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晁訾的婚讯传出后,青州是一天比一天热闹,别人且不说,继完颜宗翰送过礼物后,吴乞买竟也派人送来一份厚礼,而且还附带了一封信。
在晁訾想来,吴乞买写信的目的不外乎劝降,可这次他错了,信的内容居然是秦桧到会宁之后的谈话内容。
信的大意是大宋皇帝愿与大金成为友好邻邦,不要在兵戎相见,同时希望金国能出兵帮助大宋剿灭梁山贼寇,作为回报,大宋愿意割让河北之地,两国以黄河为界,重新划定国界云云。
这些话是徽宗秘密嘱咐秦桧的,秦桧连赵构都没告诉,却不想被吴乞买当成礼物送给晁訾了,其用意不言而喻。
之前徽宗调王彦驻防兖州,太原却不派兵补充,晁訾就觉出问题不对,却没想到徽宗居然卖国卖的这么彻底,难道这不是他的赵宋江山吗?
看过信后,晁訾久久不语,显然在徽宗心中,内部矛盾要远比丧权辱国重要。
这一刻,晁訾首次生出了对徽宗的恨意,原来是想夺他赵家的江山,不过却没想过如何他赵家人,现在看来,徽宗不死,大宋朝廷与自己的内斗就不会停歇。
对这种情况,吴乞买是最喜闻乐见的,根据情报分析,金国目前也正在积蓄实力,毕竟两场大战下来损失不小。
金国不比中原,士兵死一个就少一个,想要恢复之前的实力,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所以历史上靖康元年年底的大战显然不会再上演了。
靖康之耻没有了,朝廷与梁山之间的大战,怕是要迫在眉睫了。
晁訾身体强壮,毒性去除之后,那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在府中修养几日后,很快就闲不住了,每天先是军营,然后是府衙办公,最后才是家里,这样三点一线,就是他每天的活动规律。
这天刚从军营出来,就见营门口处站着两条壮汉,一个看身形眼熟,另一个却十分陌生。
待两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让晁訾看清面孔后,晁訾不由大喜,立刻翻身从马上跳下来,大步上前。
“岳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人通知兄弟,兄弟也好去接你啊!”
来人竟然是岳飞,王彦率兵南下,原本是要带上岳飞和韩世忠这两员悍将的,却不想被二人拒绝了,他们的回复一样,就是他们若走,太原百姓怎么办?谁来保护城中的百姓?
结果可想而知,二人与王彦不欢而散,现在两人只率领不足三千人驻守在太原,好在金兵最近很消停,如果这时候金兵打过来,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岳飞的母亲和两个孩子都被晁訾接到青州来了,最近又没有战事,所以岳飞会来并不意外。
感受到晁訾的热情,岳飞也很开心,抱拳施礼后,笑道:“军营重地,岂是叙旧的地方,我们哥俩又没什么事,多等一会无妨的”
岳飞一生最重视的就是军纪,所以晁訾也只能笑笑,转头看向另一条气宇轩昂的壮汉。
“这位哥哥是?”
“哦!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在太原军中的一位好兄长,韩世忠、韩大哥”
竟然是韩世忠,又一位千古名人啊!
晁訾恭恭敬敬地给韩世忠深施一礼,诚恳地道:“小弟晁訾,见过韩大哥”
韩世忠摇头叹道:“早就听闻晁都督谦恭有礼,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晁都督不要给我们行礼,是我兄弟应该感谢晁都督才是,若不是晁都督大败完颜宗望,逼走完颜宗翰,太原恐怕已经陷落了,请受我兄弟一拜”
韩世忠说着,竟真的拉住岳飞一起向晁訾施了一礼。
晁訾忙拉住二人,笑道:“二位兄长远来是客,别的不说,凡是到我青州的,有一大关是必过的,走,这就随我闯关去”
二人不由一愣,来青州还要闯关?以前怎么没听说?
见二人疑惑,晁訾笑道:“这一关啊,只有男人能闯,名之为酒关,二位哥哥可不要让兄弟失望哦!”
原来是喝酒啊!大凡男人那有不喝酒的?尤其还是当兵的,平时更是无酒不欢。
二人也都有战马,三人说说笑笑回到晁訾的府上,岳飞在晁訾侍卫的带领下,去隔壁院子看望母亲,韩世忠则同晁訾一起进了宴客厅。
晁訾吩咐摆酒,正准备回去换身衣服,不想韩世忠却“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
晁訾大惊,忙拉起韩世忠,道:“韩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兄弟之间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韩世忠苦笑一下道:“我那岳兄弟面皮薄,即便是有求于你,却也不好意思开口,老哥我只能厚着脸皮张口了”
晁訾微一转念就知道韩世忠所求何事了,说实话,河北之地他不是不想要,只是目前他还没那能力,人心不足、蛇吞象,盲目扩张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我给韩大哥看样东西吧!”
话说到这,酒肯定是不能先喝了,晁訾把韩世忠带到外书房,然后把吴乞买那封信递了过去。
韩世忠接过信只看了几眼,额头上的青筋就绷露出来,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嘿!”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肚里的话不少,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晁訾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韩大哥因何而来,说实话,很多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朝廷忌我、恨我,这我都能理解,可百姓何辜?说实话,以我梁山目前的实力,出兵河北并非什么难事,可那样不就坐实了晁某的不臣之心吗!但是韩大哥可以放心,河北百姓也都是我汉家兄弟姐妹,朝廷不管,我晁某万不会不管的,我可以借一万人马给你和岳大哥,这点人马虽少,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韩世忠听晁訾说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道:“都、都督真的肯借兵给我、我们?”
韩世忠也不傻,晁訾是什么人,他早就打听清楚了,但不管枭雄也好,朝廷的逆臣也罢,只要能保护百姓,他就认为是好人。
单从性格上讲,韩世忠显然比岳飞知道变通,每个男人都有忠君爱国的思想,可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君,值不值得尽忠。
晁訾点头道:“我在知道王彦到了兖州之后,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怕河北官员百姓会误解我,现在有你和岳大哥出面就好了,士兵可以借给你,但战马得你自己想办法了,粮饷方面倒不用担心,我会一力承担的,我只是担心河北太大,你和岳大哥怕是守不过来啊!”
韩世忠何尝不知道晁訾说的问题,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叹了口气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二人回到前厅,却见岳飞把两个儿子都领过来了,见到晁訾,两个小娃娃就乖巧地跪下磕头。
晁訾也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在征得岳母同意后,还给两个孩子报了义学,现在两个小家伙已经能写出自己的名字了。
一心扑在战场杀敌的岳飞,心中对晁訾的感激根本无法形容,待两个儿子给晁訾磕完头后,再次抱拳深施一礼。
“晁都督,飞只有一句话,他日但有所命,飞,必万死不辞”
“什么死不死的?我最不愿意听到这句话,都得好好活着,二位哥哥来的正好,兄弟快要大婚了,怎么也得留下喝完喜酒才行”
韩世忠道:“岳飞兄弟留下吧!正好可以陪陪伯母和孩子”
岳飞也正有此意,遂又向韩世忠道了声谢。
正事说完了,下一话题就是喝酒了,岳飞酒量不行,但心中高兴,也陪着喝了不少。
韩世忠与晁訾却喝了个旗鼓相当,从下午开始,一直喝到初更十分,最后两人都是被抬回去的。
午夜十分,晁訾被一泡尿憋醒了,他这边一动,身旁侍候的小草就醒了。
晁訾不是第一次喝多了,每次半夜醒过来要干什么,身边的几个女孩自然都知道,温水、夜壶什么的,早准备好了。
都解决完了,转头看去,却见小草睡眼朦胧地强撑在身边,只等他睡了然后在睡。
伸手轻抚了小草的头发,然后将她搂在身边,合衣躺了下去,他并不是想干什么,只是睡不着了,脑子里还在想白天和韩世忠说的话。
晁訾知道,如果他起来的话,小草也不会睡,干脆就搂着小草一起躺下了。
一万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此去太原,虽说距离青州远了,可后勤保障方面肯定没问题,毕竟是保护河北百姓去了,韩世忠也能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问题是如何让这一万人马始终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岳飞和韩世忠在用兵方面都是独步天下的,历史上这哥俩又是铁杆的保皇党,万一这一万人马最后被他们所用,那笑话可就大了。
所以在选将方面,必须要慎重,过刚不行,易折,过柔更不行,那就跟肉包子打狗没什么区别了。
谁去合适呢?
正琢磨着,怀里的小草忽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扭动几下,显然没有睡着。
刚刚明明看着她困的都不行了,怎么还没睡着,疑惑下,低头望去,却见小草正瞪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含羞带怯地看着自己。
“公、公子,我们今晚就练功吧!”
小草蚊子似的说完,就入同小仓鼠般,一头钻进晁訾怀中,再也不敢抬头看晁訾。
“练功?练什么功?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