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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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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钟夫人观看良久,同样认出了段儒衣的身份和居心,爱女心切,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反观罗凡与孟思媛这一边,相对来说,却比之那一对更加的凶险紧张,一个是步步紧逼,一个却只知闪躲,也就是说,只要罗凡稍有疏漏,便有穿胸破肚,横尸当场之险,所以格外的小心避让,不敢有丝毫大意。

站在一旁观战的秦玉几次都拔出剑来,想要上前帮哥哥解围,都被宫素琴劝住,她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儿女情仇,别人若是插手,只会越搅越乱,到不如让他们自己胡缠一番,保不齐还有转机。

众人一旁观战,固是紧张万分,而场中的两对冤家,也已到争斗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罗凡一味闪避,任是他再高明的身法,再悠长的气息,遇到孟思媛那般的打法,也有束手无策之感,而如果要让他与孟思媛动手,却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还想解释什么,可他想想对莫云蝶所做的一切,就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想想当时得知孟思媛死讯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如何的厌倦人世,可为什么得到了莫云蝶的温柔爱意,自己就不能自持了呢?如今孟思媛竟然好端端的活在人世,可自己已不复当初的自己,到底是命运的作弄,还是有意的安排?然而这些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孟思媛不会再接受自己,而自己的内心深处,却又不可能将她放下。

如果违心的与莫云蝶厮守一生,他能够确定,以目前的心境,断然不能给莫云蝶一个幸福的未来,他的内心矛盾极了,既不愿意伤害到莫云蝶,又不愿意放弃孟思媛,可就算是不愿放弃,因为一些必然的道德因素,他也知道,恐怕这一辈子也不能和孟思媛结成连理了。而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孟思媛,他又如何能放的下呢,所以他的内心是备受煎熬,无以名状的。

而此刻的孟思媛,与其说已经把她那种敢爱敢恨,嫉恶如仇的性格发挥的淋漓尽致,倒不如说她对罗凡已经完全的心灰意冷,她不再希冀拥有他了,就想一个残缺不全的宝贝,尽管自己如何的喜爱它,珍视它,但它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既然已经不属于她了,倒不如彻底的毁坏它,一了百了,她这样想着,手中的长剑自然而然,施展出最凌厉的攻势。

“哧”的一声,罗凡一不留神,肩头中剑,鲜血随即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袖,人群登时一阵动乱,有喜的、有忧的、有感叹的、有抓狂的、更有甚者,直接闭上了眼睛,以免看到罗凡血溅当场的样子。

罗凡中这一剑,反而精神一震,半天在脑中委决不下的问题,忽然间有了决定,“我又何必活在人世,受这无穷无尽的煎熬,倒不如死在她的手上,这样的话,我也心安了,她也不会再恨我了,岂不两全其美!”想到这里,故意的卖个破绽,“噗”的一声,这一剑不偏不倚,扎在他肋下要害,由于罗凡死意已决,根本未用内力相抗,所以这一剑刺得颇深,罗凡眼中露出灰败之色,紧紧地盯着孟思媛的双眼。

孟思媛也未料到这一剑会扎得如此结实,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又有一丝的不忍与凄婉,旁边观战之人无不吃惊,少年秦玉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哥哥!”青釭剑“哧”的飞出,“啪”的一声,将孟思媛长剑斩断,再看罗凡,肋下伤口处血流如注,身子一歪,遥遥欲倒,秦玉紧走几步,一把将他抱住。

伸出双指,连点他肋下及肩头几处大穴,以防他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再探手将罗凡体内短剑拔出,取出刀伤药给他敷上,却见罗凡面如金纸,连连摆手道:“四弟,你不要管,这是我欠她……欠她的,我愿意……愿意把命给她……”说着伸手推开秦玉,脚步趔趄的来到孟思媛面前,喘息道:“我知道你还不能解恨,咱们……咱们再来比过。”

却见孟思媛双眼一热,流下两行清泪,一瞬不瞬的盯着罗凡凝视良久,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死了,所以就忘记我了是吗?”孟思媛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叫,悲愤欲绝道。

“不是的,我……我不是故意的!”罗凡忽然想起与莫云蝶那一夜的温存,似乎并非完全出于本心,他忽然意识到,有很多的事情,好像冥冥中有人刻意的安排,而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没有人会相信他是清白的,他的分辨连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大错已经铸成,就连神仙也无法逆转,他现在的分辨,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只会伤害到两个人,一个是孟思媛,一个是莫云蝶,而莫云蝶岂非显得更加的无辜。

所以他又有些恍惚了,他的嘴唇蠕动着,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你和蝶妹妹成婚,不是你故意的,我那晚所听到的一切,也不是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说到这里,悲愤难言,手中断剑一挥,向罗凡颈中斩来。

罗凡把眼一闭,任她宰割,秦玉正要出手,却被宫素琴拉住,悄悄在他耳边道:“先不要急,我猜孟姑娘下不了手!”果然,罗凡等了良久,不见长剑及身,睁开双眼,但见孟思媛泪水涟涟,手中擎着断剑,只是抖个不停,却无论如何也刺不下来。

眼看平时快人快语,性格爽朗的一位孟女侠,今天却成了优柔寡断的平凡女子,这一剑该不该刺下,她当真是不能抉择,是啊!罗凡又有什么错,他有选择自己感情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他的这一特权,他辜负了她,可她还是爱他的,她怎么可以亲手杀死他呢,一股莫名的不舍笼罩着她的身心,她左右为难起来。

最后,“当啷”一声,她掷剑于地,一字字道:“好,我不杀你了,今天需把话说明,从此后你我各走各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要理我,不论有多长的时间,多么天大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找我,我发誓,一生一世不愿再见到你,哪怕只是再看你一眼,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希望你也好自为之,最好把我忘的干干净净,包括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一切,永远永远的不要再记得我的容颜,我也不会再记得你一丝一毫,你我从此以后,永远永远不要再见面了!”

这段话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她明明想表现的冷酷和决绝一些的,可她没有做到,她还是让他看到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可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她现在的确该走了,走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场,哭干自己所有的眼泪,然后任凭时间消耗掉自己的生命,让悲伤吞噬自己所有的一切……

她转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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