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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桑女周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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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暮色低垂,四野无声,偶尔有一阵蛙声传来,透着安详,三人一路猜测适才二人的身份来历,不知不觉,已是来到桃源村村口,正在这时,忽听一阵尖利的啸声传来,寂静中声音传出老远,登时山谷回荡,回声不绝,三人听在耳中,知道有变故发生,催马往啸声处疾奔。

转过一道石屏,只见一块平地之上,立着一块桌面大小的青石,青石上坐着一人,但见她绿衣红裙,长发飘飘,年龄看似在三到四旬左右,面如桃花,眉眼含黛,虽过中年,仍旧不减娇媚之姿,但见她手中握着一条长鞭,长鞭拖拉到地上,足有一丈来长,与寻常长鞭不同的是,此鞭鞭柄较细,越往鞭梢,越见粗壮,鞭梢顶处,两点寒星闪闪放光,竟是一双眼睛,鞭身更是蠕蠕而动,四处游走。

三人仔细一看,却是一条斑斓长蛇,孟莫二女吓得“啊呀”一声,差点惊叫出来,赶忙躲到罗凡身后,三匹马蹄声乱响,一阵慌乱。

再看那青石周围,三丈之内,站着三拨人马,正是三人在路上遇见的那些人,左首边是哪五短身材的灰袍老者和他那十二名弟子,右首边是六位怒容满面的老妪,个个手中执一杆齐眉拐,紧盯着青石上那中年妇人。

正对面站着二人,正是那黑白无常,此际夜色弥漫,一眼看去,二人更显诡异。

啸声的来源,正是那灰袍老者所发,但见他目露寒光,双目之中,满是杀机,盯着青石上那妇人冷冷道:“妖妇,我追你一路,此番总该了结二十年前的旧账了吧!”

“哈哈,独孤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叫“蜀中奇剑”独孤红吧,二十年前,我得知你的妻子与娘家反目,断绝父女关系,目的居然就是因为你蜀中侠名日盛,怕受岳父声名所累,只因你岳父是一个县衙小吏,你便指使妻子与其父断绝关系,此等大逆不道之行,你妻子居然听从,我若不杀她,世人尽都效仿如此败徳之举,岂不要天下大乱,我让你悬崖勒马,是为你将来的名声着想,你怎么反倒来怪我?”

“你……简直胡说八道,我独孤红行事光明磊落,几曾做过此事,再说我自己的家事,你横加干涉,杀我爱妻,是何道理?”

“哈哈,天下人管天下事,既然你能做,为什么就不能我来管,老娘我最恨那些有了男人便一心向外的贱婢了,试想父母养你多年,含辛茹苦,费尽多少心思,一旦你长大成人,结识了如意的郎君,便将父母抛之脑后,此等不孝之行,比之那些背叛族类,通敌卖国的男人更加可恶,我老婆子但凡见到这样的人,那绝对是见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情的,尤其是你那夫人,居然为了维护你的名义,置父母的添犊之情而不顾,断绝父女感情,此等大逆不道,丧伦败徳之举,人人得而诛之,我老婆子替天下做父母的讨回公道,有何不可!”那中年美妇侃侃而谈,说到动情之处,倒也义正词严,蔚然成理,只是她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却自称老婆子,不免令人感到不伦不类。

站在“蜀中奇剑”独孤红身后的其子独孤雄早已忍耐不住,大吼道:“妖妇,不管怎么说,你杀我母亲,咱们便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先吃我一锤再说,”说着抡起手中八十二斤的一柄长把紫金锤,往前便穿。

独孤红急声道:“慢着!”却为时已晚,但听一连串“噗”“啊呀”“扑通”之声过后,那独孤雄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已然晕死过去。

众人几乎都没有看见他是如何中的招,也只有眼界高明如罗凡和孟莫二女,才看出适才的情景,那“噗”的一声,是那中年美妇用蛇鞭卷住了独孤雄手腕,紫金锤落地的声响,“啊呀”之声是独孤雄被毒蛇咬中,忍不住厉声惨叫,随后“扑通”一声,被对方借势一甩,将他身子丢回独孤红身旁,由于她那蛇鞭毒性绝强,独孤雄登时昏厥,一时三刻,不易醒转。

这一招出手,一是凭着她长鞭特别,乃是以活蛇当成兵器,自然比平常的软鞭灵动,二是她内力深厚,招法奇特,一甩一带,无不暗藏玄机,叫对手防不胜防,莫说独孤雄武功平平,即便是他爹独孤红亲自出手,恐怕要想全身而退,也得费些周章。

这下一招制敌,在场之人无不失色,独孤红抱起爱子,连点他手臂伤口处十几道大穴,防止毒性蔓延,即使是这样,心知也不过能坚持一两个时辰,如果不及时讨到解药,仍是无用。

那中年美妇一招得手,连看都不再看独孤红众人一眼,回过头来,美目流转,盯着右首六名老妪道:“你们是谁,与老婆子有何过节?”

但见围首一位葛衣老妇跃众而出,戳指骂道:“好贱妇,你无端伤我六人夫君的性命,却还要在此惺惺作态,你害得我六姐妹老来丧偶,怎不令人痛恨!”说着声音嘶咧,显然又是伤心,又是愤恨。

“哦!”

那中年美妇微一凝思,回过神来,冷笑道:“你们说的,莫非是我在三个月前,固戍城内遇到的神刀门神刀六老?”

这句话出口,罗凡与孟莫二女都是一惊,莫云蝶轻声道:“难道爹爹座下的神刀六老被她杀了?”

罗凡回想起初次与孟思媛相识时的情景,当时自己与兄弟秦玉赶往长安搬兵,在平安镇的“醉仙楼”吃饭,没想到表妹女扮男装,与孟思媛相继出现,可惜他当时并未认出欧阳蕁的身份,只是觉得这人相貌在脑中有些印象而已,后来又见到孟思媛,登时惊为天人,从此念念不忘,情根深种,只是当时要事在身,不便表露而已,再后来来了六位老者,口中高颂歌谣,便知是神刀门之人,当时要与女扮男装的欧阳蕁为难,得孟思媛出手相救,将六老吓退,此番回想起来,他们口中的神刀六老,多半便是当日与孟思**手的六个青衣老者。

“不错,神刀六老便是我六人的丈夫,却被你用毒害死,我六姐妹一路追踪,总算寻到你的所在,不知我家老伴与你何怨何仇,你竟下此毒手,致他六人于死命?”葛衣老妪恨声说道。手中拐杖当胸一横,随时准备上前拼命,但她适才见对方出手了得,却也有些忌惮。

那中年美妇眼中忽然露出怨毒之色,仿佛记起了什么,口中一字一句道:“我杀他们,只因他们是神刀门的人,但凡是神刀门之人,我见一个毒死一个,一个都不留……”众人心中都是一凛,但觉她口气之中,对神刀门的恨意,已然滔天。

“前辈,小女子斗胆请问,神刀门有何得罪你之处,竟使你如此怨恨?”莫云蝶滚鞍下马,忍不住上前几步,开口问道。

罗凡、孟思媛怕她一时激愤,上前与中年美妇动手,也忙下马跟了上来。

中年美妇抬眼望向三人,冷笑道:“你们是谁,也是来向我寻仇的吗?”

罗凡拱手说道:“不敢,在下三人乃是受一位故人引荐,来此寻找一位周前辈,误闯贵地,多有讨扰,在下深表歉意。”

“哦,不知有人引荐你们来,所为何事?”中年美妇露出感兴趣的神情,盯着罗凡问道。

罗凡道:“听说那位周前辈栽种一类灵草,名叫三寸蒿,专解罂粟红之毒,在下有一位朋友,不幸误中罂粟红之毒,是以特来求取解药,务请前辈指点那位周前辈下落,在下不胜感激!”

“你们要找的周前辈,可是桑女周馨?”那中年美妇意味深长的继续问道:“你要我指点她的所在,也未始不可,只是不知那位引荐你们来此之人,是不是名叫百变毒手吴邪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似平淡,可说到最后吴邪的名字的时候,声音竟忍不住有些颤抖。

罗凡却是丝毫未觉,见他猜出师兄的名讳,只好点头道:“正是!”那料话音未落,但听“呼”的一声,那中年美妇挥起蛇鞭,陡然间向罗凡头顶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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