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褚兴也接到了姚仲平的飞鸽传书,看了书信后,褚兴却连死的心都有了。
姚仲平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尽快同梁山主帅谈判,让梁山军队撤回函谷关,可问题是人家梁山主帅根本不跟你谈啊!
连面都见不到,还怎么让人家撤兵,更别说牵制了,他得有那能力才行。
正在大帐内苦思策略的时候,忽然手下来报,梁山军队要发动进攻了。
褚兴吓了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梁山有两万铁骑,而他营中的骑兵加起来也不足两千,靠什么跟人家打啊!
忙传令紧守营寨,任何人不得出战,违令者斩。
吩咐完手下,褚兴也急忙披挂整齐,带着手下亲兵来到营寨的栅栏处,他要看看梁山大军是什么规模的进攻,也好分析梁山军队的真正意图。
此时营外已经响起隆隆的战鼓声,褚兴站在了望台上向外望去,却见梁山军队中推出了几台投石机,不过并没有步兵相随,只有一队三千左右的骑兵在一旁保护。
见此情景,褚兴不由一头雾水,心说梁山军队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想凭这点人攻破我的营寨不成?
中原军队注重防守,西军常年面对西夏,虽没有太大的建树,这防守能力是没得说的。
褚兴为了防备梁山军队袭营,什么床弩、神臂弓、投石器等等防守武器都没少准备,刚刚又调集了三千弓箭手候在栅栏后,只要梁山军队敢进攻,保准可以让梁山军队碰个头破血流。
只可惜梁山军队根本不是来进攻的,投石机在弓箭的射程外就停下了,然后梁山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填装、发射,仿佛是在训练一般,一点紧张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梁山军队不紧张,褚兴却紧张的不行,早听说梁山火器厉害,这投过来的不会是那传说中的轰天雷吧!
眼见梁山军队投出的弹药已经飞上半空,褚兴急忙喊起来:“注意隐蔽,准备好灭火之物...”
西军也都是久经阵仗,见投石机投出的东西飞过来,很自然地全部举起盾牌,这样就在士兵上方形成了一面防护墙。
这样的防护墙对石块肯定作用不大,但谁都看出梁山士兵投出的不是石块了,而一般的东西也很难对有盾牌防护的士兵造成伤害。
“嘭、嘭...”
数声沉闷的响声过后,盾牌下面的士兵忽然发现梁山发射过来的东西不但没有一点力量,竟然炸裂开来,随即无数纸张漫天飞舞起来。
更让西军困惑的是,梁山军队在发射了两轮这样的弹药后,就收拾收拾撤走了。
危险解除,士兵们下意识地捡起那些满地都是的纸片,然后有认识字的士兵就磕磕巴巴地读起来。
“西军的弟兄们,姚仲平串通褚兴害死老种帅,逼小种帅自焚,又抄了种家老宅,简直禽兽不如,不要再给他们卖命了,梁山大军不忍汉人兄弟自相残杀,才始终没有发动进攻,你们可以不信我们梁山军队说的话,但程万里将军很快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他会向弟兄们说明一切...”
这些内容在褚兴的军营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营都快开锅了,而当褚兴明白过来,派人收缴传单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传单的内容已经传遍了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让褚兴感触最深的就是士兵们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冷漠、鄙夷,甚至还有仇恨的。
要知道这支军队可是姚仲平一手带出来的,可这也改变不了士兵是西北人的事实,种家经营西北五代,期间不知有多少人受过种家的恩惠,又岂是姚仲平一个半路出家的能比的?
传单的内容褚兴也看了,在惊疑梁山消息灵通的同时,他也知道,一旦程万里赶过来,那他才是彻底的完了。
褚兴显然也是个果决人物,发现事情不妙后,在当晚就带着自己的两千亲信,悄悄离开军营,直奔秦州狂奔而去。
褚兴在接替了姚仲平之后,曾对梁山将领做过一番调查,对梁山将领那些五花八门的绰号,即新奇又觉好笑,什么这个神、那个鬼的,都是一群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啊!
褚兴却没想过,一个人的绰号肯定和他的行为特点有关,就比如说朱武,朱武的绰号是神机军师,真以为这个绰号是白叫的吗?
褚兴大营的一举一动,早在朱武的严密监控之下,所以褚兴这边刚有所举动,朱武那边就动了。
梁山士兵平时的伙食最重视营养搭配,而这种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最明显的就是夜视能力要远高与同时代的人,更何况追击褚兴根本不用隐藏行迹。
一万梁山铁骑,在大刀关胜和双枪将董平的率领下,高举火把,分两路向褚兴追了上去。
这是真正的万马奔腾,马蹄落地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震得人喘不上气来。
褚兴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开始连火把都没敢点燃,所以走的并不快,当他们听到身后的闷雷声,回头望去的时候,不由都被吓得手脚酸软,很多人甚至都快从马背上掉下来了。
只见身后不远处,两条火龙正飞速地向他们扑过来,无边无际的火把,让夜空中的星星都黯然失色。
褚兴大营的士兵也被惊醒了,可当他们看到营外的景象时,也都吓傻了,他们从来没想过大军在夜间出击,会造成如此骇人的声势。
别说褚兴逃跑时没告诉营中的士兵了,就是告诉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有人敢出去救他。
褚兴身边的亲信们同样没了斗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向着黑暗处狂奔而去。
褚兴也同样一个想法,那就是跑的越远越好,这时候的他,那还顾得上亲信们有没有跟着,他自己先逃了再说吧!
问题是他跑得了吗?墙倒众人推,褚兴想甩开大队自己逃,以为那样能逃的快些,可被他甩掉的那些侍卫亲信们,在被梁山大军追上之后,就直接替梁山大军指明了他逃跑的方向。
褚兴也真是玩了命了,一直跑出六七十里,才被梁山大军追上。
这家伙还心存幻想,觉得梁山将领不会太难为他,得说他确实猜对了,朱武确实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动他。
第二天天一亮,留守大营的西军将领就向梁山大军投降了,又过了一天后,程万里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程万里原本驻守在洪州,因为要随小种帅出征,所以就把军队都带过来了,洪州虽然还有些军队,但程万里知道,那两千多手下,在姚仲平的军队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要想收拾姚仲平,只能找梁山、找晁訾。
所以在听说梁山已经出兵后,程万里就没有回洪州,而是直接来找朱武了。
襄阳那边的探子早就把程万里的行踪禀报过来,要怎么朱武会知道他能来呢!
程万里不是第一次看到梁山军队,可当他身处梁山与西军大营之间的时候,还是不由从心底发出阵阵感叹。
一面军容严整,战意盎然,一面无精打采,高挂白旗,这还是叱咤西北的西军吗?
现在已经没心思想那么多了,先给种帅报仇再说吧!
来到梁山大营外,通报了姓名,朱武倒也没摆架子,直接命人把他请进中军大帐,直到程万里走进来,朱武才起身相迎。
“程将军,久违了,常听我家殿下提起将军,快快请坐,来人,上茶”
朱武能做到这些,已经很给程万里面子了,现在公孙胜不管事,梁山上下除了晁訾就是他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若依程万里从前的脾气,他肯定也是受不了的,记得初次见晁訾的时候,晁訾可都是迎出门外的。
无奈英雄气短,程万里也不是傻瓜,知道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向朱武抱拳道:“朱军师就无需客气了,老程性子急,有什么说什么,既然你们已经出兵,程某想问问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何处置我西军的兄弟?”
快人快语也好,省得多费口舌了。
朱武直接道:“既然两位种帅已经不在,按照殿下的旨意,西军并入梁山大军,程将军与其他西军将领官职不动,不知程将军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听了朱武的话,程万里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西军并入梁山大军没问题,但可不可以保留我西军的番号,以慰种帅的在天之灵”
朱武笑了,道:“程将军的忠义,朱某佩服,不过我觉得西军的番号并不重要,我们应该在边关以及种帅的家乡,为种帅建祠堂,世代受香火供奉,让后人能永远铭记种帅对西北做出的功勋”
朱武这么说,就等于是否定了西军的说法,以后天下只有梁山大军,单独弄出个西军算怎么回事?
朱武在说第一句的时候,程万里浓眉一挑,似有话要说,不过听了朱武后面的话后,却又平静下去。
程万里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知道如果朱武现在答应他,今后也指不定会有什么变化,而现在把话说明白了,一是显得朱武磊落,同时也算是对西军的一个保证,就是保证不会抹去种帅在西北的影子。
沉吟片刻后,终于道:“好吧!西军的事,我来解决,接下来,大军是不是可以开往秦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