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大急,若是寻常学者能寻学士为师,那自是飞黄腾达,千肯万肯,可刘蒙不是一般学者,甚至慕雪对他期待很高,而徐参至多到学士三阶便是极限。
刘蒙对此规则也明白,抛开这一层限制,他也不愿拜师,心中那股孤傲不愿意。
“徐大人,是否还斟酌一下。”
慕雪尝试着,尽管她知道徐参的决心,今年玉华郡就三个场学者,邢主一对儿女自然不可能,收刘蒙为徒,也是一桩好买卖。
“虽相识不久,本学士对刘蒙一见如故很是欣赏,刘蒙,你意如何?”
“抱歉,徐学士。”
刘蒙拱了拱手拒绝,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愤然。
这明显是挟恩图报。
对刘蒙来说,莫说学士,即便博士在此,他若不心甘情愿,也绝不拜师。
“刘蒙,你不愿意?”
徐参自觉面子受了很大折辱,你一小地方的学者侥幸得场,本学士收你为徒,还不愿意?
“不愿意。”
刘蒙说话甚至都没低头,目光平时。
“如果智慧宫的奖赏是非要拜徐学士为师,那我宁肯不要。”
纵然见惯风浪,徐参的老脸也是一热,他的确就是此手段,可被人当面说出,还是窘怒,目光炯炯地看着刘蒙,沉静如水,却有一股极大的压迫感,直逼学树。
若是一般学者,怕是学树刚成就震颤不已。
而刘蒙的学树在莅临学术世界就已生成,高耸入云,不知比徐参的学树粗壮多少倍,如同皓月想要用光芒闪太阳一样,纹丝不动,安然如水。
场学者果然不凡!徐参更是眼热,莫不是场学者的学树更强,结为师徒说不定也能改善自己的学树,更是渴望。
气氛僵到极点。
慕雪倒也冷静下来,若是非要以绑定学树为代价,那宁可不要智慧宫的封赏,就是不知徐参到底是否有权利决定封赏的额度。
她一时也不确定。
“呵呵,本学士这些天一直赶路,很是疲乏,先前是心热见一见场学者,这也见了,那本学士就先告辞。”
徐参这就要离开。
慕雪连忙道:“徐大人,我送您……”
“不用!”徐参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相熟定然有很多话说,本学士先行独自回安县。”
以此来表达不满,大步往外走。
慕雪追上两步,喊道:“徐大人,封赏之事。”
“再说吧,本学士还要在安县呆上一段时间。”
不欢而散。
慕雪看着解释无用,也不追着,回来看到刘蒙一人坐在石凳旁悠然喝茶,一白眼道:“你还真有心情。”
“为何没有?”刘蒙轻松地嬉笑着,给她也倒了一杯。
“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刚才得罪了学士大人,智慧宫的奖赏很可能打了水漂。”
“你愿意我拜他为师,学树绑定?”
“自然不愿。”慕雪幽幽地说,“可是若你说得委婉些,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刘蒙摇了摇头,不可能,若是一个人因为你的言语就改变初衷,那心智何等不坚,不可能成为学者,更不要说学士。
慕雪也明白,只是担心所致,总希望还有其他的可能。
“尝尝。”
刘蒙举杯,慕雪也啜了一小口,味道甘甜,只是没心情欣赏,想着,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急道:“要不我们追上徐学士,真诚表示歉意,再……”
“如果道歉有用,那”刘蒙耸了耸肩,那要警察干什么,想起学术世界可根本没警察,“那世界早就和平了,还会有什么纷争,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
慕雪觉得这句话说得极好,思索着。
蓉姨回家时正看到徐参怒气而走,也不知是哪位上门的客人,笑着走进来,老远就喜气地喊道:“小蒙,你不知道我今儿上街……”
话未说完就看到慕雪,连忙道:“小民拜见慕主管。”
慕雪一个快步扶住她,柔声道:“蓉姨,不是说过了,你叫我慕雪就行。”
“使不得,使不得,规矩不能乱。”
蓉姨嘴上说着,心里还是十分高兴,若是刘蒙能娶到慕主管,那真是百好千好。
好一顿丰盛的晚宴。
平日,刘蒙都让徐君和蓉姨一起上桌吃饭,今日有慕雪在,两人如何都不肯了,也勉强不得,刘蒙对此小事不甚在意。
慕雪幽幽说了一句道:“从现在开始,只怕你的悠闲日子暂时结束,跟我回安县去。”
刘蒙点头答应。
徐参怕是不会轻易放弃。
从刘府出来,徐参就上车离去,一路赶往安县,越想越是愤怒,小子太不识抬举,一时分了心,车子走着走着,才觉得不对,待得想要施展星阵,一个黑影飘然出现,心中骇然到了极点。
四周景色如常,可他却明白周遭都发生了变化。
这是什么?
学者成为学士便要领悟一场,懂得场界,而只有更强大的硕士才能改天换日。
“前辈。”
徐参可不敢再托大。
“想收一个小学者为徒却被拒绝,咯咯,可笑至极。”
声音沙哑,听着刺耳。
她是谁?怎会知道,徐参心中害怕,忙道:“前辈放心,我与刘蒙结为师徒只是随口说说,邢主极为看重他,封赏自然要全部给他,我……我只是跟他开玩笑。”
“废物。”
徐参真怕这莫名出现的神秘强者把他干掉,那可太冤了。
智慧宫区域的确禁止内斗,平级之间一般都还算谦和,可强者一怒,干掉下位者,也很常见,不过是处罚一下。
“前辈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那怪人喋喋说出,徐参听后脸色一变,“可……可刘蒙是邢主看重的场学者,我怎么敢?”
“哼,不过是一个刚突破的硕士,何惧之有?”
徐参心中剧振,邢主成为硕士了?他竟然都不知道,对外宣称,邢主一直是九阶学士。
而这神秘人竟不屑一顾,那她到底是何等级?
“前辈,您神通广大,要对付一个小小学者,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为何?”
“不该问的事就不要好奇,否则只会死得很快。”
“是,前辈说得是。”徐参冷汗直流,他怎么也想不到跑到一个偏僻小城竟遇到如此恐怖人物,“您怎么吩咐,我怎么做。”
“做得好,我可指导你改善学树之法。”
做得不好没说,徐参也能想到,又是一阵冷汗,忙道:“多谢前辈提携,晚辈感激不尽,若是有事,如何找前辈?”
“有需要,我自然会找你。”
那黑衣人说完这话,飘然消失,就如同从未出现过,徐参打开车顶,皎洁的四轮圆月挂在天上,车夫依旧在驾车,一切又恢复了整场。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仍然惶恐,这到底是什么人。
刘蒙呀刘蒙,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本学士。
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让徐参对邢主的畏惧减弱了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