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这几人都是神刀门的人,武功定然不弱,既然他们并不是为自己而来,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所以开口很是客气,希望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能化解那少年的危机。
“你是什么人?吃了狗胆,竟敢来管神刀门的闲事。”那老者白了罗凡一眼,语气不善道。
罗凡顿时语塞,正在这时,忽听“哧”的一声,随即青光一闪,向着那老者飞了过去。
那老者不及反应,“啊哟”一声,急忙缩手,纵身后退。
不过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登见鲜血飞溅,老者左手食,中,无名三指竟被削断,踉跄后退,那后生已被拉到一边。
这下变起俄顷,不过眨眼之间,场中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场众人齐吃一惊,罗凡扭项一看,拉开后生的,正是那白衣少女,手中长剑出鞘,兀自滴着鲜血。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本姑娘可实在看不过眼了,你们神刀门有什么了不起?光天化日,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到底还要不要脸?”
那白衣少女冷声说道,语气冰冷,听在耳中,让人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那老者不意被她所伤,疼得哇哇大叫,忙去包扎伤口。
其余五老大怒,上前围住少女,截指骂道:“你是何方妖女?竟敢伤我神刀门使者?”
说着不等回答,径向白衣少女夹攻而上,意欲生擒之后,再行拷问。
那少女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如蛟龙探海,刷刷刷连攻三剑,使的尽是近手招数,斜劈,横削,径刺三剑一起呵成,其快如电,其疾如风,其劲更如雷霆,俨然是大家的身手。
五老齐吃一惊,纷纷避过,唯有一老者身法较为迟缓,被少女长剑飞起,把头上帽子削去,露出一个光秃秃的头来,模样甚是滑稽。
秦玉与那后生都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老者怒极,吼道:“哥哥们,杀了这个妖女!”说着单掌一挥,径劈少女面门,那少女一声娇笑,已不见了身影,五老一怔。
只听那少女在头顶道:“在这里呢!”忽见白影一闪,自房梁上跃下,飞起一脚,踢中老者后腰。
那老者猛往前冲数步,登时趴倒,甚是狼狈,秦玉与那后生拍掌喝彩,大声叫好。
另四老见此情景,俱都怒极,一声唿哨,同时出掌,向少女攻去。
白衣少女身形晃动,在四人中穿来掠去,身法轻灵古怪,四个人连连出掌,竟连她衣角都沾不上。
此时,另外二老也缓过气来,随即上前助阵。
罗凡在一旁观战,但觉少女轻功十分了得,在场中窜高伏低,身法轻灵敏捷,也别说只他六人,就是一十二人,一时半刻也未必制得她住。
然而六老虽抓她不着,但个个内功深湛,掌法沉稳,时间一长,少女难免会伤在六老掌下。
显然少女也深知其理,激斗中连施快剑,希望能在六人包围中冲出一个缺口。
然而谈何容易,六老早有准备,死死守住门户,掌势连绵不绝,不让他有丝毫喘息之机。
罗凡越看越急,心知如此缠斗下去,少女必要吃亏,但是若凭自己身手,未必便能替她解围。
正不知如何是好,但见那少女激斗中一声娇叱,剑式一变,施出一套极凌厉的剑法。
但见青光闪烁,也就在眨眼间的工夫,少女手中长剑如灵蛇吐信,连挽了无数的剑花。
“哧哧”声中,剑花如雪片般向六老当头撒下。
六老大骇,纷纷跳开,一老失声道:“雪山剑法!你是九天玄女的弟子?”
少女早跃出重围,冷笑道:“算你识货,本姑娘不奉陪了!”
说着一拉那后生,下楼扬长而去,六老竟不敢拦阻。
罗凡猛见那少女最后一路快剑,也是吃了一惊,暗道:“怎地像极了我的陨石剑法,待醒悟过来,见二人已是出了酒楼。
忙拉起秦玉道:“我们也走吧。”付了帐,匆匆下楼,追风驹早侯在店门,二人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那知到了街上,早不见了白衣少女与那后生踪影。
罗凡怅然若失。
秦玉道:“哥哥,你不是真的看上那位姐姐了吧?”
罗凡也不理他,顺着长街下去,寻了半日,集市上人山人海,那里还有二人的影子,只得作罢。
他呆立片刻,沮丧道:“怎地如此的快法,叫人好生纳罕!”
秦玉笑道:“若依小弟之见,咱们直追下去,定能见着她们。”
罗凡摇头不语,半晌,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那后生是那一路的兄弟,怎地和神刀门结上了梁子。”
想起那少女拉住后生的亲热情景,不由心生妒意,脸上满是凄婉哀叹之色。
秦玉看见他这痴样,“噗嗤”一声笑道:“哥哥所叹,莫不是为那后生哥哥而生?”
罗凡一怔,登时面上通红,嗫嚅道:“你……你一个孩子家,怎晓得大人心事。”
秦玉把嘴一撇,道:“我猜的不对吗?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嘛,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小时候我喜欢邻家的素姐姐,我就当着很多小朋友的面大声告诉了她,她还不是高兴的很,说愿意跟我一块玩。”
说到这里,大是兴奋,脸上满是志得意满之色。
罗凡暗自苦笑,一脸的无奈,秦玉见自己的话颇不见成效,肃然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保管你转忧为喜,你信不信?”
罗凡见他一脸的神秘,好奇心起,问道:“什么秘密?”
秦玉反卖起关子来,不紧不慢说:哥哥可认识那位后生哥哥?”
“废话,当然不认识了!”当他说这句话时,脑中忽的掠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仿佛是儿时的记忆,但也只是稍瞬即逝,再无印象。
秦玉也不追究,说道:“你看那位后生哥哥长得如何?”
罗凡道:“自然是好的,尤其皮肤白皙,优胜女子,说话举止也斯文得很呢,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也是心智聪慧之人,心中似有所悟,但就是不知悟在那里,仿佛一个很熟悉的文字,本来随手就能写出,但到了下笔之时,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秦玉见他如此费神,心中早笑得打跌,说道:“你是大人,自然不能十分注意,实话告诉你吧,那位后生哥哥是女扮男装,应该叫她姐姐才是。”
罗凡登时心中一片雪亮,一拍大腿道:“果然不假,我初见她时就想,这人若是女子,那才合适嘛。”
说到这里,忽然脑中又隐隐的回忆起什么,一时那里理得清楚,随口问秦玉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时我跟她站在一块,见她笑的时候一抿嘴,以手掩口,像极了我小时候的玩伴素姐姐,又看见她耳朵上有针孔,定是女子无疑了。”
罗凡把拇指一竖,说了一声:“好样的!”秦玉得他夸奖,更是得意,又道:“我见她净偷眼看你,这才问你认识不认识她,既是不认识,定是见哥哥生得俊秀,她也动了心啦。”
罗凡即知道后生是个女子,心中怏怏之意顿消,笑道:“此言有理,果然有理……”
秦玉连叫“不羞不羞!”二人哈哈大笑。
笑罢,秦玉又道:“咱们要不要追去看看?”
“不可,大事为重,还是赶路要紧!”说着一拉马缰,改向西行。
秦玉对着他背脊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二人在马贩子处又买了匹大马,秦玉骑了,并配走去。
两个人穿州过县,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过了虢城,这一日已到了蕉城之外,眼看离皇城昊天,已经不远了。
秦玉毕竟年幼,一路颠簸,体力就有些不支。
罗凡看在眼里,一边为搬取救兵忧心,一边又担心秦玉体力,却又不能把他一个人抛下,真是左右为难。
正行之间,忽听得一阵铜锣声响,四下里自树林里跳出一伙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