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是见过面的,在汜水县,你装扮成苗万山的人进厅事堂行刺,失手后受伤,出不了城,你师父来找我,我帮过你们的。”
“这个时候拍马屁你不觉得晚了吗。”
“你承认是你杀了苗万山?”
“那又怎样,你要为他报仇。”
“你在说谎,以你的武功,纵然偷袭成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是你师父慕容秋清杀了苗万山,而你是受了她的牵累,我没说错吧。”
“那又怎样?”
“……没什么,你是一个好姑娘。”
李默说完,开始用腰带捆缚她的双手。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我听人说,做你们这行的,有个规矩,夺童贞者有三次免死的机会。我想试试。”
“你,卑鄙。”
她奋力挣扎,但一点用都没有,李默压在她的身上,重的像座山,他一只粗壮的手蛮横地捂住了她的嘴,另只手粗暴地扯开她的亵裤……
她嘶声惨叫,却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她奋力挣扎,却一动不能动,他一边用强一边说:“别怨我,这是为了帮你,若是你干干净净的出去,他一定会生疑的。”
一盏茶的功夫后,李默放开她。
她的泪已经干涸,疲累的像团烂泥,痛苦的彻心彻肺。
李默撕碎了她贴身穿的绸布小衫,窝成一团,揣进怀里。又缴了她的玄铁匕首,这才解开捆缚她的腰带,将自家的外罩丢在她身上。
“裹上它走东门,在那等我。”
这便心满意足地出了帐篷,
抬头就看到了王雄诞,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王雄诞亲热地搂着李默的肩头,挑起了大拇指。
李默叹了口气,解释说:“其实我……”
王雄诞截断他的话头:“人之常情,这不丢人。”
抬头却见那小卒裹着李默的衣袍,捂着脸,低着头往东门跑。
东面是李默的营盘,王雄诞明白了,这是两个人对上眼了,要长相厮守的意思。
便大方地说:“就当哥哥的一点心意,尽管拿去。”
王雄诞大营的辕门内,萧凤安裹着李默的衣袍蹲在走马道上,深深地低着头。此处距离延州内城不过一里地,夜晚的大营戒备何其森严,哪容得她随意出入,若非她裹着李默的袍服,守卫早已将她射成刺猬,剁成肉酱了。
李默招呼她同乘一匹马,萧凤安贴着他的背,搂着他的腰,跟着他进了卫府新军大营。
小七早一步回的大营,他是被人抬回来的,催吐之后,喝了醒酒汤,人是清醒了不少,但胃里仍然难受的要命,就坐在营门口吹风。
“哟,你还把人带回来了。让我瞧瞧。”
李默没理他,打马直入自己的营帐,一时把随从都赶了出去。
萧凤安裹着李默的袍服开始参观他的寝帐,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惨笑道:“你以为我就这么算了?”
李默道:“这里很安全,你杀了我,拿着我腰牌走,他们是不会拦你的。”
萧凤安狞笑了一声,抖开李默的袍服,将一口军刀架在了李默的脖子上,这刀是李默的佩刀,进门的时候解下来挂在兵器架上,不知何时被她顺了去。
她手腕轻轻一抖,李默的脖颈上就多了一道伤口,血顺着脖子往下流。
李默凝如石雕,一动不动。
萧凤安笑了,撤了刀:“你运气很好,我们这行有个规矩,夺我贞操者会有三次免死,但我决定破个例,我今晚放过你,以后再让我遇见,我定取你性命。”
李默笑道:“不要随意破坏规矩,这样不好。”
他叹了口气:“其实做刺客并不容易,如果你就此退出,我可以负担你的下半辈子,我是认认真真的。”
“好啊,那我就杀了宁樱,等你来娶我好了。”
然后就是大眼瞪小眼,一直瞪到小七端着一杆火枪进来。
“傻妞,别欺人太甚。今晚是你自己蠢,我哥不这么做,你就死定了。王雄诞岂是好糊弄的。你的两个同伴就是死在他手里,听说一个被剥了皮,另个被零零碎碎割了三百刀。”
“你闭嘴。”
“好好,我闭嘴。”
小七妥协了,她的眼眸赤红如血,十分骇人。
李默拿了一盏茶给萧凤安:“顾将军的死或者是个意外,或者被人谋害,但绝对跟我没有关系,你的同伴不是我杀的,今晚我轻薄你是为了要救你,但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找我报仇,我随时恭候。”
“我萧凤安今生今世不杀了你,生不能为人,死不能投胎。”
“好大的口气,你想杀谁就杀谁,你是天王老子啊。”小七被她的嚣张和傲慢激怒了。
他没有表面喝的那么多,但也醉的不轻,持枪的手甚至有些发抖,这个状态,萧凤安有十分把握擒住他。
但她没有那么做,她混入军中并不是想刺杀李默,而是调查杀害姑父顾永清的凶手,但她的两个同伴陷入王雄诞的大营,这迫使她不得不易容混进去救人。
但她去迟了一步,那两个人投毒杀王雄诞不成,已经被王雄诞的兄弟白小三虐杀了,她恨死了王雄诞,发誓要报仇,所以不顾风险闯入宴会大厅,伺机行刺,但王雄诞谨慎多疑,她根本无法靠近,倒是李默为人随和,容易接近一些。
所以她杀了服侍李默的小卒,假扮成佐酒者,伺机下手。可惜功亏一篑,她的身份竟然被李默识破。这个无赖不仅坏了她的计划,还无耻地玷辱了她。
在王雄诞的大营里她一度心灰意冷想自尽,但现在她想开了,自己的身体可以被强敌玷辱,但意志又怎能被他打垮。
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像她父亲那样的刺客,但没人看好她,原因之一就是她的性格过于柔弱,要想成功她就必须改变自己,把磨难当成历练,把苦难变成奋进的动力。
她决定忍。
她不再恨李默,而且按照规矩还放了他一马,但她决心已定,下一次遇见他,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种情形,她一定杀了他。
不杀了他,她就不能破茧而出,获得新生。
林哥儿走了进来,看了眼萧凤安,对李默说:“都准备好了。”
李默就对萧凤安说:“你是一个很勇敢的姑娘,他日必成大器。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们离开宁州。”
“你真的要放我走。”
“你不走,留下来给他做媳妇吗?”
“你——”
萧凤安的怒意一闪即逝,她的脸上绽出了微笑,她是个很美艳的姑娘,笑的时候面如三月的桃花。“桃花姑娘”微笑着在她的必杀名单上又添了一个人的名字——李道远。
“你们兄弟全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我会一个一个地杀了你们。”
她是含笑说这番话的,像是再开一个无聊的玩笑。
但李默的心里却滑过一丝寒意,这个女子恨死自己了。
……
延州内城北,铁旗营防区,夜半时分,李道成正在巡夜,忽然见到几个模糊的身影自北而来,忙喝道:“口令?”
却听小七道:“口你个头,是我?”
李道成分辨出是小七的声音,让左右放低枪口,问:“你怎么来了?”
小七一身黑衣,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是李默,另两个,一个是林哥儿,还有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卒,神情镇定,面带微笑。
她的笑很邪性,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李默和小七身着深色便服,不愿多说一句话。
李道成会意,指挥人搬开鹿柴,放李默一行人过去。
穿过死人堆和碎瓦砾,李默停在一处倒塌的房屋前,那房屋背着城墙而建,看规格是一个大户人家,可惜,现在只剩下一面孤零零的墙。
小七学了三声夜枭叫,废墟里顿时跳出来四个人,为首一个黑衣少年扯下面巾责怪自己的妹妹道:“你怎么回事,说了天黑就回来,你逞什么能?”
责怪中满含着关切,但很快他的声音就僵住了:“凤安,你……”
他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他的妹妹萧凤安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要潜入宁州军营去查访姑父顾永清的死因,去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却是四个人,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
“哥,你别大惊小怪的,他就是李默,说要跟你谈谈。”萧凤安平淡的语气里藏着一丝古怪,萧炎顿时心生一丝不祥。
萧炎错愕地望着对面那条壮硕的汉子,嘿然冷笑道:“你就是李默,你胆子可真不小。”
李默笑道:“若论胆魄,令妹凤安姑娘才是真正的胆大包天,夜闯我军大营,竟要单枪匹马干成一件伟业。”
萧炎嘻嘻一笑:“结果如何?”
结果其实就摆在面前,他妹妹萧凤安行动失败,落在了李默的手里。
他父亲乃是赫赫有名的神机将军萧佩,不过这位萧大将军精通的不是阵战破敌术,而是背后暗杀术。受他父亲的影响,兄妹二人也学了一身诡奇的本领,这才有了萧凤安夜袭宁州大营的传奇故事。
传奇虽然豪迈,但失败总是凄凉。
萧炎忽然愤怒了起来,妹妹的异常证明她在李默的手里遭受了极大的屈辱。
“你既然拿住了我妹,为何又送她回来,你有何企图?”
“萧公子快人快语,爽快。我来跟二位做个交易:延州城已经守不住了,明日不破,后天也必破。届时生灵涂炭,二位又焉能幸免?宁州之主久慕萧将军的威名,只恨无缘结识,敬慕尚且不及,又怎敢加害两位。两位若是愿意留下,自然是宁州的贵宾,若是不愿,宁州也应尽地主之谊,礼送出境。”
萧炎冷笑道:“李将军好大的口气,延州几时成了宁州的地盘了。想让谁留就让谁留,想让谁走就让谁走。若是我们不走呢。”
李默道:“我相信两位是聪明人。”
他掏了两块令牌放在廊下石础上,转身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