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横生变故,外面的卫士已经点亮了灯烛。女刺客被一群彪悍的卫士围困,但依然在做困兽之斗。她剑法极高,一连击杀三名卫士。
李默转身取来佩刀,大步准备出去时。
一颗头颅蓦然腾空而起,一条血箭溅射在锦屏上。
有人潇洒地斩杀了刺客,优雅地收回她自己的兵器。
李默踹倒锦屏。
看到了一身劲装,做男子装束的萧凤安。
早在他南征江都时萧凤安就外出修炼,至今方归,而且来的正是时候。
“你太大意了,明知她有问题,为何还放她近身?”萧凤安蹲下身,扒开女子的衣领,在她性感的锁骨上发现了一枚奇怪的印记。
“她叫沐风,是名佩玉杀手。”
佩玉杀手是山河盟里一种比较特殊的杀手,他们的战绩与玉牌令杀手不相上下,但手段和资历略逊,但即便如此也仍是极其凶悍的存在。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不怎么样,那是因为她尚未得到刺杀的命令,而且她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急着脱身罢了。”
“是吧,这个佩玉杀手武功很高吗,剑法似乎不错。”
小七还是不大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有什么大本事,她的剑法的确很精妙,但适合近身刺杀,一旦失去先机,她就归于平庸了,似乎并不难制服。小七有信心认为即便是萧凤安不出现,他们最终也能制服这个女刺客,当然可能要多死几个人。
萧凤安只是哼了一声,懒得跟他多说什么。
李默没有在此多做停留,白玉兰的身份他一早就知道了,之所以迟迟引而不发,就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但这个人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一直隐忍不动。
皇帝北伐在即,他失去了耐心,所以选在今晚叫破。
他浑身披挂精甲,胸口更添置了护心镜。白玉兰虽然得宠,但进入王府时仍然要接受近乎变态的搜查,她能藏的武器不多,金钗、玉簪什么的蘸毒之后也可以做武器,但太过脆弱,只能一击致命,所以在心口设防是很明智的。
这副精甲是萧凤安为他量身打造的,虽然防护力很强,但也很限制他的自由,绑的他很不舒服。
黄素被带了过来,趴伏在地,瑟瑟发抖。
李默道:“念你迷途知返,临阵起义有功,饶你性命。”
黄素叩首道:“万请晋王收留,否则奴婢死无葬身之地。”
小七道:“想留下是吧,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区区一个佩玉杀手不够分量啊。”
黄素忙道:“我懂,我懂,我招,我招。”
小七这便吩咐人把他送给范栗,好好去讯问,当然他心里也明白,黄素这样身份的人不会知道太多的东西,但既然李默不想杀他,那至少要给外面一个交代吧。
听松阁被血污弄脏了,清理需要时间,李默去了萧凤安的院子。萧凤安亲手帮他解除贴身精甲,然后就被他紧紧地抱住了。
离别一年,再次嗅到熟悉的体香,她有些迷醉。
温存了一阵,萧凤安轻轻推开他,望着他的眼睛,带着一丝嘲讽。
李默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凤安道:“真相是什么?”
李默沉默了一下:“有人不能容我,希望借韩江上的手灭了我。韩江上不傻,让他们拿出诚意来,所以就有了刺客,但这只是个幌子。”
萧凤安嘲讽道:“所以你连夜就跑了?”
李默耸耸肩:“江都都是他们的人,我留着等死吗?”
萧凤安道:“就这些?你回避了什么?”
李默道:“你怎么也跟她们一样,事情当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萧凤安仍面带嘲讽道:“那真相究竟是什么?”
李默着:“卢连碧是东皇城司训练的刺客,她被长安收买。当然外面的传言也非完全错误,有一点是真的,她的确是利用色相来害我。”
萧凤安仰起头,面带微笑:“果然是用牙齿?”
李默道:“一个弱女子,只受过短暂的训练,身边没有任何利器,她凭什么刺杀我?!”
萧凤安道:“你还是没回答我,真的是用牙齿?”
李默苦笑:“是,她的确是用牙齿伤了我,但伤的不是那里。”
李默卷起袖子,把手臂上的一道咬伤伤痕展示给萧凤安看。
萧凤安淡淡一笑:“先机已失,她的任务失败了,你却没有杀她?为什么,这一幕是你们演的双簧?”
李默摇了摇头:“咬伤不重,但她指甲缝里的毒药着实厉害,我差点没命。”
萧凤安皮笑肉不笑:“她用的是‘极乐散’,准确的说那不是毒药,而是助兴的药。只不过这药有个很凶险的地方,它会阻止血液凝固。试想一下,你们一面欲死欲仙,一面血流不止,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你就没命了。”
李默打了个冷战,想想那晚的癫狂仍然心有余悸。
“但即便你中了毒,也仍然有机会杀她,她毕竟是个弱女子,你为什么要放过她?”
“她是卢飞燕的妹妹,而我终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李默试图去轻薄萧凤安,得到的却是雷霆风暴般的反击,他手腕被扣住,胳膊被拧住,一瞬间就败下阵来。
李默呲牙咧嘴道:“我知道我有错在先,坏了辛福根,但你也没必要下此狠手吧。”
萧凤安冷冷地说道:“你还有脸说出来,服了那么多极乐散,没死是你的造化。”她丢开李默,指缝里忽然多了长短粗细不等的六枚钢针,每一枚钢针都泛着湛蓝的光芒。
“本来我半年前就能回来的,为了你才多耽误了半年。跪下。”
李默惊道:“什么?”
萧凤安晃了晃手中的五枚钢针:“你有一次机会,成则威猛如少年,败则一蹶不振。”
李默道:“你这针灸术,只学了半年?”
萧凤安道:“早年学艺时曾学过,多年不用就荒废了,为了你才重新拾起来,你放心,我至少有四成把握。”
“才四成?!”
“你怕了?你若怕了,可以继续去吃庸医的药,祝你早日康复。”
李默叹了口气,苦笑道:“他那药若是有用,何不留着他自己用?还轮得着我?”
“那你还等什么?”
李默无奈,只得把牙一咬,就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