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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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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很快过去,罗凡从睡梦中醒来,但见一缕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射进来,落到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惬意,他一回头,鼻中嗅到一股少女的发香,他一愣,但觉温香满怀,莫云蝶整个身子依偎在自己怀里,口中吐气如兰,距自己只有一寸之遥,原来大凡是睡觉之人,第二天清晨醒来,口中难免会有一些浊气异味,也就是俗称的口臭,可令罗凡惊奇的是,这莫云蝶不但口中毫无异味,反而呼吸之间,竟有一股清香之气,全部吹在罗凡脸上,痒痒的,柔柔的,令人心醉神驰。

罗凡心神一动,想起昨天二人的亲昵行为,忍不住就想吻上她那鲜红如樱桃一般的小口,可这念头一闪即逝,赶忙强定心神,摒除心中的绮思杂念,轻轻将莫云蝶推醒。

莫云蝶睁开眼睛,见自己坐在罗凡怀中,登时俏脸一红,挣起身来,扭捏道:“你睡觉怎地这么不老实?”罗凡一听,当真是哭笑不得,心里叫起撞天屈来,暗道:“怎么我倒成了轻薄之人了,这压根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不好?”心里虽有一百个分辩的理由,嘴上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自认倒霉了,可心里另外还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二人整理装束,发现晨雾浓重,衣衫上好些地方都被晨露打湿,贴在身上甚是难受,可要事在身,谁也不计较这些,又巡视了半天,仍是不见任何蛛丝马迹,这下罗凡急了,按说孟思媛从崖顶坠下,总该见到她的遗体,就算山中有野兽出没,一片衣角,一缕头发,最起码一些撕扯的痕迹总该有吧,可这一切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就连一丝血迹,一片青草的压痕都不曾见,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浓雾散尽,阳光耀眼,在这个方圆不到一亩地的狭小空间,二人一眼就看到了尽头,可他们翻遍了每一块山石,每一处野藤,就连那一棵不知名的老树,罗凡都爬上去找了个半天,可最终一无所获,此时日照中天,二人已是忙活了两个多时辰,不禁腹中饥饿,口中干渴,莫云蝶当先找了块青石坐下,一边擦拭额头香汗,一边露出沮丧之色。

一会儿,罗凡也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过来,先是长长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只管低头沉思,心中念头急转,从雨夜被袭,孟思媛舍身相护,再到自己昏迷中到了钟灵神秀庄,醒来后才得知竟然是莫云蝶的母亲救了自己,再后来得莫云蝶悉心照顾,伤势渐愈,而自己在养伤的近一个月里,并未见“红线女侠”方红妍一面,再往后找寻孟思媛下落,得知被人逼落悬崖,自己心中登时万念俱灰,可从来不曾想一想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比如说当时掳走莫云蝶的人到底是谁,而打伤自己和孟思媛的人又是谁,他们是不是一伙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钟福是怎样得知孟思媛被梧桐山强盗劫持上山的,而邱奉平的死,到底又是何人所为?还有二人坠落悬崖,那一根救命的绳子,又是谁放下来的呢?

这一系列的疑问在他脑海中交错涌现,使他几乎脑袋都要炸了,仿佛有一根线连着这许多的症结,一旦能够找到这跟线的线头,可能一切的疑问都解决了,可这线头在哪里呢,他又该怎样去找,脑中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又思索了很久,终是理不出个头绪,于是不再多想,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尘土,说道:“走,咱们回去吧!”

“哦,”莫云蝶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随即露出欢喜之色,道:“好啊,现在就走吗?”罗凡点点头,当先而行,莫云蝶默默跟在他身后,心中也在为寻找不到孟思媛的尸骨而感到疑惑,但她没有去想那么多,她觉得罗凡之所以心情抑郁,完全是因为没有找到孟思媛的尸骨的原因,这种现象十分正常,他不给自己说话,自己也不会因此而伤心。

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直到酉牌时分,二人才骑马赶回钟灵神秀庄,叫来钟福一问,果然在梧桐山崖顶不是他放的绳子,罗凡早在意料之中,便不再说什么,遂就辞别莫云蝶,回到自己房间休息,晚上盘膝坐在床上,将最近一个多月所发生的事情又重新想了一想。

一连数日,罗凡只是闭门不出,一应饮食,都是有仆人送进送出,他除了入厕不得不出门外,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中静坐,有时想起孟思媛,忍不住便是一阵泪下,有时想起与莫云蝶在梧桐山那一段旖旎时光,心中不免又是一番内疚,掺杂着无限的甜蜜。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已是进入冬季,南方天气入冬后虽不像北方那般寒冷,可窗外寒风料峭,透过窗棂吹进屋中,却也颇有凉意,罗凡回想起来,当时携二女南下,到现在已有半年多的光景,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伊人却已不在,叫自己有何面目重返中原,当日信誓旦旦,在“九天玄女”苏武娘面前答应会好好照顾孟思媛,可往事历历,如今却成虚幻,难免又是一番负疚之意。

就在这时,有人轻叩房门——

“进来吧!”罗凡还道是送饭的仆人钟四,却不料房门一响,进来的是莫云蝶,手里端着饭菜,自从两个月前从梧桐山回来,两人便很少见面,不是莫云蝶不来,却是罗凡有意疏远她,他觉得对不起孟思媛,可如果见到她,他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很为难,与其说是不愿见她,倒不如说是不敢见,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唉,他的心矛盾极了!

“哦,怎么是你来了?”他低低的问。

莫云蝶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菜,你尝一尝?”说着把饭菜摆在桌上。罗凡拿起筷子,却又放下,说道:“有酒吗?我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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