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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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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狗,逼迫良善女子,我就是专门来替天行道,杀你的。”段儒衣激愤道,想起师妹莫云蝶也有可能失陷在这里,受这匹夫的轻侮,胸中登时一阵义愤填膺,手中箫魂刀上下翻飞,尽往钟震天要害之处攻去。

钟震天挥舞单刀左挡右架,毫不示弱,但见刀光霍霍,箫影重重,二人斗了七八十招,钟震天单刀不顺手,便落在下风,正暗自着急,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断喝一声道:“住手,我来了。”但见火把高挑,一伙人如风走来,中间簇拥着一个人,正是那“红线女侠”方红妍到了。

只见她云髻高挽,罗带轻摇,显然是已经睡了,听见哄闹声,也顾不得梳妆整理了,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见段儒衣,不禁就是一怔。

段儒衣借着火把的亮光看去,忽然脸色一变,上前紧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声道:“师娘,孩儿儒衣有礼了!”方红妍认出是他,更是百感交集,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流泪道:“果然是我家儒衣孩儿,如今长这么高了,师娘差点没认出来!”

原来自方红妍离开神刀门,已有十多年的光景,当时莫云蝶只有八岁,而段儒衣却已十几岁,段儒衣幼年便跟随莫天绝,莫天绝待他一直视如亲生,更兼段儒衣幼时十分乖巧,聪明好学,深得莫天绝夫妇喜爱,方红妍膝下无子,内心深处,早已将段儒衣当成了她自己的儿子,当时离家出走时,不但记挂爱女,其实多年来对段儒衣的思念,也是与日俱增,此所以多年来虽是锦衣玉食,仍旧不觉得快乐的缘故。

当下与段儒衣久别重逢,那一番爱怜之情自不必说。

良久,二人这才止住悲声,吩咐众人散去,方红妍携了段儒衣的手,走向后堂客室,段儒衣见那秋儿姑娘早一声不吭的跑走了,钟震天却铁青着脸,跟在二人身后,便悄声对方红妍道:“师娘,你怎么在这里住,这庄主不是个好人,你还是随孩儿走吧,我传书给师父他老人家,叫他即刻南下来接你。”

“这……”方红妍脸上一红,顾左右而言他,问道:“你师父他还好吧?”

“很好啊!只是师妹不在身边,他便十分担心,派我到江湖上寻找师妹,呵呵!没想到师妹还没找到,倒是先与师娘碰上了,师娘,你知道师妹的下落么?”段儒衣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师妹就在庄上,一会我安排人把她叫来就是!”

“啊!”段儒衣大喜过望,“原来师妹是来找寻师娘,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又是怎样和钟庄主打了起来的?”方红妍问道。

于是段儒衣就把自己奉师命南下找寻师妹,如何听闻莫云蝶就在钟灵神秀庄,自己又如何三探神秀庄等情况说了,最后说他看到钟震天调戏丫鬟秋儿之事,那钟震天立刻矢口否认,极力为自己辩解。段儒衣见他不肯承认,急得他面红耳赤,说道:“你敢叫那秋儿来对证吗?如果她自己亲口说你没有欺侮她,我就无话可说了。”

方红妍冷眼看着钟震天的表情,眼中露出怀疑之色,钟震天不禁全身都是一震,暗暗着急,当即派人去叫秋儿过来,当面对证,不一会,果然有人将秋儿带来,段儒衣一把将她手腕拉住,急切道:“秋儿姑娘,你说,刚才你们庄主有没有欺负你,你如实说!”

那料那秋儿却连连摇头,跪在方红妍面前,流泪说道:“夫人可千万不能听信谣言,而对庄主产生误会,秋儿好好的,谁也没有欺侮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些话出口,段儒衣登时愣住了,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指着钟震天骂道:“好你个奸贼,肯定私底下做了手脚?“钟震天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对方红妍说道:“夫人,你可千万不能相信了这小子的话,他一定是得了那莫天绝的授意,故意来给咱们捣乱。”

方红妍见他说得诚恳,低头思忖片刻,也就不想再追究了,说道:“儒衣,你定是看错了,他不是这样的人!”段儒衣气得胸膛都快炸了,他忽然就明白了师娘和这钟震天的关系,心中不禁一阵悲哀,一边为师父感到不平,另一边又为师娘的处境感到十分的可叹。

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师父和师娘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可后来就开始争吵个不休了,他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令二人不和,但至少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师父师娘能够和睦相处,言归于好的。

没想到不容他从中调和,师娘便离家远行,十多年音信全无,而当他再次见到师娘的时候,她已经另嫁他人,他的心中是无比的失落和绝望,不知道师父得知这个消息的话,会有怎样的反应,然而他的心很疼很悲伤,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还好他终于找到了师妹,这是在悲伤和失望中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但接下来的一番对话,不禁又让他大吃一惊,同时感到万念俱灰,仿佛只有死去后才能消解这无比的伤痛,这是什么样一段对话呢?

“师娘,师妹现在还好吗?我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她一切都好,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事而对你的师妹有任何的成见,你们自小生活在一起,情同兄妹,确切的说,你们跟亲兄妹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亲兄妹还要亲,就算我现在不在家了,当初我和你师父,也是很欣慰的!”

“是啊,师娘怎么忽然提这事干什么,我和师妹的感情,我们自己最清楚,就是师娘和师父,在儒衣的心里,就好比我的亲生父母一般,儒衣一辈子也不能忘记,日后必定要报答二老的养育和栽培之恩。”

“孩子,你的心思师娘自然知晓,只是你师妹年岁大了,恐怕有些感情的事情,你还是不甚了解。”

段儒衣一惊,“师娘的意思,是说师妹对我的感情,难道只是兄妹之情,可师父很早就说过,他要把师妹许配给我的,难道师妹不是这样想的吗?”

“人的感情,都是会变化的,就像我和你师父一样,不瞒你说,我当初舍了你师父,嫁给了这位钟庄主,你当是我背信弃义,其实不然,你却不知在师娘没有离家出走之前,你师父已经在我之前爱上了别的女人,我这才气愤不过,负气而走的,所以关于感情的事情,是很复杂的,有些时候,完全不是你一厢情愿就能够如愿的,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师娘,师妹到底怎么了?”

“唉,我就给你直说了吧,蝶儿过几天就要嫁人了,婚期已经定下,新郎你大概也认识,就是渭城有名的世家公子,江湖上碎剑狂生费尤的弟子,名叫罗凡。”

“啊,师娘,这是真的么,师妹她是甘心情愿要嫁给罗凡吗?”他一下瘫坐在椅上,不禁回想起多年前渭城事变,罗凡单身闯连营,被自己和师妹二人截住,在师妹刀法优胜一筹得情况下,却伤在罗凡剑下,那一幕,他后来仔细回想,认为是师妹有意而为,难道从那时起,师妹就已情根暗种,而我,却做了多年的傻瓜,想到这里,他是无比的沮丧,当时就想死了算了,没有了师妹,自己似乎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最后,他没有见到莫云蝶,就悻悻的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店房,方红妍有心留他,可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心中也很伤感,遂就派人送他到店房,认识下路径,方便随时联络。当他回到店房后,孟思媛还没有回来,她又遇上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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