍云派开山鼻祖——苍云子的根骨和天赋，也未必能够匹敌这个小女孩啊！
斗转乾坤，难不成，我苍云派又要问鼎风月大陆了！
这位老者，他这一生以来，也从未经历过能比这件还让他激动的事情。
深深呼了几口空气，老态龙钟的迈着步伐，走到萧馨面前。难以压制着兴奋之色，对着萧馨伸出干枯的手掌，他几乎要血液沸腾。
老者深呼着气，努力淡定的说：“小，小姑娘。以后你，就是我苍云派的内门弟子！不，不仅如此，我还要将你推举给掌门，由掌门亲自传授你功法！”
闻听此言，瞬间所有苍云派弟子都哗然了。
要知道苍云派内门弟子的选拔极为艰难，要求苛刻到极致，有些天赋不好的弟子，就算在外门混迹数十载，也未必能够进入。
可是这次长老竟然一开口，就要直接将这小女孩收为内门弟子，而且，竟然还要将其推举给掌门，掌门之徒！那是多么荣耀的存在。
大家几乎可以意料到，不日的将来，苍云派定然又会出现一代天赋异禀的绝才！
羡慕、嫉妒，所有目光全部聚在小女孩身上，那万众瞩目的小女孩终于开口了。
萧馨撇撇嘴，并没有任何激动之色，眯了眯眼睛，淡淡道：“老头儿，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出来玩的，我还没有答应进你们苍云派呢。”
楚南一听到这话，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萧馨此话一出，苍云派弟子皆是哗然之色。
直接被收为内门弟子，甚至可能成为掌门之徒，这可以说是苍云派每名弟子毕生的夙愿，无比的荣耀。
然而——
反观这个少女，不但没有一点意动之色，反倒从她的语气听的满脸不屑。
好像对被收为内门弟子，混不在意。
简直气煞众人。
诧异过后，众弟子的脸色逐渐变得愤怒，纷纷围拢了上来。怒目而视，纷纷摩拳擦掌，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