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醒悟过来,“你才流氓,乱想的是你。”
“行了,我乖点,我看他那需不需要资金,尽力帮你,不过我和他的事你谁都不能说,包括萧琪。”
“你放心吧。我们私下勾结。”
“你!”“勾结又不是勾搭。”
“下次把你的话录下来,放给萧琪听。”
范晓晓说:“他和你怎么说的?”
我突然就想知道,钱元江是不是从看到我的名片起就知道了我和范晓晓是同事:“他问我,公司里有没有一个叫韩澈的,我说有,他就说见过你。”
看来应该是当时就知道我是范晓晓同事,那家伙还真能沉得住气:“哦,那你多吹点枕边风。”
“你能不能别再乱说话了!”范晓晓有点生气了,转身就往外走:“行行,我不说了。”
我说的话是有点过了,范晓晓和钱元江的交往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范晓晓转身,“已经有萧琪和孟云了,你就别招惹我了哦。”
“你说什么?”
“你以为办公室里的人都瞎子呀,都看得清楚的,谁不知道啊。”
“我是说,我没招惹你。”
“哦,那是我自作多情喽。”
范晓晓说完出去了。我怎么也给了她这感觉?我是不是的确有些在她面前说话太随便了,可是,我为什么在别的女人面前说话就严肃很多呢?不一会儿,孟云回到办公室里来了,她的神情有些落寞,看了看办公桌上,应该是看到那个相框不见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说:“别想那么多,萧琪也希望看到你快快乐乐的。”
孟云抬头看了看我,“我知道,她发信息给我了。”
她坐了几分钟,喝了点水,又去忙自己的事了。不一会儿,我听到外面有异常的声音,我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出去,我看到贾杭正夹着腰训斥着孟云:“看看你什么工作状态!一份报告到现在还没有做出来,都已经两天了!”
孟云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也不辩解。办公室里的其他的,也没人说什么,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知道,表面上是在一本正经忙着自己的事,其实是在张着耳朵听呢。我走过去,“不好意思贾经理,这两天我那边要紧的事太多,耽误了孟云给您写那份报告,她已经在我面前抱怨过了,说我给她那么多事做,是要被你骂的,还果然被她说对了。孟云,快去写吧。”
转身回办公室去了,我和贾杭进了贾杭的办公室,我掏出一支烟给他,和他面对面坐下来随便聊了一会儿:“韩经理,我这边也挺忙,事情多,你也不能总让孟云在那边做事吧,这不是简总说好的嘛。”
我说:“贾经理,我明白,但是原来的很多事,都是孟云经手的,客户也只跟她熟,甚至只买她的帐,我的帐都不买,你说我又能怎么办,你放心,可以不让她做的事,我是肯定不会让她去做的了。”
贾杭白了白眼珠子,我说:“不行的话,再请求简总,给你这边加派个人手?”
贾杭没好气的说:“再说吧。”
我从贾杭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范晓晓看着我,撇着嘴,用手指勾勾,示意我过去,我走到她那边,她先是伸了伸大拇指,“够义气。”
她说,“不过呢,”她头歪着,“你这样知道怜香惜玉,那个孟云不是更离不开你了?”
“你说什么,别瞎扯,我只是有事儿说事儿而已。孟云的确很忙,你也能看到的。”
“嗯,是,她的确表现不错,不该受批评,但领导就是领导,下属就是下属嘛,领导交给的任务,下属要无条件准时完成哦。”
“你这么知道理解贾领导,他也离不开你了。”
趁着范晓晓还没发飙,我转身走了。走过萧琪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她在里面打电话,她站在那里,面向落地玻璃,我只能看到她的后背,门只开了一点点。我没有进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孟云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正在写报告,看我进来,她抬起头,我看到她眼圈红红的,“谢谢你。”
她说:“别这么说,你够辛苦的了。他毕竟刚来,还不知道的,别放心上。”
“我这两天就这么不顺。”
她叹了口气。她说的不顺也指我和她那简单的拥抱被萧琪知道?那她是什么心理呢。正此时,我突然想到还没跟秦晓丹打电话呢,来不及多想,我拨通了她的号码:“秦姐。”
“哦,韩澈。怎么样,哄好了吧?”
“嗯,没事了。”
我把自己的笑声传达过去:“那就好。”
“昨晚也没来得及问你有什么事,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也没什么要紧事,不然的话我就直接告诉你了,”她的话似乎有些遮掩,“怎么?今天有空了?”
“是的啊。”
我说,“那晚上我请你们俩吃饭吧。”
“不用,我们请你今晚。”
“吃个饭客气什么,我还是姐姐呢。”
“那我们不客气了。”
我说。听着我说我们,我似乎看到对面的孟云皱了下眉头。她的心里似乎感到真的很懊丧。晚上下班,我拉住萧琪,“走了,秦姐请我们吃饭。”
萧琪心里似乎有什么事,“你不是要自己去见她的?怎么要带我一起了?我有事的,你自己去吧”她的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这丫头有了点情绪?“你怎么了?”
我说。她扭过头,似乎考虑了一下,“跟你逗着玩的,去的。”
下班直接去了一家餐厅,那家餐厅旁边有家游乐场,秦晓丹正在和她的女儿豆豆在里面玩。
丹看到我们,他挥了挥手,走到门口来,豆豆看到我,随后也跟在她妈妈后面跑过来,她们俩都脱掉了鞋子:“叔叔,叔叔,你陪我玩好吗?”
她喊着我:“好的,叔叔陪你。”
才刚五点半,吃饭再过一会儿,也没什么,我脱鞋进去,陪着豆豆玩了一会儿,时不时看到外面萧琪和秦晓丹在谈着什么,此时的萧琪,看不到有什么事,她的脸上挂着微笑,那微笑似乎显示着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豆豆指挥若定,像是个小大人,告诉我怎么玩,怎么帮她。走出来时候,豆豆一直拉着我的手,我其实挺喜欢小孩子,我的心里也挺开心。豆豆说:“叔叔,妈妈说你很忙的。”
她扬着脸。豆豆的话,被秦晓丹和萧琪听到了。她们在后面笑。秦晓丹说:“叔叔是忙的,今天是抽空陪豆豆的。”
我们进了餐厅坐下。点好菜后,秦晓丹说:“看豆豆跟你那么亲,我都感到很奇怪。”
“这样挺好的,跟豆豆一起,我也很开心。”
“是的啊秦姐,我都有些嫉妒呢。”
萧琪说。秦晓丹笑起来,“昨天他怎么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他打电话时候感觉他很紧张呢。”
“我可没感觉到。”
萧琪嘟着嘴看着我。吃饭的时候,豆豆还在给我讲着故事,秦晓丹说:“韩澈,你就当我家女儿的干爹算了。看豆豆那么粘你,我也没辙了。”
我还没说话,豆豆问:“妈妈,干爹是什么。”
萧琪说:“干爹就是能多陪着豆豆玩的人。”
“好呀,好呀。”
豆豆拍着小手:“你可真会解释,”秦晓丹笑着跟萧琪说,“那你就是她干妈了,如果你们愿意,就这么定了。”
“行的,我没意见。”
萧琪说着看了看我:“韩澈呢?”
秦晓丹问:“我哪里会有意见,求之不得呢。”
我说:“秦姐,他那张嘴就会哄女人,你看,连豆豆这么小,他都能哄住。”
秦晓丹大笑起来。吃完晚饭又转了一会儿,先送秦晓丹和豆豆走了,豆豆改口很快,一直叫着干爹和干妈了。回来的车上,萧琪嘟囔着:“哪里是干爹啊,叫爸爸最好了。”
“你说什么呢?”
我问她:“那孩子没父亲,又那么喜欢你,秦姐想让她得到点儿父爱,才让你当她女儿的干爹的。”
“嗯,有这原因,你别吃醋就行。”
“我就吃醋,你以后肯定要和她娘俩多走动,你可给我多注意点。”
“姑奶奶,你不还是豆豆干妈的吗?我去你也去啊。”
“我有空陪你去,没空的时候呢?再说,我这当干妈的也就是一个陪衬。”
我觉得现在萧琪越来越容易吃醋了似的:“哪里是陪衬!放心吧,一百个放心。”
正剑拔弩张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那声音很刺耳,我不去接,可是,它一遍一遍地响,萧琪推开我,说:“去接吧。”
电话是温清洋打来的,“兄,兄弟,过来陪我喝一杯吧。”
我明显感觉到,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望着面前妖娆的萧琪,打着电话问温清洋,“你在哪里?一个人在喝酒?”
“是……聚源酒楼。”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且低沉,我感觉到他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挂了电话,我打电话给黄臻,黄臻很快接了:“温清洋在聚源酒楼喝酒,你……去看看吧。”
我说。她那边似乎没了声音,过了一阵,我都没耐心了,她说:“我……不去。”
接着又是一片寂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那边先挂了。萧琪趴在我的肩上,听我打完电话,她转身,拿起一件睡衣穿上,“你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
我望着她,有些不舍。萧琪搂着我的脖子,“我也不想你出去,我是你的,等你回来。”
等我赶到聚源酒楼的时候,温清洋坐在二楼的一个包厢里,啤酒瓶已经空了好几个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过头,两眼发红:“老弟,”他像是遇到了亲人似的,摇摇晃晃站起来,“你,你可来了。”
我说:“别喝了,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
黄臻没有来,我不知道此时,她到底该来还是不该来,应该心狠点还是心软点。她是不是想断了温清洋的想法。温清洋在给我倒酒,他满脸通红,都是酒气,“老弟,咱俩喝……”我拿过他手里的酒杯,喊服务员结账。我想早点带他离开这里。
温清洋突然就痛哭起来,呜呜地,把前来结账的服务员吓了一跳。我把钱拿给服务员,服务员出去了:“我同意,我跟她离婚……过,过了这几天就离……过了我儿子生日就离。”
他抹着自己的脸,那脸上汗水泪水俱在。他今天喝得确实是多,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容易醉吧,我想拉他走,可是,他坐在那里不愿意走,我想着姚晓玲,是不是她可以来这里?我给姚晓玲打电话,温清洋还在摸索着找酒喝,电话接通,我说:“温清洋在聚源酒楼喝酒,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不去!”这句话姚晓玲说得很快也很坚决:“为什么不可以来一下?”
“为什么都是喝醉了才需要找我!当我什么?我对那男人也没兴趣了!”话说到这份上,我再让她来,也是扯淡了。费了很多劲,温清洋才站起来,跟着我往外面走,到了一楼的柜台,他在摇摇晃晃地掏钱,我说:“已经付过了,走吧,换个地方去玩。”
“谁付的?我,我来付。”
他还在往外面掏钱,我看到他的钱包里,还带着他儿子的照片,他突然就不说话了,看着那张照片,把那钱包捂在脸上,又呜呜哭起来。我拉着他往外走,刚要走出门口,他突然倒在地上。我去拉他,他却一动不动,眼睛紧闭,一时间竟然鼻息都没了,饭馆里的老板很快过来,我喊着:“快打10!”
里,温清洋被推进了急救室,我在医院的走廊里打电话给黄臻,电话那段只是沉默,我急急地开口:“温清洋突然昏倒,现在在医院里。”
“怎么会?现在怎么样?”
黄臻问道。我说:“在急救室里,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端的黄臻也突然哭了起来,她却突然问我:“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我不知道,可是,他需要一个人照顾,如果你实在不来,或者至少你可以找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什么的。”
“他父母早就去世了,就一个妹妹,还不在这里,在黑龙江呢,其他……也没什么其他亲戚。”
怎么会这样,“那好吧,你自己决定吧,如果没有人,我在这照顾他算了。”
电话那端只有抽泣声,让黄臻自己去想吧。我打电话给萧琪,我跟她说温清洋在医院里,没有人照顾,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让她自己先睡。萧琪问:“怎么了?我自己怎么睡得着,我不要,我要去找你。”
我说:“太晚了,你还是别出来了。”
她说她不。我在急救室的门前坐下来,望着寂静的医院走廊,此时的我可怜起温清洋来,他虽然有时粗俗,爱喝酒,外面有姚晓玲这个女人,但是他的心地也并不坏,此时,他爱的人黄臻,心里在做着挣扎要不要过来。半小时后,萧琪来了,“他怎样了?黄臻没来?”
我说:“没有,他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
“怎么会这样?你们就喝了点酒吧?”
“是,我没喝,到那里他就已经喝了很多了,出来还没出餐馆的门就倒下了。”
“会不会是酒精中毒还是什么的?”
萧琪问:“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等等看吧,猜也没用。”
萧琪握着我的手,和我坐在一起,望着急救室的门。等急救室的门开了,我和萧琪起身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
我问道。医生解着口罩说没事,只需要多休息就好了,没什么大碍,以后让他少喝点酒,情绪不要过于激动。温清洋在那里躺着,被推向了病房,我看着他的手抓着被角,他的口中喃喃地,像是在叫着黄臻的名字。
他在病房里睡着,我突然想到温清洋有那个男的亲戚的,和他做物流的同行那个,我想了想还是算了,那人给我的印象不好,既然黄臻都不当那个人是温清洋的亲戚,可能即使说了也不会怎么过来照顾温清洋,温清洋也没什么大碍,还是我在这里算了。天越来越晚了,萧琪说:“要不,我们给他找个护理吧。”
我说:“算了,我自己在这吧,你先回去,对于病人来说,不仅要医身,还要医心的,他醒来,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也挺不好的。”
萧琪点点头,“嗯,我陪着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萧琪躺在我的肩头睡着了。我问护士借了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觉得困,一直到很晚,我才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早上的时候,温清洋仍然没有醒来,我和萧琪需要到公司去,至少需要去一下,萧琪还在揉着眼睛,我跟她说:“我们回去洗漱下,你上班,我等下再过来。”
我喊过护士,请她多帮忙照看下,我去公司安排下再过来。我以为没什么事,却没想到还是有事要发生。
院里萧琪当然没怎么睡好,她看上去有些疲倦,我说:“你今天工作要不忙,就请个假在家休息吧。”
萧琪说:“我们先回家再说吧。睡得不好的是你。”
到了家里,看看时间,七点刚过,也不知道医院里的温清洋醒来没有,可是我能确定的是黄臻一定一夜未眠。冲了个澡,萧琪说:“我们还能休息半小时呢。”
的确,我也很困,能多睡一分钟也是好的,萧琪躺在我的怀里,我一下她,“睡吧。”
“我爱你。”
她闭着眼睛说。刚要睡着,我的手机突然就响了,我下去接电话,萧琪咕哝一下翻过身去,我走出去,关上卧室的门去接。电话是医院的护士打来的,我在出来的时候给了她我的一张名片:“韩先生,快,快点过来,她已经语无伦次,病人他要自杀,快点来啊。”
声音非常急促。来不及多问,我顺手从旁边拿过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上:我去医院。放在桌子上,就匆匆往医院里跑去。警察已经到了,已经封锁了现场,我仰头看到楼顶上站着的正是温清洋。这座楼总共八层。
几个警察在地上放救生气垫,一个警察拿着喇叭在朝温清洋喊着话。温清洋好像没有听到警察的话,他抬腿,坐在了楼顶外墙上!两条腿悬在外面!我到喊话的警察那里,喊话的警察旁边站着的像是一个领导,我说:“我是楼上那个人的朋友,昨晚在医院看了他一晚,刚回去一会儿。”
“你好,”面前这个高个子的中年警察伸手和我握了下,“我是公安局局长钟振天。”
原来这是萧琪曾经的公公!眼前的他声音清朗有力,带着一股威严:“你好,我叫韩澈,让我劝劝他吧。”
我说。钟振天说:“可以,一定要安抚好他的情绪,他以前有自杀倾向吗?”
“好像没有,他遇到些家庭,算家庭矛盾吧。”
钟振天从拿着喇叭的那个警察手里把喇叭拿过来给我,“你先跟他通话,如果不行,我们再派人带你到楼顶。”
我拿过喇叭,打开开关,朝着楼顶上的温清洋,我的声音通过喇叭在空中响起,“温清洋,我是韩澈,快退回去!别走傻事,想想你的儿子!”我现在能想到的他的软肋,只有他的儿子了。楼顶上的温清洋飘下来一句话,“喊我老婆过来……”我听得清晰,此时也有警察从上面下来,到钟振天这边,“他要她老婆过来。”
那警察说:“你能联系到他老婆吗?”
钟振天转身问我:“我,可以。”
我说:“那快打电话给她,让她马上过来。”
钟振天说,没想到这样的自杀事件,钟振天能亲自来处理。我拨打黄臻的手机,这里楼下已经聚满了人,警察在维持秩序,声音嘈杂,电话接通了,“黄臻,温清洋在医院的楼顶!你快过来!他要自杀,警察都已经在这里了!快点,你回答我……我听不到你说话!”那边没有声音,但我能肯定黄臻听得到我的话。我把电话挂了:“怎么样?”
钟振天问我。
知道,她没回答,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她住在哪里,你知道地址吗?”
我说:“知道。”
“你告诉我们地址,我派人去找,你在这里继续劝说他。”
我把地址写下来给钟振天:“让我上去吧,”我说,“我跟他好好说说。”
这是一个生命,不能就这么陨落了。钟振天派一个警察带我上去,乘电梯到了楼顶。此时的温清洋骑在楼顶的外墙上,他不停地对远处的警察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过来我立即跳下去!”此时的他看到了我,我说:“温清洋,不要这样,这样不值得,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