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奚临被傅准压在沙发上时,终于有些招架不住了,她费力地抵着男人的胸膛,喘气道:“我说学长,你见了我,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吗?”
从外表来看,还真难以想象傅准竟然是个对某方面欲望特别强烈的人。
果然,衣冠禽兽就是用来形容他们这些人的。
傅准以拇指摩擦着她光滑的下巴,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和穆深,似乎关系匪浅。”
“绝对没有比你和我的深。”
“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莫奚临说道,“或许等个两三个月,学长也就腻烦我了,那时候起,你根本就不会去在乎我的以后了吧。”
“……”
“难道我说错了?”
“莫奚临,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很讨厌。”
莫奚临:“……”
傅准放开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立马恢复到衣冠楚楚的模样,他带来的进口猫粮都堆在桌上。
莫奚临道:“学长,你买这么多猫粮,我家饭团就是吃到过期都吃不完。”
“我愿意。”
“真幼稚。”
傅准看着她,莫奚临从沙发上坐起来,抬头看着他,重复道:“学长,你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傅准还是那句话:“我愿意。”
莫奚临:“……”
男人幼稚起来,真的要命。莫奚临无语地默默说道。
傅准没有在她的公寓留宿,似乎真的只是来送猫粮,顺便欺负一下猫主人的,傅准出了门,莫奚临才想起来钥匙的事情。
“学长,你今天是故意气阿深的吧。”
傅准哪里有她家里的钥匙,分明是说给某人听的。
傅准道:“我气他做什么?”
莫奚临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你气他有什么意思,反正我现在根本猜不透你的心思。”说完,莫奚临丢去一个东西,傅准稳稳接住。
傅准看着掌心里,躺着一枚银色的钥匙。
“以后想来就自己来吧,不用每次都在大门口给我惊喜。”
傅准:“……”
看着傅准进了电梯,莫奚临才关上门,进屋。她走到阳台上,等着傅准的身影出现,过了大概两分钟,傅准驱车离开。
莫奚临还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夜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的笑容有些傻。
……
龙桁赶到时,手术已经结束。
这里是个没有惹眼招牌的私人诊所,诊所里只有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医生是个中年男人,面目看着不太和善,但医术着实高明。
龙桁叫他蔡敬。
蔡敬曾是某名医院的主治医师,因为一次医疗事故而被吊销了医生执照,在龙桁的帮助下,蔡敬才得以靠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诊所为生。
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龙桁的小儿子,龙至文,他走在路上时被人拿刀捅了,但好在没有伤在要害的地方,幸亏他反应快,躲得及时。
龙桁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龙至武在两年前的帮斗中被人杀死,现在只有龙至文还活蹦乱跳地活着,听闻龙至文被人暗中偷袭,奄奄一息之时,龙桁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待得到蔡敬肯定的消息后,他的一颗掉在嗓子眼的心才徐徐放下。
龙桁目光从龙至文身上移开,落在一直站在一旁,没有作声的女人身上。
……
莫奚临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神情看起来有些无奈。
龙桁锐利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地看了审视了一遍,蔡敬说道:“她是第一个发现二少的人,二少那时醒来了一会儿,就告诉她,让她把自己带来这里。”
龙桁道:“你瞧着挺眼熟的,像一个人。”
莫奚临:“……”
“莫宏是你的什么人?”
莫奚临道:“是我父亲。”
“这么说,李云娥是你的后妈了。”龙桁眼里闪现出危险的光芒。
莫奚临却并不害怕,她淡淡道:“她没资格当我的谁。”
龙桁道:“看样子,你和她的关系如传闻里的一样,水火不容。”
莫奚临眼神平静,默认了他的话。
龙桁的手下端来一把椅子,龙桁坐下后,示意让人给莫奚临也端了椅子,“莫小姐,请坐。”
莫奚临坐在他对面。
龙桁看了眼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二儿子,问道:“你看见是谁了吗?”
莫奚临点点头,“看见了,但不知道是谁。”
……
莫奚临听说B区的某条街道里有一家宠物玩具的定制店面,她很感兴趣,晚上吃完饭后,便开车去了那边。
刚从店里出来不久,就听到隔壁巷子里有打斗的声音,她向来胆子大,便走过去探头看了一阵子,之间五六个高壮的男人围殴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很快落了下风,被他们用刀放倒。就在他们要给予致命一击的时候,一声枪响鸣起,那几个男人如同惊弓之鸟,作鸟兽散。
莫奚临收起手机,待那些人跑远后,她才赶到男人的身边。
那男人正是龙至文。
龙至文已经奄奄一息了,却还在关心着奇怪的问题,他说:“你的……枪呢?”
莫奚临道:“手机里随便找的录音罢了。你伤的很重,我带你去医院。”
“别!”龙至文颤抖着手按住她,“不去医院,去……去那儿……”
……
到了“那儿”的时候,连莫奚临都有些呆滞了,但她无暇顾及太多,龙至文眼看着就要死了,再浪费时间,只怕她这罪名也洗脱不掉了。
蔡敬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将龙至文接进来后,诊所便关了门,连莫奚临也不能再出去。
莫奚临倒不慌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那几个人忙活,蔡敬是有真本事的,很快就把龙至文从阎王爷的面前拉了回来。
“请问您贵姓?”忙活完后,蔡敬摘下染满鲜血的手术套,淡淡问道。
莫奚临道:“姓莫。请问医生,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蔡敬道:“再等等。”
……
于是,莫奚临等来了龙桁。
莫奚临:“……”
听完来龙去脉,龙桁眉头深锁。
B区是他龙桁的地盘,平时大多时候也都是龙至文在看管,现在那群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儿子下手,显然不是一时起意,其中一定有着某种深意。
此时,龙桁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
除了他,还有谁敢在他的地盘上作乱?
莫奚临道:“当时那里没有路灯,那些人的身形看着也都差不多,但是其中有个人转过头来张望了一下,我还是看清了他的长相,别的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鼻子下面有个大黑痣,看着凶神恶煞的。”
龙桁的一个手下反应过来,“龙爷,是那些家伙。”
龙桁眼里迸射出狠绝的光芒。
莫奚临不关心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要做什么,她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饭团还在家中等着她。
龙桁道:“莫小姐,天色这么晚了,路上回家不安全,就在蔡敬这儿多待一会儿吧,等阿文醒了,让他好好谢谢你。”
莫奚临:“……”
龙桁站起身,深深看了眼蔡敬,说道:“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这里就交给你了。”
蔡敬点点头,“龙爷放心。”
莫奚临道:“龙爷。”
龙桁转身看着她,“莫小姐,还有什么事儿?”
“……”
“莫小姐放心,让你留在这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江湖人,行走在这世道上,总得小心些。”龙桁似乎怀有歉意,说道,“有得罪的地方,希望莫小姐多多理解。”
如此一来,莫奚临是真的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了。
在手机被龙桁的人拿走前,莫奚临别无他法,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回去,饭团不可以没有人照顾,于是便给傅准发了消息,让他照看饭团几天,然后不等他回复,就利落地关了机。
“莫小姐放心,咱们虽然没受过什么大的教育,但是起码的礼义廉耻还是懂得的。绝对不会翻看您手机里的任何东西。”那手下说道。
莫奚临道:“要看也无所谓,里面没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
大概一个星期后,龙至文悠悠醒转,迎面而来的,是莫奚临冷漠的脸色,好像是怪罪他竟然昏迷了那么久。
龙至文虚弱地笑了笑。
蔡敬见此,连忙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才徐徐松了一口气。
龙至文道:“你怎么在这儿?”
莫奚临道:“龙爷让我陪着你。”
龙至文:“……”
龙至文看向蔡敬,蔡敬低头恭敬地说,“二少,这位莫小姐作为您的救命恩人,在没有确保她的安全之前,龙爷不敢让她独自离开。”
莫奚临:“……”
龙至文咳了两声,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的家人想必十分担心。蔡敬,你着人送莫小姐回家吧。”
莫奚临看向蔡敬。
蔡敬道:“阿武就在门外,我让他进来。”
阿武就是那个备受龙桁器重的,龙至文的手下,也是收走莫奚临手机的人,看着倒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男人。
阿武进来后,率先归还了莫奚临的手机。
“得罪了。”
莫奚临将手机揣进包里,说道:“我现在可以走了?”
阿武道:“我送您。”
莫奚临摆摆手,“不必了,我——”
这时,另一个男人进来,对阿武说道,“武哥,外面来了个人。”
“谁?”
“傅家的二少爷。”
莫奚临:“……”
龙至文道:“是他?他来做什么?”
那人道:“他说,他是来找人的。”
说着,屋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莫奚临的身上,莫奚临面无表情,正欲出门去,龙至文却道:“等等,莫小姐,想必那傅二少爷是找你找得很急切了,我想请他进来,说明缘由,以免以后有什么误会。”
莫奚临笑了笑。
这里哪里有她选择的余地。
阿武将傅准迎了进来。
傅准看到莫奚临明显憔悴邋遢的模样,眉头深深地锁着,他看着那床上躺着的人,曾经他和龙至文有过几次照面,龙桁费尽心力地想把自己的产业往白道里拉,自然少不了拉拢一些商业巨头。龙至文跟着他征战,和傅准也说上过两句话。
龙至文道:“傅二少怎么找到这里的?”
傅准道:“这很难吗?”
难得的,傅准也有些情绪了。
龙至文笑了笑,安抚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周到,不曾想傅二少会担心至此,实在是不好意思,好在莫小姐在这里也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否则我当真是没法儿跟您交代了。”
傅准道:“我可以冒昧问一句,龙二少这是怎么了?”
龙至文摆摆手,说道:“时运不济,被人暗中偷袭罢了。多亏了有莫小姐的搭救,否则现在也不知道葬在了那块儿地里。”
“原来龙二少答谢人的方式,就是将人放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阿武道:“傅少爷,这其中的误会——”
“闭嘴。”龙至文道。
阿武怏怏闭上嘴。
默默无声地出门去。
傅准道:“龙二少,您是个聪明人,如果还有彼此合作的念头的话,不妨把眼睛擦亮些,不要误伤了人。”
龙至文点点头,“这的确是我的错,莫小姐,对不住了。”
莫奚临:“……”
傅准牵着莫奚临离开诊所,莫奚临几乎是被他塞进车里的。
莫奚临道:“你到底在生谁的气?”
傅准道:“你觉得你很无辜?”
莫奚临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她闻到了自己身上某种不可名状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傅准嫌弃的表情也正说明了这一切。
莫奚临道:“有话咱们回去慢慢说,先让我把自己收拾干净,行么?”
傅准发动汽车,直接开回了他的家里。
莫奚临皱眉道:“我在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
傅准却道:“下车。”
莫奚临根本拿他没办法,叹气,下车。
进了屋子,傅准将人推着进了主卧的浴室,连换洗的衣物都还没拿,莫奚临站在花洒下,第一次觉得洗澡是件如此舒服的事情。
不过……要是没有傅准在那儿咄咄逼人就更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