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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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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孟思媛一蹦一跳,俏脸微红,摆弄着发辫走了过来,苏武娘看她神情,似乎是听见了自己刚才与孙其淼对话,于是冷声道:“你是不是早就跟过来了,却躲在树后鬼鬼祟祟的,成个什么样子?”

“没有啊,我发誓,师父,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孟思媛一脸无辜的说。

孙其淼有意逗她,说道:“我与你师父正在讨论你和我小兄弟罗凡的问题,你师父说,罗凡少年英雄,武艺了得,又胸怀大志,她也很喜欢的呢!”

孟思媛“哦”的一声,扑哧笑道:“你这个孙老头,明明没有说这话,为什么要骗我?”话一出口,登觉失言,才知道又上了孙其淼的当,不禁又羞又气,待要抢白一番,却又知他与师父关系非同寻常,当着师父之面,怎敢造次,无奈只得暗气暗憋,翻了两次白眼,却不敢发出一言。

孙其淼哈哈大笑,说道:“还说没有偷听,你这样果断,岂非不打自招?”

“你……你……”

“我……我……我什么?哈哈,我老人家明察秋毫,洞悉万里,你小姑娘这点小把戏,我老人家要是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六十多岁!”

“你……你为老不尊,欺负我!”说着眼圈一红,就要流下泪来。

“九天玄女”苏武娘一向宠爱于她,见她泪水盈盈,楚楚可怜的样子,面色稍霁,温言道:“好啦,你多大的姑娘了,还动不动的就哭鼻子,我问你,你下山也有三年多了,咱们的小玄女孟女侠在江湖上可做了些什么样的除暴安良,扶危救困的义举,为师倒是很想听听呢?”

“师父,徒儿所做的侠义之举多着呢,你想听哪一件?”孟思媛破涕为笑。一边上前两步,倒在苏武娘怀中道:“师父,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咱们两个若是走到街上,别人准以为是两姐妹呢,你说是不是?”

苏武娘呵呵一笑,用手摩挲着她头脸道:“又耍贫嘴,这几年剑法没见你有何长进,反倒是这张嘴,越发的巧舌如簧了,我问你,那罗凡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是何关系?”说着面色一整,不怒自威。

这下孟思媛可就吓了一跳,向孙其淼连使眼色,让他帮忙掩饰,原来当此时代,最是崇尚师道,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孟思媛父母不在身边,自然是苏武娘为大,尽管她对孟思媛百般娇惯,可一到了实际问题上,仍然是十分严厉的。

孙其淼明明看见她的眼神,却装着没看见,反而转过身去,不予理睬,孟思媛见求助无援,气得狠狠瞪了孙其淼一眼,嗫嚅道:“他……师父,你是说罗凡吗?他是渭城王世子,怎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是问你,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据为师所知,他与他表妹,就是适才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本来是有婚约的,既然他二人已有婚约,你又插在中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孟思媛大吃一惊,“师父,你怎么知道他们有婚约的?”她忽然觉得很委屈,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是啊!本来罗凡与欧阳蕁二人,便是表兄妹的关系,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双方父母又给他们早早定了亲事,他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是,可是自己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那个憨头憨脑,总爱跟自己气受的罗凡了的呢,尽管她知道欧阳蕁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尽管她知道罗凡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毕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二人倾心相爱,可以后罗凡若要退婚,定会背负不义之名,自己身为朝廷命官之女,父母断不肯答应自己与退过婚的男人想好,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孟思媛的心中,思绪万千,听到师父的话,似乎触动了她心中那根忧伤之弦,不自觉的泪水就流了下来,哽咽出声。

苏武娘看见她悄然而立,楚楚可怜的神态,也是心中暗叹,原来雪山寂寞,她与孟思媛多年相处,早已把眼前这位爱徒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了,自三年前孟思媛下山之后,她便坐立不安起来,要说孟思媛的父亲乃是当朝大员,孟思媛下山之后,不论是闯荡江湖还是回家尽孝,她都不应该担心才是,但她深知自己这个徒儿的脾气性子,一旦放她下山,定会挟雪山绝技,在江湖上闯出一些名堂出来,可她毕竟年幼不是,江湖上人心险恶,恐怕她误入歧途,到时可不好向她父母交代。

原来她收孟思媛时,也是一时性子所致,当时她游历四方,在侍郎府后院外见到院中的孟思媛,当时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生的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在哪里拿着一根树枝,随着一个护院的侍卫,正在练习剑法。

苏武娘一时心血来潮,便在墙外指点了几招,那侍卫一听,知是世外高人,当即禀报侍郎大人,邀她府中相叙,岂料那孟思媛与她一见如故,留她在府中一住半年,学习剑法,更是一点就通,当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她便一时兴起,收了孟思媛做了自己的入室弟子,忽忽一年,她欲回转雪山,孟思媛却与她难舍难离,愿意随她去雪山学艺,早晚请益。

可侍郎大人夫妇怎舍爱女远游,一番争执之后,终是拗不过女儿,当时她心中不安,一再向侍郎大人保证,绝对会像看待自己女儿一样看待孟思媛,并保证她学艺一旦有成,便放她下山与父母团聚等等,这才将孟思媛带到雪山,多年了,师徒二人朝夕相处,当真比母女还要亲热,此次孟思媛下山之后,怎不叫她寝食不安。

于是一年前自己也下了雪山,进京探望爱徒,可到了侍郎府,却扑了个空,听其父母说,孟思媛喜欢女扮男装,行走江湖,前一阵结识了礼部侍郎欧阳战的女儿欧阳蕁,欧阳战在渭城之战中被神刀门所擒,听说媛儿带她去渭城找她表哥渭城少帅罗凡去了,打算去江南营救欧阳战一家脱险等等。

她得知详情,当即前往渭城,寻到王府,却又听说三人已南下固戍,她深怕自己徒儿冒失,遇到神刀门弟子还可,万一遇到刀神莫天绝,恐怕凶多吉少,是以赶忙买舟南下,一路打听,好不容易寻到此处,听到狼嚎之声,循声而来,这才与他们相遇。

只是意外的是,居然见到了三十年前自己倾心相恋的孙其淼。三十年过去,她早已对当年之事不予介怀,如今偶然重逢,心中也是惊喜交集,无以复加,但她一见孟思媛,想起一路之上,打听到她与罗凡之种种亲昵行为,再考虑到罗凡已有婚约,不禁心中有气,所以当面质问,不料她话一出口,孟思媛倒是先就伤起心来,泪水盈盈的,教人好生怜惜。

孟思媛见瞒不过,只好一五一十,将欧阳蕁只钟情于宇文承业之事,以及自己与罗凡倾心相爱的事实,如实向师父讲说一遍。

苏武娘听完,不禁喟然长叹,深觉造化弄人,仿佛自己年轻时的一段感情经历,竟然奇迹般的又在孟思媛身上重演一般,一样是青梅竹马,一样是两小无猜,不同的是,罗凡会不会如莫天绝一样的恶毒,会不会辜负媛儿的一片深情呢?

“哈哈,武儿……”孙其淼不失时机的踅了过来,“至于我那小兄弟罗凡的为人,你大可放心,我敢当面给你保证,他绝对不会辜负咱们媛儿的,你说是不是?”他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孟思媛说的。

孟思媛俏脸一红,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可转眼看见苏武娘阴沉的脸色,赶忙又低下头去,默默流泪。

苏武娘思忖半晌,忽然盯着孙其淼厉声道:“我不管那罗凡为人如何,从他已有婚约,还要招惹咱们媛儿这件事上来看,便不是什么好人,以后我不许媛儿再与他来往,你给他说,让他休要再来骚扰,否则我见他一次,杀他一次,他要是不怕我九天玄女掌中的修罗剑,便尽管来试试,你去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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