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鸿叔说,他把邵东也接来了,好像说是楚邵能源那边出了事,所以他先回来了。公司没什么大事?”
“嗯。”
“那好,你出去看看他到了没,要是到了,就让他进来。”
她轻身转侧,正要推开房门,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刚才一直未紧闭的一丝缝隙,刚才好似有一个黑影掠过,只是,不确定。
门外,是死一样的黑和静。
她,怕,好怕。
好怕一转身父亲再也不见。
好怕一睁眼父亲要见的人根本没来。
更怕即使他在,却只会给她和父亲更难堪的打击。
不是吗?
维也纳的一切,已经让所有人了然了他对她的态度。
因她还有三个月才满二十岁的缘故,婚纸是还没有领的。
这场所谓的婚姻顶多只能算是婚约。
到头来这场双方仍在和未在的长辈,期许的婚约,即使已经举办了一场算不上大型的简约婚礼,终究还是会泡汤的。
原来她一直不解父亲缘何那么仓促的订下婚期,如今看来,父亲其实早已知道时日不多了。
可她千算万算,也绝对不会算得到,他对童府的报复仅仅只是开端而已。
空荡荡的道吹来一阵阴凉的风,一股淡定从容的温热从右后肩传来,是熟悉又陌生的。
这个男人素来是矛盾的,仿佛带着两张不同的面孔,时而是拒人千里的冰山,时而是暧昧悱恻的暖日。
回首,竟因夜过于浓墨的黑,读不懂此刻他眸底的幽光微动。
刚才一直站在门外的他,其实,都听到了。
自从他发现面对性感的初恋情人,心态不再纯粹,一场激情半途而废之后,他便失落的独自回到了沪城。
初念那边,只是对她说希望她能够整理好和百里彦的感情。
毕竟百里家族也是豪门望族。
订下的婚约如何解除,不是他要操心的事。
即使他再爱初念,也不会亲自去淌混水。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
可是为什么他总是会想着桐梦雪,想着她什么时候回沪城,她是不是按时吃饭,有没有想吃大馄饨,想着她应该有足够的聪明不会掉进皇甫轩的圈套。
但,越是想,却越不安。
恰好,鸿叔通知他,童远鸣病了,让他赶紧来医院一趟。
这下,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见到这个女人了。
可是,刚才从门缝里听到的一切,尤其是关于他母亲对婚事的态度以及童远鸣第一次说出“误解”二字,落入他的耳中,分外的刺痛。
眼前病房里的老人试图抓住最后的风烛残年,为唯一不放心的小女儿做最后的铺排。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太久!
早已设计好的绝美计划在他脑海中翻滚。
他知道,迈出去今天这一步,就不再有回头路。
其实,维也纳之行,就已经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一点,都不。
没有任何察觉的梦雪在长椅上坐落了下来,眼角的余光透过门缝看到父亲正微抚胸口闭目养神。
“我知道你爸爸找我进去要说什么。”终究,他还是改不了口。
何况,与她独处的时候,并不需要作秀。
“其实,从决定结婚起,我便没有考虑过接纳你,这场婚礼秀,除了满足双方长辈的心愿,对我来说,只有除了婚姻以外的意义。”
楚邵东冷静的直白从一贯冰冷的双唇一丝丝的脱落,跌在医院走廊冰冷的地板上,带给梦雪与这个炎炎夏日完全相反的温度。
她知道她不讨他的喜,只是没有想到他早在婚前便已谋好了这个局!
只有她才痴痴的等待做个良妻!哪怕不能成为爱妻!
原来他不仅不打算给她爱,连妻的名都不想给。
父亲的病危,竟撕去了掩盖这场婚姻真相的最后伪装!
可是,真相,究竟是什么?
“你在想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男人此刻虽不再保持贯有的戏谑,可一如既往的轻易识破她的心思,并毫不留情的揭露开来。
“这,不是你现在便能懂的。既然你选择了童府二小姐和楚家长媳这个身份,这一切便由不得你。”
是,她是不由己的,可,他不也一样吗?
其实,她也是无辜的,那无助的眼神和心底里的倔强,和那个她,好像。
坚若磐石的心再次隐隐松动,只是这股心底的恻隐,比起母亲受到的伤害,就如同珠峰脚下的一颗石砾那么渺小。
他恨她,恨她身上流着仇人的血,更恨她只是初见就那么不自爱的黏在皇甫轩身边。
他绝对不会让她逞心如意!
就算他不要她,也绝对不会让皇甫轩得到她!
“这样,我给你个选择。”
他站起身,黑夜中的高大,让身后的娇弱感到一股无法拒绝的强势。
“三个月。名义夫妻。不能约束对方,更不能干涉与他人交往的自由。”
与他人交往的自由,大抵指的是他要和初念双宿双飞。
“我能为你做到的,就是三个月,让你父亲心安的去。”
这句话,于他,是庄重的,除了语气的严肃,更因他把“爸爸”改为“父亲”。
至于三个月,他想足够安排完所有的计划,也足以让初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切割掉和百里家族的所有关联。
“你觉得这样的施舍,对我是最大的恩赐?”
她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一双杏眼无所顾忌的盯着他。
说不清是维也纳之行楚邵东的一意孤行还是遇上了皇甫轩有人撑腰,她身体深处的倔强和孤傲一览无遗起来。
“或者你愿意我们现在就进去,和你爸爸谈谈。”
楚邵东知道她的软肋,一个“情”字害她一生。
她咬牙切齿,却只能狠狠的盯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这个局一开始便不由她主导,而她始终只会是个配角,可为了父亲,她必须把配角演好。
哪怕作出了这样的选择,意味着她走向万丈悬崖不归路!
他会陪着她慢慢的玩,三个月的契约,或许只是第一步……
“小姐没有跟您的车回家?好的,我知道了。”
半夜,童远鸣突然咳嗽不止,肺部的肿瘤压迫着心脏,呼吸急促不已。
慌乱中,值夜的鸿叔赶紧给叶梅和梦雪打电话,均是无法接通。
无奈之下,拨了楚姑爷的手机,却发现更令人惊竦的是--梦雪小姐没有在姑爷身边!
挂了电话,楚邵东光溜的身子又钻进了空调被。
其实他一直没睡。
这样的夜,终于把契约的事说透了,本应踏踏实实的睡下,可不知道为什么,心总是悬着,夜色越浓越是不安。
几度,他试图穿上睡袍上去看看她是否安好。
终究,心底还是抹不去那股芥蒂。
现在,鸿叔说她联系不上,自己脑子里反倒一下子清醒了――
从vip病房出来,她便倔强的抵触着,是的,任何一个女人看着垂垂老矣的父亲几近哀求的语气请一个脸上永远只会冷漠这种表情的家伙善待自己的女儿,心都不会好受的。
他并不强求和她共坐一车,也不勒令她必须回怡园,事实上,她的一切他都应该无动于衷,不是吗?
可看她头也没回的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还是留心记了下车牌号。
“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出租车客服中心的回答显然大大超出了他的意外。
那架出租车早在三个月前已经报废!
梦雪坐上的是什么车……
不祥的预感旋即盘上了心头,他一边抓起衬衫一边奔着往车库走去。
“那个女人可能出事了。”
极力压抑发抖的双手,一边控制着方向盘,一边拨通了多年的死党好友雷雨的电话。
而此刻已是半夜三点多。
他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浮现出近日关于出租车的一些报道:
“最近,一些不法分子利用报废出租车在深夜偏僻场所以搭客为名实施犯罪行为。目前已有十六起事件报警,失踪对象均为16-5岁的少女。目前,警方已加大力量……”
其实,梦雪的手机早在下飞机的时候便落在了机舱,是他派jojo领回来,却没有来得及交还她的。
但也正是因为联系不上手机,才发现她已涉险了――出租车公司客服人员的答复已经足够他得出这个结论!
坐在驾驶位上的他,冰冷的唇微微发颤,白天,他还在盘算着一份让她更为痛苦的契约,如今却像万箭穿心般难耐。
身体的反应告诉他――他真的很害怕发生什么!
毕竟,是他提出契约后,才导致她情绪失控上了出租车的。
更重要的是,在他决定如何玩弄她之前,绝不允许其他人对她有任何的伤害!
他要亲眼看到她的完好在他的手里一点点的残缺!
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
手机的微光在密闭的空间里闪烁。
“雷雨!”
雷雨出身于法律世家,家中不乏法官、高级检察官和顶级律师,因此,对黑道里的事也略知一二,至少能摸到门路打听些什么。
可是,雷雨却没有带来任何消息。
楚邵东却意外的接连收到了两听电话。
“鸿叔。”
“鸿叔。”
“老爷醒了,好像听到我给你打的电话。梦雪有消息了吗?”
“没。”
“这可怎么办。叶梅也失踪了。”
“爸。有事?”
“箫西,昨晚没回家,说是为你办事,你见到他让他回来,我有事找他。”
两通电话,像原本并连的电线突然串连,在楚邵东的脑袋里迸出火花。
从新婚夜之后,就怪事连连:
怡园走水;
宾利漏胎;
法拉利跑车出车祸;
奥地利之行桐梦雪某明奇妙的被皇甫轩勾搭上;
童父暴病;
梦雪被俘。
还有,箫西和叶梅双双失踪。
究竟玩得什么花样?
天色渐明。
雷雨这次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挂上电话,楚邵东的脸就像腊月的霜冻一般凝重。
如果说,之前对于桐梦雪的失踪感到些许的不安,现在他却倍感沉重!沉重到令他无以名状!
“桐梦雪,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除了我,还有人想害你,而且要把你往死里整?”
整理不出思绪,他将手机狠狠的朝桌角砸去,啪的一声,机壳摔成了两瓣。
出租车内,沉静许久,她还是决定打破这死一样的沉默,哪怕,只是为了争取一线生机。
“现在生活压力都好大,唉,挣点钱不容易。师傅,你开出租,一个月能有多少?”
不管情况多危急,梦雪只想为自己多争取点时间和信息。
这次,驾驶位上的那个人还是沉默。
“呃。那个,师傅……”
“小姐,我建议你还是安静等待。我只是个司机,按照付了车费的人的要求带你去目的地。”
梦雪感到心一抽,果然是个陷阱。
“呃,其实我家先生可以付车费的。”
说得婉转,相信对方明白。为彼此留点余地,撕破脸,怕只会对她更不利。
车门和车窗早已锁死,她即使冒死跳车也不能,而且即使滚下去,他一样可以下车在荒郊野外把她象抓小鸡一样拎回去。
司机没有再开口,而梦雪也陷入了恐惧的世界。
窗外,是一排排飞啸而过的白杨,又细又长,就像一个个乱舞的魔鬼。
“哟,果然狐媚过人,听说床上功夫更是了得呢!”
下车后一直被蒙着双眼的梦雪,只觉得到了一处阴风阵阵的空旷处,一股油腔滑调的声音,有点耳熟,但又和那人不完全相似。
“如果把这层遮眼布撕掉,或许会更动人呢?哈哈哈哈……”
“如果把这层遮眼布撕掉,或许会更动人呢?哈哈哈哈……”
淫|荡的笑声,和那人的也很像,但绝对不是那人。
他究竟想干吗?
难道?
怎么办?
细密的汗珠子从额间滑落,竟把遮眼布润湿了。
“小狐狸精都湿润啦,这么等不及。别急,先让我脱掉你的衣服,好好伺候你,再给你换掉遮眼布哈!”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梦雪,还是感觉到了危险正在逼进,似乎已能感觉到那肮脏油腻的手指头在自己裸|露的肩膀上游离!
“先生,谢谢你的抬爱!”
梦雪明显感觉到空气凝滞了一秒的感觉,显然那人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这么镇定,一下子竟对答不上来,脚步也停了下来。
“唉!可惜,终是无缘!”
努力装作风情万种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为自己筑起城墙,此刻,她别无选择。
“你搞什么花样?”那人有点发懵,便装腔作势起来。
“呵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使唤手下人的。我是从tr医院住院部上车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那吗?”
“你不是去看你爸吗?”
那人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梦雪心中一紧,父亲病危的消息知者寥寥,看来……
“唉!谁说不是呢?可惜您不知内情!”
娇滴滴的声音,连她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了,救命要紧!
“什么意思?”那人已有些警觉,但似乎暂时忘却了刚才试图对她进行侵犯的意图。
“其实,我和先生新婚,因为急着要孩子,婚前我们去做了检查,刚好借探望父亲的机会去拿了报告。”
梦雪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双手捂在胸口,做痛苦状。
“你快说!别耍花样!”男人愤怒的情绪逐渐在空旷的房间里逼走了适才的阴风。
“这是我的**。我真的很痛苦,可是为了对您的生命负责,我不得不告诉您,但您必须承诺不要说出去!”
“废话这么多!”
“我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灵机一动的撒谎只是为了竖起一堵防护的墙。
果然,空气瞬间冰冻,男人嘴角的口水似乎也结成了冰块。
“***,楚箫西,不得好死!竟差点害死老子!”
什么?楚箫西?
一路上揣测过的任何可能,从未包括身边的人。
毕竟,在她眼里,他,也是家人。
楚箫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
心底,仿若听到了哐的一声,什么被砸碎了,只留下一地渣滓。
“臭婊子!不要以为,这样老子就放过你!”
“我打死你!”
“打死你!”
蒙着双眼的梦雪只感到身子一下子被踢了过去,一会儿又被踹了过来。**的皮鞋头扎进脚窝里,却像一把剑刺在了心上。
不一会儿,只觉那拳脚转移到了腹部,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来了一股大力,拼命一挡,那人便摔了个踉跄。
“***,敢打老子,老子让你不得好死。”
“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臭婊子!你不会和你妹妹一样,也是艾滋病?”
“你疯了!!”
“呵呵!你妹夫好有钱,你妹妹说只要玩了你,他就会来买账哦!你这个被他抛弃的未婚妻!”
“什么?桐梦雪这个贱人说的?”
“你说呢?大爷现在就给你痛快痛快……”
“箫西!楚箫西!你这个混蛋!快来……救……我……呜……”
昏迷中,梦雪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像叶梅的声音跟刚才那个男子的对话,然后便是女子渐渐息弱的咽咽呜呜声。
很想爬起来,疼痛的全身却似无法动弹,双眼望见的,依旧是潮湿的黑。
或许,是昏迷后的幻觉,恍惚中,她又睡死了过去……
“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
鸿叔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反复想起,只是这眼,依旧不想睁开。
周身的酸痛,比不过此时撕心裂肺的痛。
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皇甫轩。
如果他在,或许不会让她被伤的那么彻底。
可自从她离开维也纳,他便再也没有联络过她。
而她也以为早已把萍水相逢的人忘记。
可今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想起了,他。
眼下,只能靠她自己来面对这一切,包括:楚箫西,这个阴森可怕的人。
当时是他设计让自己喝下了冰酒,迷迷糊糊的上了他哥哥的床,一切如他的愿在发展,为什么他要伤害自己?
难道背后的主谋是……?
心,再一次因巨大的内疚,抽搐了一次。
毕竟,此刻,她的伤,是他楚家欠下的。
虽然他并不明楚箫西的意图,也不相信他会为了同父异母的哥哥甘愿铤而走险!
更何况,其中,还有叶梅,箫西从小暗恋的叶梅。
漠然转身,口中只是叮咛鸿叔照看,便头也不转的推门离去,留下梦雪在那昏暗的灯光下难以平复的鼻息。
东方已完*出鱼肚白,清晨的太阳,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竟,也有些压抑了。
楚邵东狠狠的掐着浮肿的太阳穴,思绪依旧无法从一天前同样明媚的清晨里摆脱出来――
彼时,雷雨带着保镖把他送到沪城和苏城接壤处的一座废旧工厂前,他的手有一刻竟因颤抖握不住拳。
绑架的人是他的弟弟,是没想到的,如若因他的迟到,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
“邵东,快看。”
这是一座废旧的化工厂,墙壁还散发着年月久远的酸味,凹凸不平的地面应是强酸滴落的痕迹。
一阵狂风穿过斑驳的铁门,吹得里面的空旷阴风旋旋。
“血!”
雷雨率先发现了一滩杂乱的污血,混着无数的渣子,有沙粒,也有木屑。
不远处,是另一趟污渍,血迹斑驳,不均匀的分布,血腥味中夹杂着某种体液的味道。
他,对这种味道很敏感。
桐梦雪!你这个蠢女人!
如果可以,他楚愿挨她一巴掌换当初她上车!
因为这样,即使他冷酷的和她离婚,也不必有一丝一毫的内疚!
“快来看!”
巡查队员的尖叫声带着搜获目标的欢愉,又带着几丝不可抑制的恐惧!
r医院,vip特护病房,一大束黄玫瑰怒放着,却遮掩不住房内凄惨的空白。
甚至会庆幸她只是外伤,筋骨无事,最为重要的是独属于他的私密甬道没有任何被侵害的痕迹。
这个女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搅乱他的心,这种感觉,烦透了!
楚邵东忍不住蹙起了眉,定定的看着她。
忽然感到病房大门被推开,一股阴风吹入。
童远鸣原本由鸿叔搀扶着走进病房,看到梦雪的伤痕时,竟一把推开了鸿叔,浑身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老爷。”语气里包含着心疼。鸿叔在童府几十年,风风雨雨都经过了,即使是雪怡被扫地出门那次,他都没见老爷如此动容。
心底里的悲伤就像止不住的喷泉,肆意的刺激着童远鸣的神经。
“童公!”
尾随而至的楚浩刻意保持泰然,却恰恰衬托出了心里的不安。
其时,发现宾利车无缘无故漏胎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定,新婚夫妇去维也纳度蜜月他也觉得蹊跷,现在小儿子不见了,童远鸣电话里又语带责怪的说梦雪出事了。
此刻,站在窗边,他的心情何尝不是心痛到无以复加?
当年,看着她决然离去奔向那人的怀抱,心,也是这样的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