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闹的北市。
人山人海。
花木兰在人群里走动着。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手中握着她刚刚不小心弄丢的准备送给姐姐的簪子。
视线向上移动,一张带着面具的脸,狰狞面具下的双眸温柔似水。
“这可是姑娘的物品?”
才发现自己盯着眼前男子的脸太久了,面颊不禁浮上几丝绯红,急忙低下头,接过。
“多谢公子。”
再抬头,那道身影已经消散在人群中。
高长恭回头目送花木兰的背影在人群里渐渐远去。
次月。
高长恭轻轻带上面具,遮住了原本好看的面容。
擦干净手上的刀。
将军,到时间了。”
昨日刚来军营的新兵看兰陵王的眼神很是奇怪。
而且他看这名新兵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第二年。
花木兰清楚自己对这个将军产生了高于手下的感情。
凯旋而归。
花木兰升为花将军。
兰陵王前往花木兰家里探望。看见了花木兰的姐姐。
一袭粉衣,正是当年兰陵王与花木兰初遇时的打扮。发上盘着那只簪子。
兰陵王以为自己找到了他找了几乎两年的佳人,却不知道他真正要找的人早已经在他的身边。
次日,兰陵王便去花木兰家中提亲。
花木兰的姐姐早就根据当年花木兰的描述猜到了到了事情的原委。
见兰陵王有着极高的地位,便没有澄清她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花木兰虽然十分的焦急,可是也没有任何的方法证明。
她只是很清楚,她的姐姐已经变了。
变得她不认识了。
成亲当日。
几乎城里的人民都在庆祝着这名贡献极大的王爷。
他在一片欢乐的红色中寻找着花木兰的身影,却发现她不在。
再见时已经是夜晚。
一身红色婚服的高长恭总是感到那两年前令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偷偷从房中出来,清冷的寒风吹在脸上。
忽然看见墙后闪过一道粉色的身影。
他追了上去。
“木兰!”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却好奇一个男子的手腕怎么会如此纤细。
直到她把他的手甩开。
不明的看向花木兰,却发现她的眼边还泛着红。
“你...哭了?”
却被狠狠的瞪了回去。
花木兰的姐姐发现夫君不见了,来不及换下繁琐的婚服便寻找了出去。
一身红裙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你夫人都追出来了,还不快点回去?”
她转身离去,丢下他一个人在黑夜里沉默。
“长恭?”
花木兰的姐姐看到自己的妹妹和兰陵王说了一点话以后兰陵王便陷入了一种情绪,心里不免一惊,他...不会知道了什么?
“我有点不适,先回去了。”
说罢兰陵王也离去。
公元573年春
“木兰,我要走了,殿下召我。”
隐隐感到几丝的不对,他才凯旋,殿下现在将他召回……朝中有人怀疑他谋反,虽说殿下对他深信不疑,可是……心中的不安迅速蔓延开来,直到全身。
“不要去……”她喃喃到。
可是他却没有听清。
也许,也许是她多疑了。
可是她刚刚想咽下她想说的话,身体却已经没有听从自己的执意。
“高长恭!”
已经上马的他顿住了身影,夕阳下他的影子被阳光拉的很长很长。到了她的身边。
暖橘色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为他的侧脸镶上一道轮廓。还有那从未摘下的面具。
她上前,不禁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
阳光也照在了她的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瞬间变得很静很静。好像那一瞬间时间静止了。耳边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眼前日月相伴的战友和多年前那个红裙的少女渐渐重合了起来。
在这个地方。
是他们初遇的地方。
不对。
都是错的。
不对,不对,不对!
原来是你。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可是他就那样一直愣着。
好像她神色焦急的说了很多很多话。
可是,她说的是什么呢……
公元375年秋
这是她永生难忘的一个秋天。
落叶纷纷。
她在他走了以后,就一直守在那个地方。
他曾说过,他很快就回来。
他曾说过,待他回来……
可是……
她没有等到那一天。
她一直在人群最喧闹的街上等着他,等待他的消息。
半年,半个春秋,没有任何消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最后她好像听见耳中飘入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欣然回首询问,可是听到的却是一条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消息。
她在那里等待了半年。
可盼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她还是在那里等待着。
这一次,一等就是十年。
她不知道她在等什么。
可是她觉得她自己应该在那里等待着。好像有什么需要她的等待。
公元386年秋
还是那样的一个黄昏,像是十一年前他们分别时的那个黄昏。
微风轻轻的把地上凋零的落叶卷起。
霎那间,落叶纷飞。
还是像十一年前那样。
夕阳把她只身一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没有他的身影。
十一年了。
十一年对于一个人,是什么含义。
十一年可以带走一个人的青春容貌。
十一年还可以让一段又一段的感情淡忘。
可她还是没有忘记他。
十一年了。
看着地上的落叶,还记得他曾对她说过落叶凋零,可是来年叶子还会再次回到枯树的身边。
她也曾经问过他,他会不会一直在她的身边。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呵呵。
骗人。
几滴泪水滴落在地上的落叶上,滋润着被枯树舍弃的落叶。
有一双手,轻轻的,小心的为她擦拭去泪水。
地上的影子变成了两道。
她愕然抬头。
看到的是熟悉的微笑,熟悉的人。
她一时间想说许多话,可是却什么都哽咽在了咽喉中。
她轻轻笑了
“回来了?”
“回来了。”
“你可以再陪我多久?”
“剩下的半生够不够。”
微风吹拂着两人的发缕,他们露出了微笑。