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桧嘿道:“陈敏、赵申功、万世忠、马三哼、寥敬忠都是当世良将,凭你几句话就全扫平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宁是敬道:“赵申功其实已有归化之心,也是个明白人,用他牵制万世忠是可行的。至于陈敏父子,虽会练兵,但在军中羽翼不多,亲兵不过三千,再折腾,又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马三哼和寥敬忠我同意默之的见解,索性派人刺杀了了事,这两个老儿一味的愚忠,十分碍事。”
宁仁功道:“现在要紧的是陈敏,这可是心腹之患,必须有个妥善的办法。”
宁桧问李默道:“你不是说要诱捕他父子吗,你怎么诱捕,你跟他们很熟吗?”
李默道:“这事还得仰仗总管您啊,后日是您七十岁大寿,他们不该来为你祝寿吗?”
宁桧勃然大怒:“李默,你——”
宁桧当然有理由发怒,人生七十古来稀,好不容易搞一个七十大寿,还要见血光,宁桧想想就郁闷啊。
宁世书笑道:“四叔不要生气,您只管做您的寿星,捆人的事我们来办,保管替你办的妥妥帖帖。”
宁是敬微笑道:“这是目下最简便的法子,擒贼先擒王嘛。”
宁是恭咳嗽了两声,也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被老头子一瞪眼,吓得没敢吭声。
宁是勤淡淡一笑,道:“那就委屈四叔了。”
宁桧道:“既然你们都认为可以,我没意见。”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众人继续商议如何让萧陞主动退位。
宁是敬道:“瑞安最近跟他走的近,你说说看这个人会主动退位吗?”
陈瑞安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个死硬派,想让他退位我看很难。我们是不是应该从太后身上想想办法。”
宁桧嗤地一声冷笑:“王皇帝尚且拿他没办法,你自问比王皇帝如何?”
李默道:“此一时彼一时,王顺德时代,萧陞在外面,她有指望,现今萧陞在宫里。”
宁是谨道:“若是硬逼不行那就给她一点甜头,我看可以用几顶乌纱帽收买嘛。甚至在梁帝退位后还可以保留她的太后封号,待之以国母之礼。”
宁是恭笑骂道:“哥,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大梁都完蛋了他还能做太后?”
宁是敬道:“理由不难找到,叫学士院的学士们多翻翻典籍就是了,我看这买卖做得。”
宁是勤点头认可。
议定了这件事后,宁是敬道:“称帝建国水到渠成,现在大伙议论议论建国之后的事。关中局势大定,洛阳方面暂时无力西犯,现在的忧虑主要是北方,突厥肯定会趁火打劫,南面汉中也是个威胁,倒不是怕万世忠打到长安来,而是担心他投奔萧克磨。此外就是河东,萧健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有所动作。最后就是丰州,老王家白白失去了取灵州的机会,现在后悔的不行,会不会趁新朝初立的艰难时刻再度兴兵侵犯,是很难说的事。”
众人就这些难题议论了之后,达成了一致看法,最后请宁是勤定夺。
宁是勤没有再啰嗦,而是直接做了分工:陈瑞安负责文案和程序上的事,萧家皇帝怎么退位,新皇帝怎么登基,怎么昭告天下,一应程序上、文学上的事都由他负责。
宁是谨负责安抚百官,确保朝堂百官的顺利过渡。
宁是敬负责解决寥敬忠和马三哼,稳定长安。
傅有德、宁世检负责诱捕陈敏父子,解决掉羽林军中陈家父子党羽。
宁桧负责登基前后京师粮草和布帛供应。
宁是恭负责登基后皇亲国戚、百官和军队的赏赐款的筹备。
李默回宁州坐镇,既要盯住萧健又要看住丰州,同时还要警戒草原动静。
宁世书配合宁世让严密监控朝中百官。
宁是勤又密调傅西山、陈应人、徐木等人进城,准备起事。
宁是勤入主长安后,宁家人纷纷上位,宁桧公开的身份是大梁的太常卿,又是宁是勤的叔叔,他的寿宴,寥敬忠、马三哼、陈敏等人循例是要去道贺的,但寥敬忠和马三哼都是官场老将,嗅觉何其敏锐,二人双双推辞有病,派家人送上重礼本人却不肯露面。
宁是敬见状便唤醒了潜伏在二人府中的卫府杀手,刺杀了二人。
至于陈敏虽然打仗是把好手,但显然搞阴谋诡计还是嫩了点,父子俩一起来给宁桧祝寿,一进门就被傅有德、宁世检给捆了起来。
马三哼一死,他的三千精兵就成了打不响的哑炮,但寥敬忠的监门卫还是挣扎了一下,宁是敬趁机血洗监门卫,将这支皇宫卫队彻彻底底换成宁家人。
陈家父子被诱捕后,军中余党立即发动叛乱,数千大军攻打河西兵马大元帅府,一度攻破正门,但很快被傅西山、陈应人、徐木三人围歼,三人平定叛乱后又杀入羽林军大营,一口气杀了四千人。
至此,长安城内已无对手,禅让的条件已经成熟。
宁是谨和陈瑞安跟皇太后马氏谈判了一夜,终于逼迫马太后答应下诏废黜萧陞。
大梁兴隆十二年九十月间,皇帝萧陞连下三道诏书,一面罪己,自贬,一面颂扬夏王宁是勤的功德,加官进爵,参拜不名,剑履上殿,位极人臣。
京中百官在冯布的带领下前往天下兵马大元帅府请命,请求宁是勤即皇帝位。
宁是勤惶恐,称病辞职,闭门不出。
宁是勤的退让更激起百官、百姓的劝进热情。
百官连番上表,请皇帝退位。
九月二十日,扶风人张舜天骑驴进京,向京兆尹闫安尊献上被萧陞弄丢的玉玺,闫安尊令其披红挂彩游街,赏金千两,以示褒奖。
天下臣民这才知道,未央宫里坐着的那个皇帝其实早就被上天抛弃了,一个皇帝连玉玺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坐天下?
隔日京中就传来马太后斥责皇帝的桥段,说京兆尹闫安尊捧着玉玺进宫奉还,皇帝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职,竟然不承认玉玺是真的,百般抵赖不肯收。马太后闻言,勃然大怒,当众斥责了皇帝,骂的皇帝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太后盛怒之下骂皇帝说:“汝家气数已尽,不配为天下主。”
这话一传开,众人皆知萧梁江山不久。
果然,到了十月初八日,萧陞下退位诏书,禅让皇帝位于太师、天下兵马大元帅、上柱国、夏王宁是勤。
宁是勤三辞三让,奈何天命所归,不得不从。
祭天告地,继皇帝位,立国夏,建都长安,改元更始。
尊宁威为皇帝,上庙号太祖。
尊宁瞻基为皇帝,上庙号世祖。
尊宁威妻傅氏为太皇太后。
尊生母赵氏为皇太后。
册立曹氏为皇后。
封宁是敬为齐王。
改宁州为北都,以横山王宁是真为留守。
封李默为定安侯,授镇北将军,宁州督军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